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材料嘛，不就在这了。”

话音落下，不等众人想明白所谓的材料是什么，公堂下便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惨叫声又戛然而止，其中一个死侍的头颅忽然抛出，鲜血喷溅着在空中留下一个弧度，最后滚落到山羊胡子的怀里。

血溅三尺，苏娘手中动作不停，她拿着剑快速的给那个死去的死侍开膛破肚，一节肠子被她利索的抽了出来，甩在山羊胡子脖子上，紧接着她又剖开男人的胸腔，把心肝肺扯出来，依次甩到山羊胡子跟前，那颗心，甚至还在跳动着，散发出温热。

她的举动太过突然，又因为过程太血腥，大家一时都愣住了，直到她把人依次肢解，如同罗列猪肉一样，把内脏与砍好的躯体分别摆放在山羊胡子跟前，大伙才渐渐反应过来。

“啊！”

“呕！”

一时间，县衙内外回荡着惊叫声和呕吐的声音，衙役全都弯腰呕吐，外面看热闹的百姓更是被这骇人的一幕吓的四下逃窜，好些坤泽吓的更是颤颤巍巍跌坐在地，有几个爱看热闹的老者直接吓晕过去，被人抬去了医馆。

最为受惊的非山羊胡子莫属，他抱着那个人头惊声尖叫，鲜血染红了他的囚衣，脖子上还挂着一节散发着热气的肠子，肠子里面腥臭的东西让人作呕，哪怕是习惯了用各种毒物杀人的他都承受不住这样刺激。

“你做什么！有种就直接杀了我们！”

“做什么？不是你说要材料的吗？请吧。”苏娘用剑指着山羊胡子，鲜血沿着剑锋滴落，一下一下，阎王般踏着他们的心弦。

这时候大家终于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苏轻舟欲言又止，苏大夫正想劝，又被她一记饱含威胁的眼神硬是看的把话逼了回去。没了姬墨舒，她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死活，也不在意她自己的死活，她只在意如何更好的惩戒世人，不管是有嫌疑还是没嫌疑，杀一儆百，别人害怕，她就高兴。

“还不请吗？莫不是觉得本宫准备的毒物不好？”见山羊胡子迟迟不开始研究毒药，苏娘用剑串起那颗心，饶有兴致的看着心脏在剑上孱弱的跳动着，“毒杀鬼手原来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些可是上好的毒物，你看，这心呀，肝呀，都是黑的，若是炼制毒药，效果理应不错才是。”

“不要，我不研制了。”山羊胡子哪里听闻过这样的说辞，他明白了，这女人是故意耍他。

“到了现在焉有你拒绝的道理，还是说已经研究好了？”苏娘的兴致转瞬即逝，眼中再次浮现深不见底的恨意，她命令衙役，“喂他吃下去。”

“不，我不吃，你就是个疯子！”

“灌下去。”

一个凶神恶煞的衙役抓起地上鲜血淋漓的肺往山羊胡子嘴里塞，山羊胡子拼命挣扎，尖叫与腥臭味大大震慑剩下的死侍，他们人均面色惨白，惊恐的眼里映出一个清瘦的身影，此刻站在他们跟前的已经不是公主，而是地府爬出来的恶鬼，令人恐惧。

山羊胡子被塞了一块肺，血水挤入咽喉中，他捂着喉咙跪在地上呕吐不止，血淋淋的东西喷在地上，更加震慑人心。

吐完后山羊胡子便面色灰白，眼神都涣散了，他蜷缩在地上，目光再次对上女人笑意盈盈的眼，他吓的战战兢兢。从来都是只有他用各种各样的毒物叫人生不如死，岂料一朝风水轮流转，他被人用一块又一块残肢填鸭式塞进肚里，而这个女人不但面不改色，还嘴角勾起，貌似噙着一抹笑，看他就好似看着跳梁小丑。

桀骜不驯，骄傲一生，他靠着过人的施毒本领去到哪里都是阿谀奉承，这女人怎么可以如此对他？折磨人的手段居然比他还要疯狂。一时接受不了打击的他更加疯疯癫癫，既有不认同，更有到最后都不愿承认的不安与羞恼。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受谁指使，又把她怎么样了？”苏娘厉声质问。

“我不知道。”

“还不说？”

“我真的不……唔！”

