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价,将一小锭银子放在老者摊前,将玉簪拢入袖中。
刚回到府邸,连官服都未及换下。
“将军,”阿骨出现在书房门口,急促的气息中带着兴奋:“‘云信’分号从灵州传来的消息!可靠!说...说两个月前,有支过路的商队曾在灵州以北的落雁镇,见过一位老先生,描述像极了陆太傅!他们在镇上的回春堂抓过药,留的方子...方子上的笔迹,林院判比对过,有七分相似!”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深处炸开。小北转身:“灵州...”她声音干涩,声音不自觉地带了些颤抖
巨大的狂喜冲上心头,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不再是绝望的杳无音讯!
她看向阿骨,眼底是前所未有的灼热光芒:“让张猛亲自带人,扮作行商,立刻去落雁镇!所有医馆、客栈、车马行,掘地三尺!找到任何线索都回报给我!”
“是!”阿骨领命。
有时,小北其实也会后悔。
若是当初她信了师父的承诺,信了师父让她在西汉等他,没有从军入行伍,会不会,她现在也不会是如此两难的境地。
她现在处境尴尬。
即便她手中私兵、权势,都积累了一些,但基本也不可能隐姓埋名,全身而退了。
且以刘濯对她的态度,若是她女子身份被识破,恐怕后宫第二日就多一个她的位置。
哎...她有时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只想告老还乡找师父去。
书房重归寂静。小北低头看着袖中那支温润的白玉兰簪,转身,大步走向阿瑾居住的小院。
阿瑾正在灯下绣着一方帕子,昏黄的光线勾勒着她温婉专注的侧影。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是小北,眼中立刻漾起笑意:“小北哥,你回来啦?”
小北走到她面前,什么也没说,只是从袖中取出那支玉簪。莹白的光泽在烛火下流转,那朵半开的玉兰栩栩如生。
“给你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着温柔。
阿瑾愣住了,看看簪子,又看看小北,眼中瞬间蓄满了水光,惊喜又无措:“这...太贵重了...小北哥...”
“不贵重。”小北打断她,亲手将那支玉簪轻轻插入阿瑾乌黑的发髻。
素雅的白玉衬着少女柔美的脸庞,仿佛将院外料峭的春寒都驱散了几分。
看着阿瑾眼中纯粹的欢喜,小北心头那点因师父消息而沸腾的热意,似乎找到了一个温暖的出口。
这片刻的安宁与温情,珍贵得如同偷来的时光。
然而,马上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撕裂。
一名身着禁军服色的传令官疾驰而至,翻身下马急促和院中的阿骨交代:“陛下急召陆大将军!即刻入宫!”
阿骨叩门传话,她没问缘由,只对阿瑾阿骨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转身便走。
寝宫深处,刘濯仅着明黄中衣,外罩一件松松垮垮的绣金龙纹袍,领口微敞,露出小片结实的胸膛,斜倚在软榻上。
榻前小几摆满珍馐美酒,见小北进来,他眼中带了笑意,唇角勾起带着几分醺然,目光牢牢锁住走进来的小北。
“小北来了?坐。”他指了指紧挨着软榻的锦凳,声音慵懒:“陪朕小酌几杯。这良辰美景,独酌无趣。”
小北依言在锦凳上坐下,垂着眼:“陛下召见,不知有何要务?”
第118章 再见
“要务?”刘濯嗤笑一声,端起金杯抿了一口,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从紧束的腰封到官袍下修长的腿部线条:“朕与爱卿之间,就不能有些...私务?”
浓烈的酒气瞬间将小北包裹:“白日里朝堂之上,见你眉目清冷,朕便想着...”
“这深宫寂寥,唯有爱卿...最解朕心。”他指尖划过小北搁在膝上的手背,带着试探:“什么柱国、太保,都是虚的。留在朕身边,这江山,这富贵...才真正与你共享。”他伸出的手,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她腿上。
让她一下回忆起了那些曾经的黑暗过往。
北幽,那祁峰帐中的羊膻味,马鞭挑起下巴,黑暗中令人窒息的那些事儿。
那些被尘封的屈辱、恐惧与自我厌恶,瞬间噬咬住她的心脏!
她身体猛地一僵,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也不是打不过刘濯,但碍于皇上的身份在那摆着,她又不敢出手:“陛下!”她猛地抽回手,声音嘶哑:“臣...不敢僭越!”
“僭越?”刘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阴鸷。
“并不僭越,朕要什么,从来都清清楚楚!”他猛地发力,将小北从椅上拽起,另一只手揽向她的腰肢,试图将她箍入怀中!
“放手!”
北幽的雪夜,冰冷的王帐,那祁峰带着酒气的狞笑,粗糙的手指在身上游走的触感......无数破碎的画面和感官记忆碎片涌了上来。
窒息感扼住喉咙。
刘濯霍然起身,高大的身躯压迫逼近,眼中燃烧着征服的欲望:“朕说你不是僭越,你便不是!这天下都是朕的,何况是你陆小北?!”
他一把攥住小北的手腕,眼中居然有点隐隐的兴奋。
小北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儿。
只是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让她有了丝反抗的冲动,她手腕一翻,用上了巧劲试图挣脱。
身体的本能比思绪更快,她未被制住的左手闪电般探向袖中,那里,本应是冰凉的乌刃飞剑贴着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