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帛琛将陆瑾禾带走了,亲自送回了家,却是一直将人送到了房中都还不肯离去。
陆瑾禾紧张了起来,急忙换下了胥帛琛的官服,披上了自己的衣裳。
胥帛琛接回官服,穿上了身,却仍没有半分离去的意思。
陆瑾禾见他不走,也不好赶人,只能含胸抱臂的躲躲闪闪。
胥帛琛见她那宛若受惊兔子的神情让他越发无奈了起来,怎的到现在还担心他责罚于她吗?
胥帛琛只好不再盯着她,移开视线简单看了看陆瑾禾的住处。
先前他便留意过陆瑾禾的住处,却只是在外边寥寥看了几眼,如今倒是第一次前来,这处房子不算大,却被陆瑾禾打理的干净雅致。
胥帛琛的视线落到了镜台上,上面只有几支男子束发用的骨簪,难免有几分心疼:本该待字闺中,涂脂抹粉的女子,却硬是被当做男子养大,女子总归是有女子天性的,这么多年她应该压抑的很吧……
胥帛琛一声叹气道:“有药吗?”
“呃?”陆瑾禾不解的抬头,胥帛琛解释道:
“你的脸伤,有药么?”
陆瑾禾如实道:“有。”
胥帛琛:“在哪?”
陆瑾禾的视线望向了镜台,说道:“在镜奁里。”
胥帛琛不发一言,直奔镜台,打开镜奁,看着里面整齐的摆着一些常用的药。
“是那个青釉瓷瓶……”陆瑾禾小声提示道。
胥帛琛依言拿出了陆瑾禾所言的青釉瓷瓶,抓住陆瑾禾的皓腕让她坐到了床沿上,陆瑾禾神情紧张,动也不敢动。
陆瑾禾伤在脸上,不方便上药,胥帛琛只好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沾取药粉为其上药。
胥帛琛的一系列动作让陆瑾禾有些发愣,看胥大人那个样子应该是想要帮她上药,可胥大人为什么会屈尊降贵的为她一个小主簿上药?
陆瑾禾还未想明白之际,胥帛琛便已上前一步,坐在了她的身边,长指一伸,便挑起了她的下巴,轻轻一勾,她便下意识的转过头同胥帛琛面对面了。
二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陆瑾禾脸上的累累伤痕看的更清晰了,胥帛琛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这几下子宛如都打在了他的心上一般。
沾染了药粉的帕子甫一触碰到陆瑾禾嘴角的伤口,便疼的她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疼痛使人清醒,这嘴角一疼,陆瑾禾方才注意到自己和胥帛琛之间的姿势有多暧昧,再往前一寸,二人的唇便要碰在一起一般。
陆瑾禾腾一下窜了起来,急急忙忙道:“上药这等事,怎好劳烦大人,大理寺事多繁忙,大人还是以公事为主,早些回去才好。”
陆瑾禾的几句话,说的胥帛琛心里那叫一个不舒服,傻子都看的出来陆瑾禾抗拒他的靠近和触碰。
胥帛琛强压下心里的不舒服,想着现下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这样的行为的确是有些愈矩了,只好起身将青釉瓷瓶放回了镜台上,继而正色道:“今日便休沐一日吧。”
“谢大人。”陆瑾禾低声道,偷偷从镜中看着胥帛琛那面无表情的脸。
040第四十艾灸
胥帛琛没再说话,径自出来房门,上车离去。
陆瑾禾的心思有些凌乱,心跳也骤然加速,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同任何一个男子距离这般近过,方才胥大人看她的眼神,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可陆瑾禾不开窍,硬是没往男女之事上想……
胥帛琛回到大理寺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将齐峻纬逮捕入狱,直接关进了大牢,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做,任凭他叫嚷,先关上一夜在说。
齐峻纬是在家里呼呼大睡的时候胥役抓走的,几个胥役奉命去了齐峻纬的家,破门而入,带人就走。
齐峻纬迷迷糊糊的就被扔进了大牢,急的团团转,自己晚上还有蹴鞠赛要下场呢,被关在这里可如何是好?
胥帛琛一脸阴沉的坐在书案前,想着陆瑾禾脸上的淤青和掌印,一向公正严明的胥大人竟想着将这齐峻纬严刑拷打一顿,直接屈打成招算了。
当晚的蹴鞠赛没了齐峻纬,泰和楼一团乱麻,输给了凌云社输的那叫一个惨烈,一败涂地来形容都是过犹不及。
整场赛事下来,赢钱的就只有胥帛琛一个人,可这赢钱的人竟然不在现场……
胥帛琛心里都是陆瑾禾的伤该如何讨伐回来,早就已经忘了赌钱的事儿,胥帛琛一向是张弛有度,条理清晰,更遑论会忘记自己做过的事儿,可自从再次见到小团子的那一刻起,阵脚便开始肆意大乱了……
散值时间一到,胥帛琛便离开了大理寺,到宋记食肆买上了一份浮圆红豆羹便又去了陆瑾禾的住处。
花溪巷尾,胥帛琛在陆瑾禾的家门前见到了上着锁的铁将军把门。
胥帛琛神色一沉,转身上了车道:“去环翠阁。”
环翠阁正是要热闹起来的时候,老鸨子挥舞着手帕忙前忙后的招呼着,见到胥帛琛前来,老鸨子登时招呼了过来,笑的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不等老鸨子开言,胥帛琛一锭银子放在了老鸨子的手心,食指放在簿唇前嘘了一声。
老鸨子当即噤声,一脸不解的看着胥帛琛,胥帛琛问道:“我那个随行书吏,可在此处?”
老鸨子不明所以,只好点了点头,以往她是不敢透露这些信息的,这眼前这人是胥帛琛,也许人家是要查案子呢?她哪里还敢不说!
胥帛琛继而又问了陆瑾禾所在的厢房,老鸨子也只好如实回答,看着胥帛琛听罢便直接阴沉着一张脸杀过去的样子,总觉得像极了要去捉奸的架势……
有了老鸨子的指点,胥帛琛很快便寻到了婉霏的厢房。
此时此刻,风光霁月,光明磊落的堂堂大理寺卿胥帛琛,正在扒着门缝儿往里瞧,偷看兼偷听……
门缝儿正对着婉霏的床,床帐撩起,躺在床上的人儿正是他的随行书吏。
陆瑾禾仰面躺在床上,只身着一条中裤,上身的两只小兔子盖着一条簿簿的小被子,纤细的腰肢和雪白平坦的小腹都露在了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