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餐厅里?弥漫着咖啡的醇香和烤面包的焦香。
霍霆洲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面前摊着平板电脑,似乎还有些公务亟需处理。
他闻声抬睫,精准地捕捉到妻子步伐间, 难以察觉的迟滞。
握着咖啡杯的指节微微收紧,昨日怀中?的细微呜咽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他心头掠过一丝愧怍。
是他失控了。
“bb,过来。”
林栖雾依言, 在他右手边坐下,刻意忽略了那份灼人?的视线。
她拿起一片涂了蛋黄酱的三明治,小口地咀嚼着。
霍霆洲眸色微凝,指尖在桌面顿了下, 语气惯常平静:“廉政公署那边,不是不松口。”
少女?齿间的动作?蓦然停住,脸上扬起几分希冀。
“是他自己,拒绝配合调查。”男人?清冽的嗓音全然冷静无波,唇角勾起极淡的嘲弄,“从头到尾,一个?字都不肯说。保释无从谈起。”
闻言,她下意识喃喃:“怎么会……”
所?以,真的没办法了么。
她本?来还想着,无论如?何,至少争取让伯母见他一面。
眼?下最后一点渺茫的希望,都化为?泡影。
她慢慢放下三明治,食欲全无。
“bb,这件事,”霍霆洲眸色沉敛,语气舒缓了些,像是安抚,“从头到尾都和你?没关系。”
他看着妻子血色尽褪的小脸,眉头微蹙,“难道你?忘了?当初是谁把你?父亲气到脑出血发作?……”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不言而喻。
雨夜的一切似乎还历历在目,她永远都忘不了当时的绝望,甚至在得知是谁所?为?后,陡然升起的强烈恨意。
她与梁知砚十几年的情谊,若不是此事,也不会这般殆尽。
“……是啊。”林栖雾笑容苦涩,轻叹了声,“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你?……”
“我?和爸爸可能早就……”
她眸光垂落,脸色微凝。
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
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
自从南音意外出圈,林栖雾的工作?彻底忙碌起来。霍霆洲也同样地,公务缠身,频繁出差。
港西将她的演出场次翻了一倍,从每周一两场骤增至四五场,而且场场爆满。
同时,还紧跟潮流开通了官方视频号,第一个?重任便落在她头上趁着出圈热度,拍摄一系列科普短片。
从琵琶的调音到轮指,从曲词的韵味到背后的典故,她需要?在排练和演出的间隙挤出时间,对着镜头一遍遍讲解、示范。
可这样的忙碌,让她感到的却不是充实。
她几乎没有时间跟林徵视频,甚至错过了岑姝的葬礼,连痛苦的资格都被?剥离。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座火山。
身体四分五裂,每一个?细胞都在燃烧,时间每过一天,灼热感便会愈发强烈。
她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直到她被?周施妤堵在剧院后门。
原本?气焰嚣张的女?人?似乎收敛了些许,未婚夫被?调查、梁氏大厦将倾的现实,让她在名媛圈受尽嘲讽。
可她望向林栖雾的眼?神,不是轻视,更不是恨意,而是近乎同类的怜悯。
她冷笑:“林栖雾,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你?不过是霍霆洲豢养的一只鸟罢了。你?飞得高,是因为?在他的‘庇护’之下。他若厌倦了你?,又会如?何呢。”
林栖雾面容平静,指节却紧紧蜷进掌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过《寄生虫》吗?我?劝你?”*
“好-自-为?-之。”
尽管对周施妤并不熟识,但对方一向刻薄的口中?,能说出这番乍听唬人?的话?,还是引起了她的重视。
她决心要看看这部电影,究竟讲了什么。
……
霍霆洲几乎早出晚归,难得今天有空,林栖雾便要?求他陪自己一起看电影。
她几乎是半推着男人走到客厅,又主动从身后拥住他,将脑袋埋进他宽厚的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