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1)

“苏娘也中过这种毒?”

苏大夫手中的蒲扇差点掉在地上,抬头错愕的看向站在门口不远处的女子,女子未及弱冠,亭亭玉立,脸上还带着少女的稚气,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着远超这个年龄的细心与沉着,这是多么让人折服的耐心与洞察力,居然靠履历与猜测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亏那家伙还瞒着,她干脆老实说道,“她并非中毒,而是生来便带着毒。”

姬墨舒眸子微敛,让人瞧不出她的神态,回忆起在青竹雅居与魏夫子的一番对话,生来便带着毒,若真是如此,那么苏娘应该就是那位公主。由此看来她确实已经掺杂在一场权力纠葛中,苏娘作为承接了这个阴谋的产物生来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只是此时的她想不明白,苏娘要如何去应对,又有什么底牌。

“姬姑娘?”见姬墨舒听到她的话后就愣住了,苏大夫拿扇子扇了扇,还以为小豫商多沉得住气,这就吓到了?

姬墨舒回过神来,忙问道,“她生来就带着毒,那这毒对她可有害?”

“你倒是个有趣的人,自己中毒表现的云淡风轻,听到她带着毒就紧张起来了。”苏大夫戏谑一笑,“放心罢,那毒与她共生,不仅于她无碍,还间接让她免去了许多毒的侵害,若想靠毒杀她也得费一番功夫。”

“那便好,今日谢谢苏大夫了,既然苏大夫有事我便不打扰了。”姬墨舒对苏大夫抱了抱拳,也不介意苏大夫笑话,很正经的行了个礼便离开厨房了。

只是在她离开前,藏在厨房外的某人便先一步跳回了房里,躺在床上故作慵懒的翻了个身继续补觉。

姬墨舒离开后,白芷抱着一盅药过来,看着姬墨舒离开的方向不解道,“苏卿,你们方才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还有那个姬姐姐和苏娘子又是怎么回事,两人有事直接说就可以了,还这么歪歪扭扭的,她们不嫌麻烦呀。”

“哈哈哈。”苏大夫被白芷的一番话逗笑,又变成了个牛皮糖,“芷儿你不懂,她们五行缺苦,就该多吃苦头,看我给她们多加点苦,等会儿再扎个百八十针。”说着她竟然往药罐子里倒了一大堆黄连,那架势根本不像是治病。

“哎呀,你干嘛?”白芷惊惧的看着苏大夫的动作,手忙脚乱的把黄连捞出来,气的小脸通红,用着笨拙的言语训斥苏大夫,“哪有你这样说话的,还是个大夫吗?医者仁心,这是做什么?不要你了,你去劈柴生火吧。”

苏大夫哀嚎一声,“芷儿~”

“生火。”白芷看都不看她,现在她都免疫这不着调的赤脚大夫了。

苏大夫只好不情不愿的走到灶台前生火,时不时便幽怨的看白芷一眼,总觉得她的芷儿越发嫌弃她了,越养心就越往外飞,虽如今还不能出师,可与同龄人相比已经是佼佼者,而她,没用了。

想到这一层,苏大夫觉得自己和苏小姐比更像孤家寡人,二十有二却上没老下没小,连好不容易讨回来的小媳妇也快跑了。正难过时,卤驴肉的味道萦绕在鼻腔,随后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瓷碗,里面不是卤驴肉又是什么?

“芷儿?”她连忙抬头,眼中闪烁着惊喜。

白芷小脸有点红,硬是把瓷碗塞到苏大夫手中,说了句,“快吃罢。”

“好,这就吃,我知道错了,芷儿不要生气。”仿佛在证明言语的可信度,苏大夫拿着碗筷大快朵颐,大块驴肉硬是往嘴里塞,也不怕噎死。

“你真是,慢点慢点,这么大个人倒是越发小孩子脾气。我也不是生气,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这些药材许是你看不上,但药是救命的,浪费的每一份只要用在正途都可以救人,作为大夫该如同珍惜生命一般珍惜药材才是。今日便暂且饶了你,下回还犯绝不姑息。”白芷一本正经的训斥道,虽然训斥过后又显得底气不足就是了,其实真让她训斥苏大夫她也没底,毕竟以什么立场和身份训斥,药童吗?

苏大夫笑而不语,直把小姑娘盯的含起了胸才笑道,“到底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芷儿如今瞧着比我还像个大夫了,让我另眼相看,苏某受教了。”

白芷松了口气,遂又挑了几块驴肉到碗里递给苏大夫,也不说话,却留给苏大夫一个赤红的小耳朵。

苏大夫一边开着小灶一边看着羞红着脸的小姑娘,也不知道她具体吃的是什么。

在沧州修养几日后,苏影找上门来,姬墨舒对此已经当看不见了,进入了一种来则安之的态度,不管有什么找上门她都不会惊讶了,就看苏娘怎么表演吧。

苏娘也是脸大,姬墨舒不管正好,她再次装模作样的带着苏影到偏殿言事。

“如何?”

“主子果然料事如神,属下发现那探子离开皇宫后便直奔方府,若不是有意为之,方家应该是派了人在皇帝身边。趁着人逃回方府前属下便叫人暗杀了,做的很干净,方家会以为是皇帝杀的。”

“做的不错。”

“可就这么轻易放过方家吗?”

