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齐瑄见?裴良玉连说话都?提不?起兴致,直接让青罗等人先服侍她洗漱休息,其他的事,就等明日再说吧。他等了这么久,也还没用膳呢。
裴良玉洗漱后?,便侧身向里,躺在床上。眼睛虽是闭着的,脑子却在酒力之下转得比平日更快几分。
齐瑄说的话,字字句句,听?起来都?像是这么回事,可他的心跳为什么那么快?莫非是因为突然使了力气?
裴良玉心里的怀疑不?仅没被打消,反而更扩大了几分。
齐瑄休息时,裴良玉已经彻底熟睡。等外间灯火熄了,他才放心的睁开眼,以目光在黑暗中描摹着裴良玉的轮廓。
许久,才沉沉睡去。
许是昨儿睡得早,今日裴良玉醒的也早,这会儿齐瑄都?还没起呢。
裴良玉看着齐瑄近在咫尺的睡颜,有些发怔。也就才三个多月,齐瑄睡得离她这样近,她竟也没什么排斥之意了。
习惯,果然是桩可怕的事。
裴良玉扭头看着帐顶,伸手打了个呵欠。这几日在凤仪宫忙着,她却已经想明白了很多。
这几日,福盈频频传了白氏往缀锦院去,不?得不?说,在她心里还是有几分影响。
也让她终于承认,自己在福盈福瑜身上,到底关注太过了些。但到底要怎么相处,还得好生考虑考虑才是。
“醒了?”
齐瑄带着沙哑的嗓音在耳畔响起,让裴良玉忍不?住看了过去。
“嗯。”
“今儿不?必去母后?处?”
“如今只剩下少许年节里的事,母后?自己就成,我?不?必去了,”裴良玉偏头对上了齐瑄的眼,“你?怎么也不?起?”
“你?再想想,今日是什么日子?”
“你?休沐?”
裴良玉算了算,才想到:“不?会是冬至吧。”
“可算想起来了?”齐瑄起身撩起帐子,“知道你?喜欢用菜蔬,我?特意叫庄子上今早送了些进城。”@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良玉眼前一亮:“那今儿叫人包些饺子,再做个羊肉涮锅来。”
裴良玉说着,也起身穿鞋:“今日向父皇母后?请过安后?,把福盈福瑜也叫来,涮锅就是要热热闹闹的才好吃。”
提起福盈,齐瑄问:“白氏的事,你?可知道?”
裴良玉愣了愣:“你?说的是福盈常寻了白氏去陪伴的事?”
见?齐瑄没摇头,裴良玉也摆出几分懒散姿态:“我?能?阻止得了白氏去打扰福盈福瑜,可也阻止不?了福盈自己想见?白氏不?是?”
“到底白氏从小陪着他们长大,小孩子忘性再大,也不?至于短短半月就忘了。”
齐瑄听?着这话,到底没说什么福盈只是孩子的话,也没把福盈为白氏讨晋封的事说出来。
白氏是他好容易寻了借口,打压到底的,又?怎么肯再放她起来生事?
裴良玉与齐瑄动作快,早早去了宫中回来,也不?过才中午。
随意用过饭食,下午时,便叫人接了福盈福瑜到长平院来。
两个孩子来时,掌厨正亲自上手,将?羊肉片成几可透亮的薄片,配着一旁正熬煮着的滚滚肉汤,只闻着就觉得香。
女史?才取了食茱萸来,见?着两个小的,倒不?敢动手了。食茱萸味辛,她怕熏着两人。
好在两个孩子也没久待,略看了一眼,就出去了。
两人一进门,就瞧见?了齐瑄。
行?完礼,福瑜四下看了看,没发现被帷幕挡着的裴良玉,便跑到齐瑄身边。
“爹,我?昨日问你?的事,你?想好了没有?”
“什么事?”齐瑄知道她想说什么,只是故意当忘了。
“就是奉仪升位的事呀,”福盈道,“你?怎么今天就忘了?”
裴良玉本在帷幕后?绣荷包,听?见?这话,不?由停了手上动作。
福瑜头回听?说,有些疑惑:“爹要升白奉仪的分位?”
“是我?问的,”福盈道,“奉仪份例太少了,连云锦都?没得穿,吃的也没从前好。”
“可是,她的分位不?就是那么多东西吗,”福瑜道,“为什么一定要用云锦做衣裳呢?”
福盈愣了愣,不?确定道:“因为柔软好看?”
齐瑄摇了摇头:“此事不?必再提,孤不?会给白氏升位。”
“为什么啊!”福盈蹙起眉。
“是啊,”裴良玉搁下手中针线,从帷幕后?出来,向着福盈福瑜轻轻颔首,方?看向齐瑄,“白氏到底照顾了福盈福瑜这几年,只是个九品奉仪也的确低了一些。升一升也好。”
瞧见?裴良玉福盈眨眨眼,立刻躲到了福瑜身后?。
“拜见?母亲。”
福瑜拉着福盈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