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不过是睡的太死,没反应过来。”
“哦?睡的太死,可苏娘瞧着却不是如此呀?”
“啊?”
姬墨舒顿时惊慌起来,难不成苏娘已经知道了?在她慌乱又窘迫的眼神中,苏娘忽然靠了过来,轻轻的拂过她的额头。只一下,她便再次如同触电般抖成了个筛子。
“唔~”
“怎的直哆嗦呀?”苏娘戏谑的瞧着姬墨舒的反应,“不过是帮你擦汗,这头发都弄乱了,女儿家,该是要注意仪表端庄。”
“不必了,反正也没有人瞧见。”
“是嘛,苏娘岂不是不是人了?”
“不,不是。苏娘自然是人,是我,嗝。”许是太急了被呛了下,突然姬墨舒打了个嗝,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直至一连串的打嗝响起,她涨红了脸,窘迫的不行。
“噗!急什么,怎的说话都开始急了?不逗你了,慢慢来,小姐这么心浮气躁可没法读书的。今日可是要温习《论语》?”
“好的,嗝。”
苏娘摇了摇头,她的女君好似越来越傻了,她是找了个傻子吧。她从书柜找出一本《论语》放到书案上,随后来到茶几上,手指翻飞几下便沏好一杯香茗端到姬墨舒身前。
“既是做了噩梦,便先喝杯茶定定惊,不然许是学不进去的。”
“嗯,谢谢。”
姬墨舒连忙接过茶盏轻抿几口,总算是止住了那打嗝的窘迫。这时候她才抬眸,看着苏娘眼波流转,许是有话想说。
“苏娘……”
“说。”
仿佛知道她要问什么,明明是一个轻飘飘的字,声音亦是很轻,可在她听来却像一道命令,刻入了她的脑海中。她垂着头,纠结了许久才支支吾吾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苏娘,你在家也如此侍奉,侍奉那,那苏大壮吗?”
“扑哧,这是什么问题?”
“你笑什么,不过是随口问一问,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要开始温书了。”
只是打个照面的功夫姬墨舒便没了勇气,她连忙翻开那本《论语》开始观看,那急切的动作却显得欲盖弥彰。等了好一会儿,依旧未等到该有的回答,她慌乱的心落了下来,虽不紧张了,却透着无力的酸涩。果然,她还是比不过苏大壮与苏娘的情厚。
明明都这么努力对苏娘好了,她觉得自己很贱,明知苏大壮是夫君,更是与苏娘一同生儿育女的夫君,而她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明知如此,她却总是犯贱到要凑上去自找其辱。
姬墨舒,你还要多贱呀,对苏娘翘了也就罢了,还想夺人之妻,礼义廉耻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正暗骂自己,苏娘的声音忽然从身边响起。
“小姐如今身子渐好,出落的越发亭亭玉立,倒是差点让苏娘也恍惚了。”
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更像没来头的表述了这么一句,但话中潜藏的意思却惊的姬墨舒差点蹦起来。
“欸?”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那抹惊喜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苏娘这话是什么意思?苏娘忽然巧笑嫣然,接过她手上的毛笔,随意沾了点墨汁在空白的纸上画上一朵鸢尾。
“苏娘还会作画?”
“自然,笔墨纸砚还需配君子,苏大壮非才学之君子,自是没条件如此侍奉的。都说郎君求学千里,妻妾侍奉左右,小姐才华横溢,又是姬家的少主,幸好苏娘已嫁作人妇,不然这般日日侍奉小姐怕是会对不住小姐日后的夫人了。”苏娘忽然靠的姬墨舒更近了些,或者说身子都倚靠在姬墨舒身上了,见姬墨舒踟蹰着,她又轻笑道,“怎么了?”
“没什么,苏娘说的不对。”
“不对?”
“苏娘并未不要脸,是我要苏娘侍奉的。我,我也喜欢极了苏娘这般侍奉。”她咬了咬牙,说的直白。虽然夺人之妻不好听,可她还是说了出来,不然她怕苏娘发现了会因此记恨,乃至看不起她。
“喜欢?小姐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我自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苏娘呢?”
“额。”
苏娘一时间语塞,没想到这笨蛋会这么直接,这种事情不都是观摩一下的吗?姬小姐的直接反倒是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若是答应,以后食言了姬小姐会伤心,若是不答应,以后强塞进来那许是会生气。
空气忽然沉静下来,她们互相对视着,都没有说话。但是,交流不仅仅是通过言语,更多的其实是通过眼神,言语或许还会骗人,但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姬墨舒把苏娘眼中的为难与纠结都看在眼里,对峙半响,她率先垂下了头,眼眶再次红了。斗败的公鸡都会显得蔫蔫的,死气沉沉,她此时正是如此,为了不让苏娘瞧出自己的失态,她绷着脸不说话,却再也看不进书了。
苏娘并非一个人,更不是只有夫君,还有五个亲生骨肉。
是她,太贪心了。
“小姐?”
许是姬墨舒身上渐渐笼罩的悲情太叫人难受了,苏娘咬了咬牙,轻唤道。
“嗯?”
声音低哑,还有微不可察的哽咽。
苏娘长叹一口气,姬墨舒常年辗转病榻,也见不得什么人,导致性子非常单纯,估计她是姬墨舒这么多年来接触的唯一一个坤泽,青春期的姑娘家立刻就动心了。该说太好攻略吗?她都还没开始使劲就成功了。
虽感到窃喜,但现在必须安慰一下。她把暗自神伤的人儿搂在怀里,轻轻抚摸后脑。
“唔,苏娘~”刚一被抱住,姬墨舒强忍的泪便落了下来,她埋在那对香乳间,真的很脆弱。
“怎的还哭了,以往才和小姐说过,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小姐怎的不长记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