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负已分。

谢清徵掐诀收势,摘下梅枝下的一朵梅花,赠予那位红衣女修,微笑着道一声:“得罪了。”

每打赢一个人,摘一朵梅花赠人,再转眼望向论剑台下的师尊,神情从凛然转为柔和。

望向莫绛雪时,双眸明亮如星,唇边分明没有笑,眼眸中的笑意却好似要溢出一般。

的开心如此显易见,人人都瞧得出。

白纱帷帽下,莫绛雪的视线从始至终都停留在的身上,不曾移开半分。

自打莫绛雪出现在论剑台的那一刻,沐紫芙便带着青松峰的侍女溜之大吉,回青松峰找沐青黛去了。

人人看在沐青黛的份上,都会包容沐紫芙三分,沐紫芙天不怕地不怕,不怕掌门,不怕各位掌教师姐,偏偏有些害怕不苟言笑的莫长老,尤其从前被莫长老吹箫御使灵狐教训一顿,心里更加犯怵。

踢踢踏踏地回了青松峰,正撞上要下山的沐青黛。

沐青黛扫了一眼,一把按住:“又去哪里惹生非了?”

沐紫芙道:“阿姐我没有,论道会了么多人我去看看热闹!”

沐青黛在肩头用力一拍,教训道:“没出息的东西!不听话了,修为没点长进,脑子也没半点长进!别人都能操办门派事务了,在那里玩泥巴!”

沐紫芙被姐姐拍得向后退了半步,身形晃了晃,不敢反驳半句。

不知道谢清徵踩了狗屎运,打小得莫长老青睐,三番两次被莫长老护着,后能拜莫长老为师……心:“那蠢货要不拜为师了,一辈子也爬不我头上!”

沐青黛瞪:“不服?”

沐紫芙吐了吐舌头,不敢多,拉着沐青黛的衣角,晃了晃,讨好道:“阿姐,要去哪儿?带上我好不好。”

沐青黛冷笑一声:“我可不像么好命,闲得没事尽给我惹生非!瞭望台监察魔教异动,我带人去处理那些杂碎,在家给我安分点!再敢给我惹事,等我回剥了的皮!”

沐紫芙顺从地点头。阿姐向不会同好好话,对不骂便训,习惯了。

沐青黛带着一群修士,昂首挺胸地走了。

御剑飞论剑台,沐青黛见下面人满为患,半空中亦有不少御剑驻足观看的修士。

停步,捉了一个璇玑门的修士,问:“不论道会吗?不在紫霄峰待着,都跑论剑台了?”

那修士有些怕,磕磕绊绊道:“回、回长老的话,小、小师妹在挑战各大派的修士……”

沐青黛拧眉:“活得不耐烦了?”

那修士连忙摇摇头,语气又惊喜又崇敬,似与有荣焉,道:“不不不,小师妹厉害!连赢十人了!”

开阳派、天枢宗、玉衡宫、天权山庄、万兽山庄……每个门派都有谢清徵的手下败将。

摘下十朵梅花赠人之后,前围观的不仅各门各派的年轻小辈,紫霄峰上不少正在应酬交际的长辈,听闻此事,也纷纷御剑赶凑热闹。

一时间,天上、地下站满了人。

论剑台上,黑白道袍的年轻女子手持梅枝,衣袂飘飘,翩若惊鸿,眉间一抹绯红,如血般鲜艳,温柔地凝望台下一名女子;

论剑台下,白纱帷帽的女子身负瑶琴,长身玉立,静静观望,周围的人群生怕冒渎了,纷纷离五尺远。

沐青黛站在剑上,远远遥望师徒二人,心头泛一丝不上的怪异感,禁不住了一身鸡皮疙瘩。

明明师徒,眼神么黏糊?莫绛雪居然也能忍受?

沐青黛心,要阿芙要敢用种眼神看,绝对会一巴掌扇去!

不喜师徒二人,又看了一眼,满脸嫌恶,立刻转身走了。

围观的众修士看了看台上的谢清徵,又看了看人群之外的莫绛雪,均昔年莫绛雪一日内连败九十七名金丹高手的成名事迹。

年轻的修士无不艳羡,羡慕谢清徵能拜云韶流霜为师,年纪轻轻便习得一身好功夫;年长的修士猜云韶君有意令徒弟成名,也羡慕收了一个资质出众的传人。

谢清徵一连赢了各大玄门正宗的修士后,萧忘情姗姗迟。

彼时谢清徵握着一根光秃秃的梅枝,站在论剑台中央,喘匀气息后,拱手询问:“有哪一位师姐师哥愿意赐教?”

山风吹拂的道袍,也将的身子吹得微微摇晃。

人人都看出已精疲力尽,但各大玄门正宗的年轻小辈,再无一人敢上前挑战。既担心打不,也怕背上“胜之不武”的骂名。

见无人敢上台,萧忘情才飞身入场,轻描淡写斥责谢清徵不知分寸、挑争斗,后需去戒律阁领罚。

今日一战,连败各大门派的小辈,出尽风头,也替璇玑门挣足了颜面,萧忘情高兴不及呢,怎会真心责怪?

谢清徵也明白掌门的场面话,微微笑了笑,躬身朝众人施了一礼,接着闪身莫绛雪身侧。

将光秃秃的梅枝递给师尊,眼神却不敢直视师尊,只微微低着头,道:“师尊,再让开出花,好不好?”

莫绛雪递出手帕,要擦汗,然后接梅枝,满足的心愿,手中灌入灵力,催发梅枝重新结苞、开花。

谢清徵一面擦汗,一面见光秃秃的梅枝再度变回繁花似锦的模样,神情愉悦,望向师尊的眼神忽温柔似水,忽又有些闪躲。

莫绛雪似浑然不觉,解下背上瑶琴,低头抚琴,为平复内息。

各大门派的修士,见师徒二人,一个清冷,一个温雅,彼此之间,没有对话,言行举止却有着不出的默契亲密,有的人恭维道,果然名师出高徒;有的人叹息,本派为何没有等名师等高徒?

萧忘情心细如发,察言观色一番,有些好奇

两人一个在台上一个在台下,相隔较远时,眼神总看向对方;都了台下,挨得近时,却一个低头,一个看向别处,目光互相躲避,显得彼此既亲密,又像存了隔阂。

难道争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