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徵和莫绛雪对望了一眼，些，也今日才猜。

师徒二人静静对视，并不言语，了一会儿，眼中却又都流露出一丝默契的笑意。

上一辈人的私情与纠葛，原本不该打探的，但心中实在好奇……

谢清徵忍不住问道：“诶，那俩没挑明心意，……结契了？”

结契双修之后，彼此的灵力交融，因此萧忘情能快找裴疏雪的位置。

檀鸢又幽幽叹了一声气：“那不靠我操心。我早察觉了。裴疏雪原本可能喜欢浮筠的吧，但双腿残废后，一直萧忘情在身边，照顾，安慰，陪伴，为四处奔波，寻找断肢再生的药，为试药，白了头发，也为了，答应与我合作，设计陷害浮筠哦，也不全为了，萧忘情也摆脱孤鸿影的控制。”

“反正我看得出，裴疏雪后喜欢萧忘情的，对浮筠只愧疚。但也恨萧忘情和我勾结，害了浮筠。浮筠死的最初几年，裴疏雪一直不太愿意搭理萧忘情，两人见面，对萧忘情不打骂，有一次当着我的面，用茶盅砸破了萧忘情的脑袋；两人私底下不知道吵多少回，但吧，怕谢幽客察觉异常，在人前又要装作姐妹情深的模样哈哈哈哈哈，特别为了骗师徒俩帮忙收集灵器，要被迫合作。”

檀鸢的脸上浮现出愉悦的笑容，笑得眼里几乎泛了泪花。

“我最初当真以为治愈恶诅反弹，才和我一块推动合成结魄灯的，后面发现，一直把恶诅反弹当作背信弃义的惩罚，默默忍受着，浮筠一日不复活，一日不出璇玑门，把关在紫霄峰，几乎不出山。”

“恨萧忘情害了人，恨天枢宗当年挑事端，恨我将恶诅反弹的效果转移身上，也爱萧忘情，爱舍不得萧忘情去死，舍不得去揭露真相。诶，反正我没见那么拧巴的人，爱又爱得不痛快，恨也恨得不彻底；我要，要么痛痛快快和萧忘情在一；要么去找谢幽客揭露事情真相，灭了萧忘情。”

谢清徵问：“所以，操心的？该不会像当初‘操心’我和我师尊那样吧？”

檀鸢又哈哈一笑：“猜对了。前些日子，不知道又因为吵架了，谁也没搭理谁，我请两个喝酒，和有要事相商，把俩灌醉了，锁一个屋去了，第二天萧忘情出，脸上、脖子上全红痕，裴疏雪倒没事人一样。我笑着问萧忘情，‘不被欺负了’，萧忘情没理我，挥着拂尘和我打了一架。”

谢清徵和莫绛雪又对望了一眼，不知道该些。

当年的“璇玑双姝”，名头何其响亮，修真界谁不称赞一句，萧忘情有情有义，裴疏雪坚韧不拔，谁承，背后的关系，如此复杂。

身体的疼痛感缓解不少，谢清徵重新幻化成人形，看了看四周，忽然，个地方当年檀鸢拜慕凝为师的大殿，又一次问檀鸢：“喂，一直在别人啊，慕凝呢？没将复活吗？”

话问出口，檀鸢沉默了许久，方才道：“活了……”

“那人呢，没和在一？”

檀鸢看着谢清徵，扯开嘴角，自嘲般笑了笑，避不答，只道：“拿结魄灯后，我第一时间复活了……活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好开心啊；我让萧忘情好好看着师尊的肉身，我把放出镇魔塔，找浮筠，和一声对不……我让所有人都团圆，我结束一切业障；慕凝活的时候，我原谅了所有人……我一点也不恨了……”

“喂喂喂，叫‘原谅我所有人’？求我所有人原谅吧？”

檀鸢笑道：“无所谓了……都可以……反正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注定不会原谅我的……”

莫绛雪冷道：“害了么多人，要原谅？”