山羊胡子瞳孔放大，液体自眼眶涌出，满眼都是映出衙役抓着不知是谁的心肺往他嘴里塞的模样，他发出呜呜的哀嚎，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苏娘命令衙役不断喂他吃下人肉，直到最后一个死侍死去，山羊胡子无力的趴在地上，呕出大量乌黑腥臭的不知名东西。

“你们到底把她怎样了？不要试图挑战本宫的耐心，不然下一次，你吃的可能就是你自己的肉，本宫有的是法子折磨你，你该是最清楚，人兴许不怕严刑拷打，但是却鲜有人能撑得住心理折磨，还说是你觉得你的心智承受的住这种考验？”

“我真的不知道呀。”山羊胡子几乎被逼疯，他撑在地上，发出呜呜呜的低鸣。

“好呀，是条汉子，把他一条腿砍下来片成片给他吃。”

“不要！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只是为大人效力，可那位大人我们都没有见过，平日都是靠那面具男人下命令，不过我经常听到面具男人说不能惹皇帝生疑，便猜测那位大人应该是皇帝身边的人。至于那日追杀的姑娘，她滚下山崖后我们便没有追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杀公主，那次我们中计自己都死伤惨重，自然不会死咬一个不是目标的姑娘不放。发现中计之后我们便返回了玉通县的庄子，还没整合好公主您就杀来了，之后的情况您也知道了。”

“那你们为何要研究冰蟾还有冰火草？”

“我只是听命办事，当初他们找到我只是叫我研制冰蟾的解药，我本不愿意，我毒疯子虽然杀人无数但是一世英名又怎会自砸招牌去研究解药，可他们说冰蟾出自我师姐之手，我与师姐向来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她制毒了，索性我也破例一次制药，最后还真叫我解了冰蟾，你说我是不是比她更厉害，是吧？哈哈。”

说到最后，山羊胡子似乎疯了，他甚至开始邀功，一时求饶，一时又会因为这辈子最后赢了师姐一次而沾沾自喜。

苏娘盯着山羊胡子看了许久，见山羊胡子虽表情浮夸丰富，但并不像说谎，她低声说，“不要试图欺骗本宫，若让本宫发现你今日骗了本宫，以后有你受的。”

“我没有骗公主，句句属实。”

“把他带下去，安排一个院子严加看守。”

山羊胡子被带了下去，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赢了一次，苏娘冷眼旁观，这时她真的相信造化弄人，救人一辈子的妙毒圣手最后研制出来的却是害人的冰蟾，而山羊胡子害人一辈子最后研制出来的却是救人的冰火草，天意呀。是否她和姬墨舒之所以分分合合也是因着天意？这样的天意不知有什么用，但真的让人讨厌。

回到公堂坐下，黄沙县的贵胄早已被刚刚的一出吓傻了，冷不丁的对上公主肃杀的眼神，以为轮到自己了，好几个贵夫人甚至站不稳。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因着本宫遇刺之事，而你们，都有嫌疑。”

“公主冤枉，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更万万不敢谋杀皇室呀。”

“肃静，本宫自是知道你们中不乏有无辜之人，但肯定也有罪臣潜藏其中，本宫眼下已经无暇挨个查清，但大致知道遇刺之事的幕后主使，今日你们签下这份状告便可自行离去，本宫不会过多为难，若是不签的话，那就只能先留下了。”

刘县令应声拿出一份告示，在每一位乡绅面前依次展示。

黄沙县联名状告：方御史联合黄沙县几位粮商权贵在赈灾期间对昭阳公主秘密暗杀，贪污大量赈灾粮，还试图谋杀皇室，狼子野心路人皆知，今日黄沙县全体乡绅与百姓联合声讨，还望还大家一个公道。

“这……公主。”几个员外瞧见这样的状告哪里还不明白这位公主打的什么主意，但是身为小人物，公主利用他们找借口去制裁方家，他们还怕被殃及池鱼。

“不愿意吗？本宫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今日若是不从，本宫便权当你们与当晚刺杀的势力有关，在本国，刺杀皇室之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乡绅们顿时被吓的胆战心惊，不过有心人再一细想，公主方才确实残忍至极，不过字里行间的仇恨都是直指方御史极其背后的方家，加之考虑到公主权势滔天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再三考虑之后他们就都签了字盖了手印。

经过苏娘的确认，刘县令又拟好了一份告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稍加润色之后贴到了县衙门口，昭告百姓。不出两日，闲言碎语从乡绅中扩散至整个黄沙县，后来西部几大城池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0120 120 逼宫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