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幽客应了一声:“好。”
谢清徵代入思考:若换成,某日忽然发现某位师姐混入门派的细作,能否果断干脆地当众射杀?
闵鹤师姐、五师姐、六师姐的面孔在脑海一一闪。
恐怕不能吧……
一片静默中,忽听得谢浮筠又问谢幽客:“师妹,如果今天我背叛了宗门,那一箭,会朝我射吗?”
谢幽客斩钉截铁:“会。所以不要做那种事。我听影卫,昨晚跑去和那个昙鸾一块聊天喝酒,不知道,师尊最怕结交那些邪魔歪道?”
谢浮筠解释道:“并非邪魔外道,从前也认识,只不改了名姓,,我只从那里探听一些消息,并非真心与结交。”
谢幽客:“吗?我不在乎从前谁,只要现在我的敌人,那该杀。我看昨夜二人在屋顶上相谈甚欢。”
谢浮筠道:“相信我,我与笑归笑,战场上相遇,并不会心慈手软。”
谢幽客冷冷道:“别太天真,我和师尊信,旁人会信吗?最好和保持距离,今天一箭,也我和师尊对的警告。”
谢浮筠忽然笑了。
谢幽客不解,怒上心头:“笑?”
“好,我听的,我确实不该和走得太近,我会与保持距离的。”谢浮筠看着谢幽客,心平气和道,“我的师妹,做大事的人。”
论杀伐果决,的师妹,确实比更适合当宗主。
拍了拍师妹的肩膀,牵着一条狗,独自走开了,将师妹留在原地。
黑将军不断地回头看谢幽客,彼此的距离越越远……
次天枢宗联合其六大派攻打十方域,报仇雪恨,报的,上回十方域攻打瑶光、天玑、天璇三派之仇。
当时天枢宗率先赶去救援天玑、天璇两派,赶去瑶光派时,瑶光派死伤惨重,几近覆灭,瑶光铃也不知所踪,好在最后瑶光派沐家的一位家主,站出收敛残部,招揽门生,重整旗鼓。
天玑派稍微好些,但掌门人身死,掌门之女裴疏雪重伤,一身修为尽毁,双腿落下了残废,天玑派群龙无首,暂时与天璇派的人合在一处。
至于天璇派,掌门萧岱宗身死,继任者出乎众人意料,竟那个在门派内饱受欺凌的萧忘情。
那位年轻的掌门人,道袍着身,温文尔雅,修为虽不如各位前辈,行事却不卑不亢、进退有度,与先前忍气吞声的受气包模样判若两人,得各位前辈的欢心,尤其天枢宗的孤鸿影,对青睐有加,鼎力扶持做天璇派的掌门人。
条小黑狗没有萧忘情如何登上掌门之位的记忆,谢清徵印象中,师姐谈掌门继任天璇派的往事,也用“临危受命”几个字简单概括。
不知期间发生了?
猜,大约十方域攻打进的时候,掌门的位置成了众矢之的,像一个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意接任,因落了萧忘情的头上。
具体细节,也许只有些前辈知晓,等出了个鬼城,去问问谢宗主好了……
*
战线从东西,一路推进,直至乌墨国。
蛮荒之地,人烟稀少,乌墨国却连接边陲之地的一大关隘,绿洲遍地,各国商人往如织。
日,谢浮筠和谢幽客脱下天枢宗的锦衣华服,换上寻常汉家女子的衣裳。
师姐妹二人牵着黑将军,走在街头散心。
谢浮筠道:“难得今日有空闲陪我出走走。”
谢幽客道:“再往前走戈壁大漠,狗别继续往西边带了,蛮荒危险,暂时寄养在城里吧。”
谢浮筠:“正有此意,今日找个客栈寄养。”
随手掏出袖中的铜板,买了块烤馕,递给谢幽客一块:“尝尝。”
谢幽客皱眉:“东西?干巴巴的。”
谢浮筠道:“馕饼,当地的一种特色美食。”
谢幽客似乎有些嫌弃,捏着那块馕饼,勉为其难地尝了几口,人间多少珍馐美味,未辟谷时都品尝,份美食的“美”,没品尝出,但被噎得慌。
掩唇轻咳:“咳咳……有无茶水?”
总高高在上,优雅高贵,难得见狼狈的模样,谢浮筠微微一笑,带走进一家茶馆。
谢浮筠点了一份雨前龙井,谢幽客抿了几口后,将馕饼给谢浮筠:“太干了,不好吃。”
时旁边一个少妇呵呵笑道:“馕饼顶饱又不容易坏,走在大漠里,饿极了吃上一口,那才人间美味呢。”
少妇挽髻,小肚微隆,腰间佩剑,身着劲装,容貌甚清丽,虽并非玄门中人,身上却带着几分飒踏利落的侠气。
“位女侠得没错。”谢浮筠笑着点头,接谢幽客手里的烤馕,丝毫不介意,着茶水啃了,一面啃,一面与那少妇攀谈。
人有个本事,不问出身,不拘正道邪道、三教九流,只要上了桌,在一处喝茶喝酒,能与人天南地北地聊。
一番谈论后,谢浮筠得知位女侠家里开镖局的,行走江湖时,有缘结识了一位书生,与那书生结为夫妇后,二人相约行走天涯,每一处待个一年半载,会儿恰好走了乌墨国,夫妻二人没了盘缠,便留下做些小生意,等赚够了钱再去下一个地方。
俗世寻常人家大多喜欢安定的生活,二人却喜欢颠沛流离,四处漂泊,谢浮筠心向往之,撑着下巴道:“等我了结了边的事,也去仗剑走天涯。”
那女侠道:“俩一看富贵人家的女儿,锦衣玉食,嫌不够好吗?”
谢浮筠笑道:“家中规矩太多,我待得不够自在。天大地大,像样四处走走,才有意思呢。”
那女侠以茶代酒,敬道:“没错,天大地大,人一生,当然要走遍天涯海角才有趣,等我的孩子出生了,我也要带看尽天下的山川美景!”
谢浮筠与碰杯,相视一笑,投缘,大有乡遇故知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