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冬至。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也爱你。”章乔看着秦翊衡的眼睛，“如果时间有尽头，那我对你的爱也会比时间的尽头再多一点。”

章乔说完自己先感到不好意思，眼窝有些发烫，将手伸进了秦翊衡的大衣口袋，站到了秦翊衡身侧，不让对方看到他微红的眼睛。

两人并肩面对江水，夜幕下江面平静，灯火倒映，波光粼粼。

“哎。”章乔忽然想起什么，“你许愿了吗？”

这一回秦翊衡点头：“许了，吹蜡烛前许的。”

“许了什么？”章乔问完又立刻说，“别告诉我，说出来就不灵了。”

“嗯。”秦翊衡应着，抬眸看向远方，在心里默念――

年年冬至，岁岁今朝，唯愿与你相伴。

章乔心有所感，手隔着衣服碰了碰秦翊衡：“我会一直陪你。”

心头拂过滚烫的温度，秦翊衡伸进口袋，抓住章乔的手，牢牢地握住。

他眉目轻扬，温声应道：“好。”

第82章 福利 番外求婚（1）

十月,金秋。

有个大案在临市开庭，是次难得的学习机会，傅闻带章乔去旁听，顺道见几个法律界的老朋友,这一日刚返程。

候机室里,章乔坐在沙发卡座,随手从旁边架子上抽出一本杂志,目光顿时被封面人物吸引。

白衬衫搭配平驳领的黑色西装，秦翊衡面容英俊，目光深邃坚定,给人以沉稳的感觉，是章乔熟悉的模样。

章乔不自觉露出微笑,看了一会儿,翻到杂志内页秦翊衡的专访，逐字逐句认真读完,又翻回封面,目光久久停留。

隔壁还坐了一人，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章乔身上，大概是章乔许久没动，那人终于忍不住看过来，瞥见封面上的秦翊衡，先“咦”了一声：“这不是恒礼集团的新任董事长吗？”

此次同行的还有傅闻曾经律所的几名律师,说话的这一位姓方,相貌堂堂，三十出头就赢了不少难啃的官司,自视甚高,眼光也极高,然而见到章乔的第一眼就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在临市的这一周时不时就找机会搭话。

方律师自顾自继续，语气里流露出羡慕和隐隐的不服：“这位秦总，我曾和他在一场饭局碰过面，的确算年轻有为，不过也有家世加持罢了。”

章乔这才从杂志移开目光，看了方律师一眼，没接话。

又有两名同行的律师端着咖啡走来，闻言加入讨论。

“这么年轻还这么帅，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我好奇什么样的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我倒是听说，他好像结婚了。”

几人纷纷看向最后说话的那名女律师，章乔也看过去。

气氛静了几秒，方律师从章乔手中抽出杂志，点着封面上秦翊衡露出的左手反驳：“结婚了怎么没戴戒指？再说，要是真结了婚，怎么不见公开，怎么不把人带出来应酬？”

方律师言之凿凿：“像他们这样的人见过的风景太多，没那么容易定下来。”

一众律师就“结了婚是不是一定要佩戴戒指”展开辩论，章乔看了眼光秃秃的左手，沉默地起身，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一杯咖啡。

回程是早班机，登机后章乔就闭目休息，醒来看时间才过去几分钟，又重新闭上眼，醒醒睡睡地度过几个小时，在中午抵达岚城。

机翼划过厚重的云层，开始下降。很快，岚城星罗棋布的建筑就映入眼中。

离开一周，章乔终于回来了。

岚城临江，空气湿润。一踏上廊桥，章乔就被温润潮湿的气息包裹，熟悉的感觉叫他的心变得雀跃，脚步也加快。

取了行李往外走，那位方律师又追上来，殷勤地问章乔去哪里，说律所派司机来接，他可以送章乔。

章乔低头看一眼手机，秦翊衡刚发来信息，问他有没有落地。他不由一笑，回复【马上出去】就锁了手机，抬头对方律师礼貌道：“谢谢，有人来接我。”

方律师半信半疑，跟在章乔后面。从八号门出，章乔一眼看到等在路边的那道颀长身影。

十月的岚城虽然入了秋，但并不冷，秦翊衡没穿西装外套，只一件灰色衬衫，袖子挽起露出腕骨，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口袋，先低头看一眼手机，又往出口方向看，正对上章乔的视线。

章乔先一顿，加快脚步走过去，秦翊衡也朝他走来，很自然地接过了行李箱。

方律师见状吃了一惊，显然认出了秦翊衡，惊疑的视线在章乔和秦翊衡身上来回切换，勉强恢复镇定，对秦翊衡伸出手，做了自我介绍。

秦翊衡伸手回握，继而转向章乔，说：“上车吧。”

或许外人在场，秦翊衡表情有些淡，显得礼貌疏离，仿佛两人只是普通朋友。

章乔莫名有些不舒服，同方律师告别，在对方瞪圆的眼睛中拉开了车门。

车缓缓驶离机场，停车等红灯的间隙，秦翊衡转头，越过扶手箱去牵章乔的手，问：“累不累？”

秦翊衡声音温柔，手也温热干燥，章乔冲他笑：“不累。”

两人一周没见，此刻彼此对视，根本舍不得移开眼，章乔在秦翊衡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炽热。

然而灯转绿，秦翊衡只得松开手，视线也重回前方。

车厢里萦绕一股浅淡的香气，像是香水的气味，又好像鲜花的味道。

章乔不确定有没有闻错，飞快蹙了下眉，心道难道秦翊衡又用香水了？正想着，思绪被一阵铃声打断，是秦翊衡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