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师部,卫扬去了供销社找宋海。
虽然离过年还有不到俩月,但供销社已经提前进了过年的糖果,在宋海行方便之下,卫扬买了一斤糖果、两包红糖饼干、两个蜜橘罐头和一包挂面回家。
每次有罐头送来,超不过一天就得被抢光,宋海能留下这两个罐头都很不容易。
卫扬骑着自行车回到团里时天色已经黑透。
屋里宋露白正在喂孩子鸡蛋羹。
卫宜平前几天发烧,这几天食欲不振,吃的很少,短短几天小脸都饿瘦了。
宋露白心疼,天天给她蒸鸡蛋羹,哄着她吃她也吃不了几口。
卫扬提着一堆好吃的回到家,孩子见到罐头眼睛都亮了。
宋露白刮了刮孩子的小鼻子,笑着道:“你俩真是像你们爸,就爱吃甜的!”
罐头是真的不常有,一家四口人,宋露白也只舍得倒进茶缸子里放在炉子上热一个。
卫扬嗜甜,一口都不舍得吃,见宋露白也不舍得吃,全让闺女吃了,干脆把另一个罐头打开倒进茶缸子里放在炉子上热了。
宋露白瞥他一眼,一次吃完了,往后再吃不知道啥时候了,真是不知道省着点。
卫扬捏着她的手柔声说:“吃吧,别因为孩子舍不得,到时候我让姐给咱寄点,年前肯定还有。”
“妈妈吃,爸爸也吃。”
孩子偎在俩人身前,宋露白环着孩子的肩头,小声对卫扬说:“还说我舍不得,你自己不是一口都不吃。”
卫扬一本正经的说:“我没以前爱吃甜的了。”
宋露白笑出声。
这人说谎话眼睛都不眨的。
每次家里有白面,她蒸糖心三角包子时,他能一口气吃四个。
白砂糖经高温在面里融化,咬一口都流糖汁,又甜又烫还绵软的感觉他喜欢的不行,此时还要犟嘴说没那么爱吃甜的了。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宋露白和卫扬没怎么亏待她们的嘴,但有了孩子后,那些稀罕的好东西量要是都不多,卫扬便不怎么吃,都留给她们母女三个。
最近天冷了,卫扬找了木板垫着砖块把床加宽,孩子睡在靠墙的一方,帘子的另一边躺着夫妻俩人。
这样住了半个多月了,夫妻俩人夜里完全不敢动弹。
板子并不牢固,就连翻个身都能听到吱呀声。
晚上俩人都有点意动,可孩子都在旁边,俩人说完悄悄话后穿上衣裳起身去了隔壁。
隔壁凉飕飕,寒冷使人冷静。
宋露白迟疑的说:“咱还是回去吧。”
卫扬抱着被子把她拉上了床…
第441章 做成
年前,师部往十八团送来了二十只至少三个月份大的小羊羔。
山羊毛短又粗,看起来出毛量不高的样子,反倒是绵羊的毛看起来量是真多。
宋露白成了新商业办公室的负责人,不过她不是光杆司令,卫扬又调了两男一女三个同志进来,专门负责去维族村庄收羊毛、羊奶的事情,另外他又去附近的维族村落找村长,领回来一户维族家庭,让有放牧经验的维族巴郎负责这二十只小羊。
羊圈很快就搭盖好了,维族巴郎一家就住在羊圈附近。
汉维两族语言不通,习俗也大不相同,都各自住在自己的“村落”里,宋露白想知道奶疙瘩怎么做的还得去找手艺人学习。
这几年她有学习维语,但算不上特别精通,卫扬便找了个在机关工作精通两种语言的年轻人庞飞以及另一个男同志随同宋露白一起去。
去老乡窝里有风险,卫扬想想不放心,但他又还有事,不能跟着一起去,便又叫了武装部的三个男同志同去。
庞飞的父亲是汉族,母亲是维族,他的长相和汉族人有些不同,鼻梁明显比汉人高挺,五官比纯汉人更深邃些,说话可以在汉语和维语之间转换自如。
庞飞已经被卫扬任命为机关教习维语的老师了,每周都会给大家上三个小时的课。
维族巴扎上有卖奶疙瘩的,从卖奶疙瘩的维人打听起,她们找到了县里的奶疙瘩作坊。
这个几乎全是维族同志的县的贫穷程度看起来和连队虽然不相上下,但这里有大片几十上百的羊群和牛群。
“庞同志,等会你问问他们的小羊羔卖不卖,怎么卖的。”
六人找到了县里的当家人们,庞飞操着一口流利的维语和大家打招呼,宋露白也用维语和他们打招呼、握了手。
这些人很热情,给她们准备了热茶和馕饼。
干枯的葡萄藤架下,宋露白入乡随俗的和他们一起脱了鞋坐在铺满毛毡的炕上。
这次交流的主力是庞飞,说话的语气过快,宋露白只能零星听懂一些关键词。
她只能通过双方的表情来判断事情谈的怎么样。
还是第一次这么被动,宋露白下定决心得赶紧把维语掌握了,往后得好好的学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组长,他们说小羊羔十块钱一头,至于奶疙瘩的制作方法,要么给县里送点粮食,要么拿上五十块钱,他们就会把奶疙瘩的制作方法教给我们。”
宋露白没想过白拿他们的制作方法,但她觉得五十块钱有点多。
庞飞小声说:“五十块钱太贵了,要不等我回去问问我妈吧,让我妈帮忙打听,很多哈萨克族的妇女都会做奶疙瘩,听说并不复杂,我觉得不值五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