檀鸢调息完毕，站身，无奈地笑笑：“没办法啊，谁让我样的一个人呢，两面三刀，背信弃义，坏事做尽，机关尽，要我的朋友体谅我的苦衷。”

“呵。”谢清徵被气笑。

“别那么生气……我和阿凝两情相悦，我喜欢，亦喜欢我，我和并没有不同……像浮筠只剩下一缕残魂，谢幽客不惜得罪北斗七宗也要合成结魄灯一样；像师尊身中恶诅，不遗余力要收集七大灵器一样；我也只要我的心上人活转，和从前一样，怜我，爱我，陪伴我……”

莫绛雪负手立，摇了摇头，平静道：“要真像的那般爱慕凝，些年，又怎会游戏花丛？慕凝为了守护正道死，守护同门死，，毁了守护的一切，早不爱了。”

檀鸢被种了忘情蛊，根本不会再爱上任何人，的心里只剩执念与仇恨，复活慕凝的执念，报复所有人的仇恨。

真，可怜，可悲，又可恨。

檀鸢转眼看向莫绛雪，神色蓦然地冷了下：“早知如此，不要让醒得好……尽一些我不爱听的话……”

的话音刚落，谢清徵身体忽然又传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谢清徵蹲下身，眉头紧蹙，死死咬牙，忍住痛苦的呻吟声。

下一刻，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往檀鸢身上撞去，檀鸢一把掐住的脖颈，看向莫绛雪，笑着道：“有一半骨灰在我身上，我随时可以控制，敢对我么话的？”

莫绛雪闻言，脸色煞白，整个人看上去镇定，可负在身后的手，却颤抖个不停，猛盯着檀鸢，眼里翻涌着恨意与怒意，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的喉咙里涌了一股血腥味，唇边也溢出了鲜血，开口道：“别样对，别样对，对付我好了……”

“要对付，最好的方式不对付吗？点所有人都知道。对了……”檀鸢笑着提醒道，笑意有几分狰狞，“云韶君，可千万要克制心绪啊，所修之道，虽然厉害，但情绪伏大，会遭受反噬的吧？”

谢清徵抓住檀鸢的胳膊，十指指甲寸寸生长，大叫，叫的：“我没事！师尊！我没事！我一点也不痛！”

檀鸢掐着，笑道：“会不痛呢？骨灰分离，化形的躯体会承受四分五裂的疼痛。真的不痛吗？”

谢清徵叫道：“不痛！不痛！我不痛！”

早已习惯了忍耐疼痛，承受七七四十九道雷劫的时候，亲眼看着至爱死在面前的时候，没有疼痛，能比得那一次撕心裂肺的痛苦！

早习惯了！

不痛！一点也不痛！

双目赤红，目眦欲裂，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十指指甲迅速插入檀鸢胳膊中，与此同时，一脚用力踹向檀鸢，硬生生撕扯下了那条血淋淋的胳膊。

小谢（鞠躬）：给大家表演一个猛鬼撕人的绝活~~~

190瑶光派（三）:没什么可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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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一脚踹了开，又被活生生撕下一条胳膊，檀鸢疼得脸色惨白，冷汗直下，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狠狠咬了咬唇，几乎咬出一个血印，似乎在强忍疼痛，片刻之后，竟像个没事人一般，从地上爬了。

亦不怕痛，当年，迷障林中，接受叛教刑罚，千万条毒蛇噬咬的身体，身体仿佛被一寸寸撕裂，在心中着慕凝，清醒地感受着每一寸痛苦。

望向不远处的那对师徒。

谢清徵丢开那条鲜血淋漓的胳膊，退回莫绛雪的身边，一人一鬼贴一块。

收了尖锐的指甲，敛去狂暴时目眦欲裂的狰狞，捧着莫绛雪的脸，小心翼翼擦去莫绛雪唇边的血，见莫绛雪眼角微微泛红，颤着声安慰道：“我……没事，我没事的……鬼的痛感低的，别怕，别担心……我现在可以保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