第234章(1 / 1)

道?过别,等林蕴走出屋门,她心?中还在想

果然这病中的人就是脆弱一些,连谢大人都需要?人陪了。

不行,明日还是先将詹明弈的治水册子先扣下来,谢钧好?歹是病人,不能?虐待他啊!

***

中午吃完饭喝了药,佛手片的清香驱散了口中的苦味。突然之间,谢钧想起母亲同他说过的话?。

母亲说:“陶陶,人这一辈子不能?只靠仇怨过活,否则等仇怨偿清,又该何?去何?从呢?”

他当时答得决绝:“我不是靠着仇怨活着,只是它如?附骨之疽,日夜啃噬。不驱尽,便无路可行。”

可今日和林二小姐待在一处,那?些仇怨和算计似乎都远去了,谢钧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他想,也许母亲说的是对的。

第133章 桑剪 不要利,这名总得拿到手。

苗圃中, 早上还弯着腰看秧苗的钱庄头和林蕴又凑到了一块,不过这次是观察嫁接桑苗的愈合情况。

“接口没霉烂,已经在长了, 算算日?子, 我离开江浙的时候,应该接口就差不多愈合, 之后再养十来天,芽苞长到绿豆大小,就可以移植了。”

钱庄头此时拿着笔,带着尺, 正在量桑苗的高度, 嘴中应承着:“好, 我记下了, 今年?先试试效果, 好的话明?年?春天会单开苗圃, 专门这么育苗,到时候也能用上林司丞你教?的养桑树树冠的办法。”

自早上林蕴在田间教?了钱庄头如何记录田间的数据, 他拿着纸和林蕴送的铅笔, 丝毫不嫌麻烦, 什么都好奇,要记一记。

林蕴笑而不语,没有打?击钱庄头的积极性, 这就跟刚进?实验室一样, 对一切都还新鲜着呢,过段时间这热乎劲儿自动就消失了,保准想找人帮忙。

出了苗圃,林蕴去了桑林, 带上了新鲜出炉的手持桑剪,这桑剪只是在原有基础上改良,并非从无到有,所以制作起来并不复杂。

钱庄头将?自己手中的桑剪与林蕴手中的一比对,惊讶道: “林司丞你这剪子手柄怎么这么长,不重吗?”

林蕴点头:“重是重一些,但更省力气。”

这话说得几个佃农一头雾水,都更重了,怎么更省力气?

钱庄头也不明?白,但他这段时间同林司丞打?交道,已然在他快四十岁的时候二次成长了,为?了等会儿不脸疼,他学会了闭嘴。

林蕴看出大家的狐疑,但她也没解释什么,剪子就在手上,效果试一试就知道了。

拿着桑剪探入一丛枝叶之间,“咔哒”一声,粗枝利落断开,紧接着她连连下手,动作干脆,几枝拇指粗的桑条转瞬就落在脚边。

几个佃农看傻了眼,前些日?子教?剪枝的角度,林司丞在他们面前示范过的。那时候她可没这么“利索”,当时还有人在背后嘀咕,说林司丞虽然是大官,但大部分时候到地里做农活再多聪明?也没用,关键还得看力气。

如今林司丞拿着这把弯口长柄剪刀,竟是比他们剪得还要快了。

林蕴将?剪刀递给?正眼馋的钱庄头,让他也试一试,钱庄头接过剪了几下,的确省力气,他又一个传一个,让手下的佃农都用一用。

佃农吕进?宝拿住剪刀,大概只用了平时五六分的力气就剪下了桑枝,他止不住地笑。

前些日?子听到林司丞和钱庄头说什么日?后桑树要修成“一股三叉六枝”,吕进?宝的心都拔凉拔凉的。

要知道每亩地有两百多棵桑树,皇庄有几千亩桑田,这是要一棵棵剪过去的。

上面人动一动嘴皮子,他们下面这些佃农怕是手都要剪废啊。

不是吕进?宝夸张,听了这消息,他们这些佃农愁得好几晚上都没睡好觉。

如今有了这剪子,这活儿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林蕴站在一旁,见这些佃农像孩子得了新玩具一样,一个个都高兴得不得了。

她也露出笑,将?袖子里的图纸拿出来,递给?钱庄头:“这桑剪寻常枝丫都能用,等明?年?用上新的修冠办法,伐条的工作量上去,庄子里都用上这种剪刀,大家也能轻松些。”

钱庄头见林司丞大咧咧地将?图纸递给?他,他吓得都不敢接,他压低声音道:“林司丞,不同于其他种田的法子,你这桑剪这么好用,是可以做成一门生意的,南方剪枝伐条多,这东西绝对好卖。”

也就是林司丞年?纪轻又心思浅,这桑剪的设计落到手艺人那里去,可是绝对不会外传的,那是独门秘方,要压在箱底死死捂住,能指着这个手艺吃几代人呢!

这么重要的金疙瘩,林司丞怎么能随便乱给?呢!

林蕴听钱庄头说什么让她做这门生意,说什么经营得好的话,林蕴日?后能成为?南方的“桑剪大王”,她真是哭笑不得。

之前她当上了官,太后差人将?宋家留在她那里的东西都送过来了,再加上宋氏给?的,那些铺子都在钱生钱,林蕴这辈子都吃喝不愁,她一个人一张嘴,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大部分时候都待在地里,那些钱林蕴十八辈子都花不完了。

她虽然还没有发?达到能兼济天下,但将?桑剪的办法公开出去,不从中再挣百姓一笔,还是能做到的。

而且真要说给?专利费,林蕴也不是第一发?明?人,只不过是按照现代的记忆照葫芦画瓢,就没必要敝帚自珍了。

林蕴将?图纸塞到钱庄头手里:“这图纸也不是我一个人画的,工部的詹明?弈詹大人也提了意见,我们两人都不缺钱,也没太多功夫来做这门生意,不过钱庄头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哪日?有时间将图纸的拓本送到各大打?铁铺子里去,这样知道的人多了,大家都会,价格才不会太高。”

价格下去了,才能有更多的百姓用上这桑剪。

钱庄头听得眼睛都瞪大了,他急啊,当官的做事要么图名要么图利,那些酒囊饭袋名利双收,像林司丞这样的大好人不能什么都落不着啊。

钱庄头攥紧手中的金疙瘩,心一横,开口道:“我从小杭州府土生土长的,这地界我熟得很,又常年?订农具,打铁铺子我都熟得很,这事?我来办就好。”

钱庄头是本地人,又有人情关系,沟通起来方便,他愿意帮忙,林蕴便应下:“拓印这事麻烦,这图纸我那里本来就备了多份,等会儿我让人取给?你,辛苦钱庄头你来回跑了。”

她倒是不怀疑钱庄头会私藏图纸,毕竟只要她将?图纸多给?几份出去,钱庄头一个人想藏也藏不住。

看完了桑苗,试过了桑剪,钱庄头和林司丞分开后便带着图纸回了家。

钱家是个一进?的小院,刘萍萍做好了夕食,准备进?屋叫钱昌吃饭,就见他对着一张纸愁眉苦脸。

刘萍萍凑近一瞧,纸上是个造型奇怪的剪子。

他们夫妻之间向?来知无不言,关系极好,刘萍萍以前家里是小地主?,后来败落了才嫁给?钱昌,甚至钱昌的字一开始还是刘萍萍教?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