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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心传柔软的触感,唇分明冰凉的,却烫得的心颤了一颤。
十分轻柔的一个吻,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轻得好似一片羽毛撩的心扉,带出了一片战栗。
心中溢出数不尽的苦涩、惊讶、欢喜,心潮翻涌,极力要睁开眼、坐,身体却依旧动弹不得。
掀不开眼皮,唤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灵识,隐隐约约,瞧见了冷玉般的面庞,苍白的唇色,那双浅淡的琉璃眸中,漾着春水般的波澜,向沉静的面容上,竟难得出现了几分迷惘与凄伤。
见师尊流露出样的神色,谢清徵霎时褪去了心中的欢喜。
心再次揪了一团,像一股被紧拧的麻绳,绞织出了一阵阵挤压的痛楚。
梦吗?
小时候,做样的梦,梦里的心神恍惚,意识似醒非醒,身体动弹不得,能听见细细碎碎的谈话声,看见往往的人影;有时以为坐身,给倒了一杯茶喝,可下一瞬,又恍然反应,躺在床上……
宁愿一个梦境,一个爱不得的妄,好瞧见心上人流露出般哀戚的神色。
师尊怎可能独自探望?亲吻?只怕避嫌不及呢……
一定梦。
痛彻心扉,灵识渐渐溃散,意识再次陷入混沌,底没能睁开眼,确切地瞧上一眼。
不知又去了不多,身体阵阵发烫,烫得四肢关节像浸泡在了滚沸的开水中,灼痛不已;身体气血翻涌,连喉咙里都泛着血腥味,丹田内一团火热。
一冷一热两道灵气在身体里盘旋去,如同泛滥的河水,冲提毁坝,冲得七经八脉既鼓胀又酸痛。
默念心决,要引导内息凝聚归位,可有心无力,两道灵气根本无法融合一去,再样下去,迟早会筋脉寸断,爆体亡……
忽然,的手腕脉门给人抓住,接着体内涌入一股柔和清冽的灵力,强势地将那一冷一热、四处乱窜的灵气糅合在一。
股柔和清冽的灵力,谢清徵再熟悉不。
师尊。
师尊渡的灵力,缓缓引导体内的澎湃的气息淌七经八脉,运行几个大周天后,化作一道暖流,收归丹田。
的神志略微清醒了一些,身体的痛楚减缓许多,虽昏昏沉沉无法睁眼,却能察觉身边站了好些人,耳边传掌门欣慰的话语:“徵儿的灵力与绛雪一脉相承,会儿,也只有绛雪能助一臂之力。”
然后谢宗主的一声冷哼。
谢清徵听着,心中泛一阵酸楚,会儿师尊当真陪伴在的身边,不知谢宗主有没有给师尊难堪……
渴望听一听师尊的声音,可支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只听见掌门和谢宗主细碎的谈话声,师尊一声不吭。
的思绪发散开,脑海闪和师尊在缥缈峰朝夕相处的画面:山窗寒夜,雪撒梅林,师尊抚琴,奏箫,吹的曲调有误,师尊十指按弦,抬眸冷冷地扫一眼,罚将曲谱抄个十遍八遍……
有下山历练时共同除祟的画面:的身体容易吸引邪祟,每每都独自走在林中,师尊藏于树梢,等邪祟往身上扑,师尊轻拨琴弦,一击斩杀,然后朝微微扬眉,似有自得之意……
念师尊。
尽管师尊此刻在的身边,可无法睁眼瞧见,心里那个空缺,便无法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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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再度清醒时,谢清徵猛地睁开眼,瞧见的不谢宗主,也不师尊苍白的面孔,纹着金线的床帐。
不知不闭眼太久的缘故,一睁眼,眼前的景象变得更清晰了些,一同清晰的,有耳畔传的动静,营帐中修士的窃窃私语声,黄沙大漠上的呼啸风声……
敏锐地察觉身体的变化,丹田内仿佛拥有使不完的灵力,充沛澎湃。
脑海忽闪昙鸾的话语……
昙鸾当真将十年的灵力传给了?
床边点着一盏琉璃灯,灯内燃着一团金色的火焰,闵鹤正守在床边看书,见谢清徵醒,忙放下书,喜道:“小师妹!”
谢清徵从床上坐,身体不再阵阵发烫,嗓音略带嘶哑:“师姐。”
闵鹤给倒了一杯茶润嗓,轻轻拍着的后背:“昏迷了七天七夜,总醒了!”
七天七夜,么久?
谢清徵低头抿了几口茶水,犹豫片刻,问:“师姐,我昏迷的时候,有人吗?”
闵鹤摸了摸的头:“当然有了,谢宗主、我师尊,有的五师姐、六师姐都看,大家都担心啊。”
抬眸望着闵鹤:“谢谢……”
纵然闵鹤师姐知晓了对师尊的恋慕,对也一如往昔那般温柔怜惜,没有嫌恶,没有厌憎,试图把往正道上拉……
尽管有些难为情,嗫嚅着问:“我师尊呢?吗?”
闵鹤噎了,神色复杂地瞧了一眼,些,又不便开口,踟躇片刻,道:“有啊,和谢宗主,有我师尊一块的。”
谢清徵试探地问:“那有一个人吗?”
闵鹤又噎了:“应、应该没有吧,我一直守在身边。莫长老在的营帐里,没有谢宗主的手令,不能出……”
相当于被软禁了……
可谢清徵明白,师尊不喜与人打交道,三五天不出营帐也没,难被软禁,自愿待在营帐中,躲着不见。
谢清徵眼中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
果然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