“放过?我是这么好说话的人吗?”苏娘眸子平静若秋水,心里却满是蛛丝结网般的算计。冰蟾不大可能是皇帝的手笔,若不是有第三者那只能是方家的手笔,看来当年的事方家也逃不了干系,跨越两代人的老谋深算真是煞费苦心呀。那刺客的一刀不管砍中谁都可让她和皇帝仇恨加深,方家就可渔翁得利,她肃杀冷笑,“方家那一刀可是差点要了墨舒半条命,自是不能轻易饶恕,既然他们这么想当这个渔翁,便搅和一下,谁能当黄雀现在还为时尚早。”

“主子圣明。”

“对了,修书一封给苏轻舟,让她做好豫商里面的消息保密事务,不能透露的消息她自己清楚,待青州有消息传来我们便动身回公主府为姊妹们吸引火力。”

“是。”

苏影恭敬的退了出去,苏娘眼中满是野心,现在箭已经到了弦上,不得不发。只需要再拖延一下,最好趁机把世家们都拖进来顺藤摸瓜一遍清理,这腐朽的制度早该变革了,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沧州临海,哪怕是在这里仿佛都能感受到自海上吹来的风所裹挟的海洋味道,这是一种让人胸怀变的宽敞的气味,海纳百川,这同样也是上位者内心的宽度。篱笆已经爬满了爬墙虎,偶有几只田间的鸟儿飞到篱笆上唱上几句,引来花丛中的昆虫翻飞,蜂鸣蝶舞。

她仰头沐浴着阳光,满脑子都是今后的壮志豪情,不过想着想着却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忽视了什么细节呢?但愿不是什么坏事。

猴子捞月,写的差点我都信了(?ω?)hiahiah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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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阳初升,沧州小院笼罩在一片霞光中,寂静清幽,厨房早早便升起了炊烟,袅袅青烟扶摇直上,从清脆的山谷上方蔓延开来,好似在朝霞中平白生出来一层烟白色云雾,山谷多了几分仙气。

几只鸟儿蒲扇着羽翼落在院子的篱笆上,清脆歌喉啼叫着清晨到来,只片刻便打破了小院的宁静,也唤醒了里头安睡的人儿。

两进院子很小,只听里头传来几声不满的嘟囔,随后便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不一会儿,两个身姿修长姿色颇好的女子从其中一间屋子里走出来。

“墨舒,这么急着就要赶回去吗?多住两日养养身子呀。”苏娘看着姬墨舒包扎着绷带的左手,修养半月,手上的外伤是结痂了,可毕竟伤口深可见骨,又中了毒,姬墨舒恢复起来要慢很多,现在手也就刚刚结痂厚一点,哪怕不动都会疼,更别说用劲了,可哪怕如此,姬墨舒却今日就叫嚷着要进京。

“不必了,我赶路慢一点就是,去到京城刚好修养两三日再考试是好的。”姬墨舒摇了摇头,刚刚抵达沧州小院不久便得知皇帝召集贡生们参加殿试,时间就定在一月后,也就是说现在距离殿试只有半个月左右了,她现在出发可以慢一点,到了京城也可以休息一下。更重要的是,她不大想在这里耗着,反正苏娘也不会和她说些什么,分开还能轻松些,她也能做点自己的事情。

“可你的身体?”

“不碍事,你不是说需要我考个优异的名次吗?我也是需要用心对待,不仅是因着你,也是因着我自己。”姬墨舒说了这么一句便把行李扛上马车,她知道谜底就在皇帝那,或者说她已经猜到了,不过是需要一个质问的契机,而在此之前她需要去争取她的东西,除却苏娘考进士的要求,作为豫商的一分子她也是需要努力的。

见姬墨舒去意已决,苏娘也就不再相劝。她替姬墨舒收拾行囊,又准备了好几瓶苏大夫亲自配的金疮药这才放心让姬墨舒北上,而她自己则没有跟着的打算。

对苏娘不跟随的举动姬墨舒并没有多说什么,也能理解,若是又遇上刺客可能运气就不会如一开始那么好了。俗话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她一个人目标小,没有苏娘在身边扰了她的神智还能更谨慎些。

行李转眼间就收拾好了,姬墨舒正欲上车,衣摆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臂拉住。她回过头,那只手臂白皙,上面还能瞧见淡淡的血管,是苏娘的。

苏娘仰目瞧着她,眼波流转,而她,亦是目光灼热。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美好,也带着惜别的不舍。她们情浓意浓,耳鬓厮磨一番,在苏娘喘着气身子骨阵阵发软之际,姬墨舒的手也熟练的抄住那条正软的不断往后弯的小腰,低头顺势加深了这个吻。

“墨舒,你很聪明,想来也猜明白了,这回进京我不陪着你,但我会派几个影卫暗中跟着你,若是遇险你便传唤他们,只需要叫一声影子他们便会为你所用。还有,这一路你得小心些,他或许会派人跟踪你,又或是派人刁难你,你都不要急,只需专心考试,别的苏家都会安排,你自己注意安全就好。”苏娘凑近姬墨舒耳边轻声叮嘱,时不时便伸出舌头舔一舔,眼看着耳垂从润白渐渐染上娇红,她坏心的一口咬住,用贝齿轻轻的磨,让人瞧不出她到底在叮嘱还是借此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