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只有三个孩子的胤禛对福晋这一胎尤为关注,因此也知道福晋这一胎怀的奇怪,别的妇人有孕,几乎隔几日就会有胎动、后期甚至每日都有,福晋这一胎却是每隔十天半个月才有一次胎动,每次胎动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半盏茶。
胤禛一度担心胎儿出问题,甚至专程入宫请旨将太医院院正请来给福晋诊脉。
太医院院正对乌拉那拉氏的这种情况也感觉奇怪,但是他除了诊出乌拉那拉氏身体不佳外没有诊出任何问题,甚至胎儿意外的康健。
胤禛叹了口气,在福晋高挺的肚子上摸了摸:“也不知该说他乖还是不乖。”
乌拉那拉氏嗔道:“自然是乖的。”自从孕后,她仿佛冲破了那层裹在身上的牢笼,不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菩萨样子,表情语气都逐渐鲜活起来,与胤禛之间相处也不再是客气有礼,反倒有些回到最初才怀弘晖的时候。
对此胤禛当然是乐意接受的,他夫妻二人相伴快三十载,也曾举案齐眉,后来虽然日渐平淡却从来没有红过脸闹过矛盾,只是福晋一直不能从弘晖夭折的境地中走出来,他又越来越忙,最终只能落得相顾无言的局面。
胤禛淡笑:“最好是这样。”
夫妻俩就这孩子的事闲聊几句,前头有事来找,胤禛便在嘱咐乌拉那拉氏好好休息后离开。
碧珠几个正用给阿哥缝制的虎头帽逗福晋开心,外头有人来禀:“福晋,李侧福晋求见。”
屋内声音一顿,碧桃有些不满地嘟囔道:“她怎么来了。”
碧珠横了她一眼,小心看向福晋:“奴婢去告知李侧福晋,您歇下了?”
乌拉那拉氏沉默片刻,叹气道:“不用,将人请进来,扶我起来。”
碧桃不赞同的道:“太医嘱咐了,不让您劳神。”
乌拉那拉氏自怀孕后性情柔和了许多:“都是为了孩子,快去吧。”
碧桃不情愿地出去了,碧珠几个扶她起来整理仪容。
见面后,李氏脸上的笑容热情的很不自然,一番啰嗦后才说到正题:“这秀女都已出宫了,妾就是想来问问,宫里属意赐婚给弘时的是……”
弘时的福晋乌拉那拉氏从去年就开始考虑了,所以虽然这两个月为了保胎卧床不起,但往宫里递个消息还是不难的,因此道:“已经确定,是尚书席尔达家的闺女。”
李氏顿时喜不自胜,又拐弯抹角地问了半天聘礼的事才走。
她一走,乌拉那拉氏就撑不住了,直接摊在太师椅上,将碧珠等吓了一跳。
好在只是劳累了,休息休息就好,不过碧桃暗地里还是将李氏骂了一通才罢休。
……
弘书中间又清醒了几次,这日,他忽然从昏沉中清醒,立刻发现世界在震动不休,一直规律的鼓声逐渐加快,如雷声轰鸣,远处的声音也越发嘈杂尖利。不止如此,周围还有不知哪来的压力,不停的将他往一个方向挤压、推动。
“福晋,别咬牙,吸气、呼气。”
弘书想要对抗这股压力,却完全不是对手,只能被挤入一个狭窄的通道。
好痛,感觉骨头都要被挤碎了。
“用力,福晋,用力。”
嗯,怎么好像有风?唉,怎么好像还有光?弘书睁着模糊不清的眼睛,确定真的有光透进来,他奋力一蹬腿,奔着光而去。
“啊!”乌拉那拉氏没能忍住,惨叫出声。
“生了,生了!”稳婆喜悦地高声叫道,“是个阿哥!是个阿哥!”
重新被空气包裹正感觉浑身冰凉的弘书只觉耳边轰鸣,隐隐约约分辨出‘生了’二字。
他想起自己方才脱离甬道的过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他,方才,好像是,再次,被生出来了!
还不等他为这个事实感到震惊,一个蒲扇大的巴掌‘啪啪啪’在他屁股上拍了几记,便让他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巴,发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哇!”
救命!为什么不让他喝了孟婆汤再投胎!
第3章 喜当哥 经过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别……
经过一段只有自己知道的别扭后,弘书终于接受了自己被重新生出来要从婴儿做起的事实不接受也没办法,肚子饿起来会让你接受的。
才出生的身体功能还不完善,比如他虽然能睁开眼睛,但根本看不清东西,只有模糊的轮廓。
好在能听清声音了,按说婴儿这阶段是听不懂的,但谁叫他没喝孟婆汤呢,因此弘书很快确定自己的身份。
清朝某个王爷的嫡子。
弘书在难得清醒的时间分析了下,自己这次确实是投了个好胎,虽然这里没网没电没空调、发型还贼丑,但他直接出生在罗马了呀,有权有钱在什么地方都不可能过的差的。
比如现在,正是最热的三伏天,月子房里一个冰盆都没放,孕妇不能见风所以也没有丫鬟扇扇子,但却一点都不热。因为隔壁相邻的房间放了大量冰盆,凉意透过墙体渗进来,月子房里温度刚刚好。
万恶的统治阶级!
弘书骂了一句自己,扛不住身体本能,闭眼秒睡。
碧桃趴在摇篮边看着阿哥又一次秒睡,笑道:“咱们阿哥可真是又能吃又能睡。”
雁云站在一边踮脚看:“能吃能睡才有福呢!”
阿哥生出来还不到五斤,大伙儿都担心极了,福晋甚至责怪自己身体不好拖累了阿哥,直到看到阿哥吃得香睡得香才放下心。
乌拉那拉氏喝了碧珠端来的养身汤,闻言还是有些忧心:“平安是不是睡得太多了?我记得弘晖才出生没这么能睡的。”弘书这辈子的名字还没定下,乌拉那拉氏便自己起了个小名叫着,从这小名也能看出她的心愿。
她自从生产完就常常有这样的担忧,碧珠习惯性地安抚道:“不会的,太医不是说了吗,阿哥就是要多吃多睡才能长得快长得好。”然后找事情转移福晋的注意力,“这次阿哥的满月礼李侧福晋很是用心呢,方才还派人来问,宴桌上的茶盏要用哪套花色……”
一晃眼就到了满月宴,弘书努力让自己在被抱出去给宾客看的时候保持清醒,试图从宾客的闲谈中搜集更多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