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环境让陆瑾禾的腹痛加剧,脸上被打的淤青红肿也开始火辣辣的疼,又痛又委屈又气,不自觉的就流出了眼泪。
翌日,陆瑾禾在牢里也看不出个天气阴晴与否,只一心想着胥大人见她没去上值,怪罪起来该如何解释才好,难不成要直说是在环翠阁打架被抓进来的?想想都觉得头大……
辰时一到,捕头当值进来巡视,看见陆瑾禾的瞬间当即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大声道:“昨夜谁当的值?”
两个衙役当即一脸谄媚的走了过来,点头哈腰道:“是我们。”
那捕头当即赏了两个耳光给这两个不知好歹的衙役,两个衙役被打的不知所措,一脸委屈的捂着脸不知如何是好。
捕头气愤道:“这是大理寺卿胥大人的随行书吏,你们连大理寺的人都敢抓,不想活了是不是!”
两个不知所措的衙役更加不知所措了,他们当时只觉得是齐峻纬这位颇有些名气的人报的案,怎么着也得管一管,却没想到抓的是竟然是大理寺卿身边的人……
捕头被气的吹胡子瞪眼,骂道:“两个不长眼的东西,咱们府尹大人和胥大人的交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冲着这层关系这人你们也不能抓啊!”
现在是人不止抓了,还给关进了牢里,看那陆瑾禾满脸的伤,捕头一阵头疼,这若是陆瑾禾一个生气只说这伤是他们打得,那他们这一个个的哪里还有命活,撇开崔斯易和胥帛琛的关系而言,这种行为无疑是在打大理寺的脸,就是在搞对立关系。
捕头也顾不上自己那两个蠢货下属,当即去找了崔斯易将这事报了上去。
崔斯易听罢,拍案而起,瞠目结舌:“什么?!”
这还了得了,胥帛琛的心思别人不知他还能不知?胥帛琛有多宝贝这个小主簿他看的一清二楚,如今这陆瑾禾鼻青脸肿的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这胥帛琛还不得撕了他……
恍惚间,崔斯易仿佛看见了自己坟头上高长的草……
想到此处,崔斯易只觉得背后一阵寒意,当即怒道:“立马着人把陆主簿给我请出来,请到我的书房来,好生招待着。”
捕头应声称是,心下却是战战兢兢,急匆匆奉命去牢里请人。
捕头走后,崔斯易当即命人备了车,亲自前往大理寺。
陆瑾禾被请了出来,还以为是要提审她,结果从牢里直接被请进了京兆尹大人的书房里,团子脸上满满的不明所以。
胥帛琛到达书房没看到陆瑾禾便已是心生疑惑,猜测着她也许是因为肚子疼而起的迟了些,可等了许久也不见陆瑾禾,却等到了崔斯易。
胥帛琛一看崔斯易那表情,便猜到了他的前来和陆瑾禾有关。
崔斯易也不敢瞒着胥帛琛,只好如实说陆瑾禾是在环翠阁同人发生冲突被抓回来的,昨夜那两个当值的衙役没见过陆瑾禾,结果就把她当做歹人给抓了回来……
胥帛琛一听,只觉得怒火在胸腔中翻腾,怒道:“她现在人在哪?”
崔斯易当即回答:“我已经命人把他请到我的书房里去了。”
崔斯易汗毛倒竖,要不是他方才脑子够机灵早早的把人给请去了书房,这会子胥帛琛应该已经在撕他的皮了……
胥帛琛的脾气崔斯易再清楚不过了,严肃到近乎严苛的地步,自从他那个粉团子一般的小主簿出现以后,他很明显的察觉到这个团子就是他胥帛琛的龙之逆鳞……
胥帛琛一声冷哼,跨出书房直奔京兆府。
京兆府,崔斯易的书房*
陆瑾禾坐立不安,方才把他带来这里的人说了是崔大人的命令,那么也就是说崔大人知道了她昨夜的事儿,崔大人知道了,胥大人也必定知道了,这她该怎么跟胥大人解释啊!只怕她如何解释,听在胥帛琛耳朵里都会成了她逛妓院为妓女出头打架才闹出了这一档子事,她会落个为妓女争风吃醋的名头不说,胥大人还会怪罪她丢了大理寺的脸……
陆瑾禾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书房门一声响,陆瑾禾一转身,就看到了一脸怒气的胥帛琛和满脸担忧的崔斯易。
039第三十九上药
胥帛琛一脸的怒气在看到陆瑾禾那张白嫩的团子脸遍布的淤青红肿以及干涸的血迹,还有一夜未退的巴掌印之时,登时原地拔高十个度,这打她的人得是多用力才能造成这一夜不退的巴掌印?
陆瑾禾见胥帛琛脸上那更上一层楼的怒气,心下登时一凛,惧意骤然涌起,真不知道这胥大人会怎么怪罪她……
陆瑾禾低下了头,这一低头方才看到自己胸前那隆起的小兔子,心里的惧意登时更浓了,不自觉的开始抱臂环胸,遮掩着自己那一对小兔子。
她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胥帛琛的眼,方才便只注意到她只身着中衣,正担心她这一夜得是在那阴冷的牢里受了多少罪,便瞧见了她的小动作,直接解下腰封,脱下官服罩在了陆瑾禾的身上。
陆瑾禾身形瘦削,胥帛琛的官服罩在她的身上足以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陆瑾禾下意识的裹紧了胥帛琛的官服,顿时觉得有了些安全感,抬眼就见胥帛琛一脸的怒容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心里一颤又低下了头。
胥帛琛心下有些无奈,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竟然还担心他会怪罪她!
“怎么回事?”胥帛琛尽量放柔了声音。
陆瑾禾抬头看了看胥帛琛,只好垂下星眸,如实回答:“是齐峻纬……”
听着陆瑾禾说着昨夜事情的经过,眉头是越皱越紧,尤其是在听到那齐峻纬还想要欺辱陆瑾禾的时候,胥帛琛那双眼睛里几乎快要喷出火一般,凌厉的眼神登时扫向了崔斯易……
崔斯易脚下一个踉跄,方才听到齐峻纬想要欺辱陆瑾禾的时候,他也是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有这层事啊……
“你方才不说,只是冲突吗?”胥帛琛审犯人一般的看着崔斯易。
崔斯易心里一颤,急忙解释道:“我一知道这事就去大理寺寻你去了,这其中的始末我也不清楚啊……”
胥帛琛的气场过于迫人,这事崔斯易自知理亏,更不敢多说什么了。
胥帛琛正欲问一问崔斯易是哪两个不长眼的抓的陆瑾禾,却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扯了扯,便急忙转过了头,垂眸就见陆瑾禾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同他讲,正仰着头看着她。
陆瑾禾仰起头,低声对着胥帛琛说道:“齐峻纬的身上,有五石散。”
胥帛琛一愣:“当真。”
陆瑾禾点了点头道:“昨夜拉扯的时候,从他身上掉出来的,千真万确。”
胥帛琛眸色深沉,忖度片刻后,转身同崔斯易将胥帛珔的案子讨要了过来。
崔斯易虽不懂胥帛琛意欲何为,可自己理亏在先,更何况谁会喜欢多管一桩案子啊,当即痛痛快快的将胥帛珔的案子给了胥帛琛。
这种由直系亲属审理的案子本不符合理法,可一来他信得过胥帛琛的为人,二来为自己理亏的事情还胥帛琛一个人情,便也就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