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耀下,那个仰躺在舟中的少女,柔美明媚,面颊薄红,唇边挂着恣意的笑,眉梢眼角沾着朦胧的醉意,谢清徵看着看着,心中忽然泛一阵酸楚。
谢浮筠啊谢浮筠,一直都在为别人出头、为别人考虑将呢?知不知道最后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三个,谁也没护住……
思及此,谢清徵的心头忽然又蹿了一股浓烈的恨意。
股恨意十分陌生,绝不产生的,却明明白白地烙在心底,好似的身体里住进了另外一个人。
谢清徵悚然一惊:回事?
师姐妹he的,放心磕吧~~~
104渡气(一):柔软的温热衔住了她的唇,双唇相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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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一晃即,像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散了去。
谢清徵不及捕捉那抹情绪细细考量,眼前画面忽然一转,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正魔两道的战场上,尸山血海。
谢清徵的十五六岁,尚在缥缈峰的梅花树下,静观寒暑枯荣;谢浮筠和谢幽客的少年时代,与战火和厮杀相伴。
一个修士的首级被一道白色剑刃斩断,直直飞了出去,的身上穿着十方域业火红莲的服饰。
地上处都血迹和碎肉,谢浮筠习以为常,神色冷淡地收剑入鞘,抬手抵唇,哨声划破长空,远处的黑将军应声奔,回的身边。
一人一狗,踩着地上的血迹,昂首挺胸,向后方走去。
时候的像长大了一些,十七八岁的模样,身量更高了,五官轮廓更加明晰,褪去了年少的柔和青涩,取代之的,沉稳冷静的肃杀之气。
双手沾鲜血的人,无论如何也青涩不的。
沿路的一众同门向行礼,眼中有敬有畏。
些都外门的、低阶的修士,只在战场上看所向披靡的模样,只知,有在的地方,永远都胜利的那方。
越往后方走,越多熟悉的面孔,面上的肃杀之气渐渐淡去,沿路依旧有人向颔首致意,渐渐地,有人朝挤眉弄眼,不规规矩矩行礼。
些都平日里会亲自教导的师妹师弟,熟悉的性情。
回以一笑。
等视线中出现一辆华丽的金色辇车,唇边的笑意更深,眉梢眼角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
那一辆黄金打造的辇车,由十六匹金辔骏马拉动,金车之上,垂下精致的流苏,白色纱幔中,映出两道身影,一道窈窕,一道高大。
谢清徵忍不住感叹:“有钱,真有钱。”
谢浮筠笑着高喊一声:“师尊,师妹,我回啦!”
加快了步伐,朝金车走去。
辇车纱幔拂动,锦衣少女应声出,冷眼冷面,睥睨众人。
站在辇车之上,面向谢浮筠,举弓箭,箭在弦上,却收住不发,似在犹豫。
四周登时一片惊呼,不明白发生了。难道谢幽客要当众射杀谢浮筠吗?
谢清徵看得一阵腿软。
谢浮筠更面色惨白,敛了笑,勒住黑将军,停下脚步,嘴唇动了动,正要开口,便见谢幽客松手,一箭射出,金光四溢,带着呼啸的破风声,从谢浮筠的耳畔擦。
身后有人应声倒地,谢浮筠回身看去,倒下的那人竟六师妹。
金色羽箭穿胸透骨。
六师妹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沿着下颌流满了衣襟,含糊地喊着:“大……大师……姐……”
谢浮筠瞪大双眼,踉跄地走去,将六师妹抱在怀里。
六师妹躺在怀里,似乎朝笑上一笑,但最终咽了气,死不瞑目。
谢浮筠隐约猜了,将手覆在六师妹的双眼上,帮阖上眼眸。
谢幽客身边的影卫,闪身去,拖走了的尸体。
白色纱幔中,孤鸿影的声音传出:“此女混入宗门的细作,些年,向魔教传递了无数情报,本座命人当众射杀,以儆效尤。”
声音轻,释放出的威压却重,众人敛气屏声,大气不敢喘。
谢浮筠眼前一黑,身形微微晃了晃。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厮杀,战场尚未清理,回后方,又见同门被师妹亲手射杀,不免心神大乱。
谢幽客却若无其事般,收了弓箭,向纱幔中的人微一躬身,接着跳下了金车,朝谢浮筠走去。
谢幽客命令众人:“去清理战场。”
众人胆战心惊地散去。
十六匹骏马也拉着辇车远去,滚滚车响中,谢幽客面无表情,问谢浮筠:“好吗?”
谢浮筠坐在地上,瞧着地上的血迹,有些发怔,有些难以置信:“……入门有十年了,我看着长大的,当真十方域的人?”
谢幽客沉声道:“千真万确。影卫亲眼见递出情报,今日一战,十方域全军覆没,也因为送出的假情报。”
谢浮筠似不知该些,沉默许久,最后道:“既然杀了,别把的尸首挂出去了。”
孤鸿影全家老小被魔教所灭,恨极了魔教中人,每杀一批魔教的俘虏,都要将的尸首悬挂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