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爷见状,拿着鸡毛装令牌:“大胆,狂妇,见到大人为何不跪?”
沈奉雪依旧是昂扬着头,眼神轻蔑:“我只跪清官,贪官污吏一概不跪!天地君亲师,我跪的是正义!”她的声音清脆响亮,传遍了整个公堂。
萧景珩闻言,顿时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子,他没想到沈俸雪竟真的跑来鸣冤击鼓,当着众人的面,丝毫没有怯场的样子。
这是他没能聊到的。
“混账,来人将这个刁民给轰出去,见到父母官不肯跪,还如此的大言不惭,实在是罪无可赦,”师爷顿时叫嚣起来。
霎时间,几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面露凶相,逐渐地向她包围过来。
沈俸雪不由地后退数步,谁知碰到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心头一惊,正要回头查看,却听见一道熟悉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既然这位姑娘击鼓鸣冤,张怀德你身为父母官,为何连听她为何击鼓都不愿意听,还是你心中有鬼?。”萧景珩狠厉地呵斥道。
萧景珩!
沈俸雪瞳孔微缩,身体僵硬地转过身,果然看见那张熟悉的俊脸近在咫尺。
他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的?她竟然毫无察觉!
萧景珩垂眸看着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缓缓伸手,轻抚过她的肩膀,像是在保护,又像是在禁锢。
“王爷?!”
张怀德见到萧景珩出现,吓得差点从太师椅上跌下来,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这……王爷千万不要轻信这贱民的话啊?必是妖言惑众!”
“哦?张大人为何如此的紧张啊?这名女子还未说为何的击鼓鸣冤,张大人便已经的如此的慌张,难道说还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萧景珩直接反驳。
张怀德吓得忙不失迭的用袖口擦拭脸上的汗珠:“这……下官自是问心无愧,只是这女子出现的古怪,下官也是为了王爷的安危所着想,不入先将此女子收监,慢慢的审问也不难。”
“不用,小女子,你尽管说你的冤情,本王在此坐镇,没有人敢伤你分毫。”萧景珩摆摆手,侍卫们便已经搬来一张凳子,他潇洒的落座,微微抬起下巴,仿佛在说,有他的撑腰,谁都别想动沈俸雪。
张怀德,气的暗自的要牙,却又无可奈何。
沈俸雪见到男人为她撑腰,心中方才的不安,稍微也抚平了些许:“诸位我是为李牧大人鸣冤的!”
众人闻言顿时议论纷纷。
张怀德更是脸上自己黑如锅底,他就知道此女子出现的突然,必然不简单。
只是没想到,此女子竟然是冲着李牧来的。
他清了清嗓子:“小女子,你可知,李牧贪了官盐,认证物资俱在,这些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本官念在,你年幼无知姑且此番不与你计较,否则这件事,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承担的。”
第22章 为她撑腰
“你们都出来吧!”沈俸雪并未正眼瞧着那张怀德。
只见到几名衣衫缕缕的人走到大堂前面,这些人跪在地上。
沈俸雪绕着走了一圈:“王爷,这些人是李牧曾为官的时候资助的一些村民,这些村民的话,足以证明李牧将军的为人高风亮节,绝非那贪污之辈。”
萧景珩闻言微微地颔首:“嗯。”
一个字,却已表明了他的立场。
为首的一位老伯道:“青天大老爷啊!草民的羊丢了,是李将军!他带着手下的兵爷们,在寒风刺骨的夜里找了一宿,才给找了回来!草民想请将军喝口热茶暖暖身子,他都摆手拒绝了!试问,这样品行高洁的好将军,怎么可能是那等贪污之辈呢?”
“是啊,是啊,我家的房子倒了也是李将军帮我们重建的。”
“我家的母牛难产李将军也……”
“是啊,是啊!”另一个妇人也哭着喊道,“我家的房子被大雨冲垮了,是李将军带人帮我们重新搭建的,还自掏腰包给我们买了米粮!”
“我家的母牛难产,也是李将军找来的兽医……”
一时间,堂下此起彼伏,全是百姓们朴实却真挚的夸赞。
那些先前还在用烂菜叶丢掷李牧的百姓,此刻都停下了手,脸上露出迷茫与怀疑的神色,嗡嗡的议论声四起。
“肃静!肃静!”张怀德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他猛地一拍惊堂木,声色俱厉地喝道,“这些不过是些小恩小惠,又能代表什么?说不定,这正是那李牧笼络人心、善于伪装的手段!你们这些愚民,都是被他的假象给欺骗了!”
他还在做着最后的狡辩,心中已经慌乱异常。
“哦?”沈俸雪终于将目光转向他,勾起唇角,“既然张大人认为这是伪装,那我们就逐一地对峙,拿出实证。张大人……可敢配合?”
她语气泰然处之,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她知道,仅凭这些村民的口碑,尚不足以撼动对方精心伪造的“铁证”,但这足以动摇民心,为她接下来的反击铺平道路。
张怀德被她那双清亮透彻的眸子盯得心中一突,不由自主地转了转眼珠,强自镇定道:“你这小女子,好大的口气!此案证据确凿,大理寺那边几乎已是板上钉钉,岂能任由你在此信口雌黄!”
他死死地咬着牙关,后背已渗出一层冷汗。
上面的人交代得清清楚楚,务必要将此事办成死案。
他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就连宁王这等煞神亲临,也挑不出半点错处。
谁曾想,竟半路杀出这么一个女人!
此女绝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