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听了后也唏嘘不已?,【这样一想,倒也能想通女主为什么这么努力了。】
系统困惑道:【她如此耗费生命为代价,真的值得吗?】
卫燃这回没有再?回答,而是沉默着久久不言。
系统还?在感叹祝卿若的刻苦,卫燃的心思却早已?越过?众人,牢牢挂在了那人身上。
【唉,真是太辛苦了,连汤都来不及喝完,她身体还?没好就这样,年轻真好啊…剧情里女主能活到七十多岁,这次恐怕…】
“系统。”
卫燃突如其来的呼唤打断了系统的念叨,它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应道:【怎么了?】
卫燃看着织在衣料里暗暗浮动的银光,眼底也浅浅泛起涟漪,他微抬起眼,轻声道:“帮我个忙。”
……
在又?一次失败的查访后,祝卿若沉寂地?孤坐在书房里。偌大的书桌上,尽是信件纸张,满满当当的,无?一不是各地?县志,只要与五年前那件事有一丝关联,祝卿若都没有放过?。
可就算如此,仍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祝卿若不愿放弃,三言两语将担心的晓晓和岁岁打发走?,一人守在书桌前,在昏黄的烛灯下,不遗余力地?继续搜寻匪首的蛛丝马迹。
“赵立,丙戌年生人,淮州府临清郡秦县域内刘家村人士,己酉年往盂县服刑兵役,壬子年归,两年后失踪,无?儿无?女…”
“李云江,己未年生人,淮州府洛云郡河左县人士,后随长者?移居淇县,遂销户。”
“孙注,癸巳年生人,淮州府人士,壬子年往盂县服刑兵役,未归,父母亲族尽往生,于己未年销户。”
......
经过?这些天的翻找,祝卿若已?经将这些人的生平经历尽数看透,几乎是倒背如流,可还?是找不到半分踪迹。
她颇为用力地?丢开手中纸张,像是泄气一般。只是轻飘飘的信纸并未如她所?愿远去?,在半空中慢悠悠地?下降,轻轻落在了桌脚处。
祝卿若垂下眼,略显涣散的目光落在信纸上,整个人就坐在桌前一动也不动。待胸口处的气闷缓缓散去?,她又?弯下腰伸手去?够桌脚的信。
就要触及信纸一角时,另一只手先她一步将信拾了起来,祝卿若眉头微蹙,抬眸想看看是谁,视线却被桌子挡住大半,只看得见来人的半边衣角。
祝卿若无?奈只得退回原地?,有些急切地?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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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看清是谁,眼前有瞬间的黑暗闪过?,她下意识要撑上桌面?稳住身子,不待手掌触碰至桌面?,肩上多了几分力道将她牢牢稳在怀中。
祝卿若看不见人,却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是一股雨后青竹的浅淡气味。
祝卿若的警惕心霎时便散开,没有再?强撑,顺着他的力道被扶到了桌前座椅上。
祝卿若缓缓吐息,等?脑中昏沉过?去?后才松眉睁眼,对?着身旁的人露出温和笑颜:“夫子怎么来了?”
只入目便是熟悉的温润面?容,眼底带着几分担忧,弯腰探看她脸色。
林鹤时见她未睁眼便笃定自己的身份,心底忧虑缓和了几分,刚想回应她的话又?想到她方才险些昏厥,可见平日有多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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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林鹤时眉梢方才消融的凝冰又?挂了上去?。
他看了祝卿若一眼,没有接话,旋即转身缓步走?向?客座的木椅前,平静地?坐了下来,没再?看她。
祝卿若顺着他的步伐移动眼睛,随他一同落在椅子上,夫子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克制,端坐在沉木方椅上,看不出任何破绽,从脑后的发髻,腰间的坠玉,乃至鞋边的衣角都一丝不苟,和他一样的端方有礼,从无?懈怠。
他明明没有任何话语,甚至没有多看她几眼,可祝卿若心底却无?端涌上几分内疚来。
想起在雾照山时,夫子就曾多次告诫她调养好身体,若没有好的身体,又?何谈来日。
只是知道是一回事,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祝卿若低头敛眸,内疚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这数日来始终压在心头的阴霾。
“夫子也是来劝我的吗?”
不同以往的低沉话语令林鹤时一顿,偏头往祝卿若的方向?看去?。
上回见面?还?是回雾照山过?年时,且她事务繁忙,只在竹园住了两日就又?匆匆离去?,算起来已?有近半年时间未见了。
不见还?好,情绪被困在心底就没有宣泄的出口,如今见了她,林鹤时反倒觉得心中思念更多了。
祝卿若察觉到他的视线,也抬头看他,没有任何隐藏,眼底的情绪一览无?遗。
他只是看着她,她就也不开口,执拗地?与他对?视。
她很少有这样落寞的模样,疲惫二字都快从身上跳出来,叫他看得心下涩然。
他没办法对?她生气,咬牙将火气收拢,但难免带出几分愤然,只得转移视线,将火力对?准她手下的信件。
“这劳什子公务就只有你会不成?你手下的人呢?看不见主上这般劳累也不知多分担分担,一月发下去?多少银钱,难不成让他们来吃干饭?”
林鹤时从座上起身,大步行至桌前,将她摊在桌上的信件捞起,上下扫视一番:“就这些资料也不过?是几百个字凑在一起,能识字就能看,不说你身边的晓晓,就连刚学几年字的岁岁都能帮你分担分担。往日看着都恭敬的很,你说一没人说二,怎么如今要用人的时候就都跑了?”
他将一叠信攥在手里,用力压下,恨恨道:“这样不懂为主上分忧的手下要来又?何用?待你登上高?位,还?能靠他们为你做什么有益天下的大事?连华亭都知道在我下棋时替我考虑下一步怎么走?,就算没什么用,那也是尽心了。你这些手下连分忧都不会,不如趁现在还?有时间,拿把扫帚,一通全扫出门去?!”
林鹤时这一连串的动作话语令祝卿若目瞪口呆,连伤怀都忘了,只直愣愣地?看着眼前人。
自家嘲讽人都要拐十几个弯叫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夫子,什么时候开始骂人这么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