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徵躬身行礼:“见掌门。”
萧忘情向谢清徵颔首微笑,伸手摸了摸闵鹤的脑袋,亲切道:“那可不见得,带师妹外出除祟时,我和疏雪总会觉得紫霄峰上少了些。”
听萧忘情么,闵鹤眉开眼笑:“徒儿外出时也会挂念,巴不得早点回侍奉左右!”
在人前温柔端庄的掌教师姐,总体贴入微地照顾每一个师妹;在掌门面前,却有几分孩子气,像一团既蓬松又绵软的糖,甜得。
掌门大抵也喜欢的,眼中流露出温柔慈爱之色。
谢清徵静候一旁,看着温馨的一幕,心中也觉一片柔软。
师徒之间表达感情,倒比和师尊之间坦诚直白得多,师尊从不会“不在,我总觉得少了些”一类的话。
,才正常的师徒关系吧……师长慈爱亲切,徒弟敬重有加,师徒之间只有孺慕之情,不掺杂别的。
萧忘情又朝谢清徵招了招手:“徵儿。”
谢清徵乖巧地凑去。
萧忘情也摸了摸的脑袋,叮咛道:“在紫霄峰和在缥缈峰一样,有要的都让闵鹤师姐拿给。”又打趣道,“师姐妹接下朝夕相处,一同做事,可不能吵架拌嘴。”
闵鹤哈哈笑道:“我的师姐,自然会让着!”
谢清徵:“我肯定也会听师姐的话啊。”
萧忘情和颜悦色:“嗯两个确实比芙儿省心得多。”提沐紫芙,又眉头微拧,“芙儿顽劣,毁坏了疏雪的一个炼药炉,疏雪了几句,便回青松峰去了,现在没回。”
沐紫芙从天权山庄回后,便被没收了佩剑,被掌门带了紫霄峰,命从此不可再伤人,只可救人性命,随裴副掌门入了医道,由两位掌门亲自管教。
谢清徵许久未听的名字,乍一听见“芙儿”二字,脑海浮现出明媚张扬的笑脸,心:“只能象得出那个小煞星下毒害人的模样,完全无法象治病救人的模样。”
闵鹤听萧忘情提沐紫芙,也一脸头疼:“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也只有沐长老能管一管。”
谢清徵心:“看几个月,闵鹤师姐也被那小煞星折腾得够呛……不知我搬了,会不会又和冲突……”
如今沐紫芙入了医道,谢清徵倒不担心打不了。
萧忘情嗯了一声:“我去把青黛叫一。”临走前,又叮嘱谢清徵,“师尊那边每日的请安问候不可少。”
璇玑门一向讲究尊师重道,谢清徵轻声应。
只要不和师尊朝夕相处,每日简短地见上一面也好。
至此,便在紫霄峰住下了。
与缥缈峰的清幽简朴不同,紫霄峰作为璇玑门的首峰,处都依山建的宫殿楼阁、庭院长廊,随处可见繁复云纹和仙鹤图腾。
只因裴疏雪双腿有疾不爱见人,萧忘情便遣散了所有闲杂人等,紫霄峰才显得有几分冷清。
裴疏雪身子骨虚弱,萧忘情在紫霄峰上布施了一些阵法,使得里的气候比别处暖上不少,峰顶也不见积雪,只有云雾缭绕。
偶尔也会下一场小雪,闵鹤师姐那因为裴副掌门喜欢看雪,所以掌门时不时会关闭阵法,陪副掌门赏雪。
听闵鹤师姐,掌门会褪下黑白色的道袍,换上一袭红裙,在雪中舞剑给裴副掌门看,那矫若游龙的剑舞真难得一观,些年,只看一次,多数时候,掌门只舞给裴副掌门看。
谢清徵听着听着,心中隐约咂摸出一丝不对劲,后,又觉得多了。
总不能喜欢女子,便觉世上人人都喜欢女子吧……两位掌门虽同住在紫霄峰,但并不同居同寝,看上去并无暧昧纠葛,只情同姐妹。
何况,忘情掌门早已冠巾受戒,去情绝爱,成了全真女冠,更不可能有私情了。
不能那样去两位长辈,大不敬!
谢清徵随闵鹤住在山腰处的一座庭院中,院中满修剪得宜、四季不败的花卉。花卉虽多,但空气中弥漫着的却不花香,醇和的降真香。
降真香被誉为“道家第一香”,有诗云:“醉倚斑藤杖,闲眠瘿木床。案头行气诀,炉里降真香。”
有安神入定之效,可以辅助修行。
夜间,谢清徵嗅着抹降真香,的却缥缈峰山顶的那抹冷梅香。
师尊……
明明分开不一天,却开始渴望相见……
谢清徵一夜未眠,翌日清晨,匆匆御剑飞回缥缈峰请安时,要见上一面。
莫绛雪却不见,隔着窗户,冷冷地同道:“以后免了些俗礼。”
师尊不肯见,心中一阵失落,眼巴巴地瞧着窗户,不敢擅自放出灵识探查。
师尊对些繁文缛节,向有些不耐烦的,明白些。
掌门和师尊的话,自然选择听从后者的。师尊免,那便免了。
只不,师尊许久没有么冷淡地对待了,心中有些黯然,旋即又听屋里的人道:“明日开始我要闭关,专心忙的事情。”
“为何又要闭关?身体不适吗?”谢清徵急切地问。
屋中人云淡风轻:“无碍,只近心性浮躁了些,闭关悟道一段时日。”
谢清徵下意识推开门进去瞧一眼,却又不敢在未得允许的情况下,直接推门入,低声恳求:“师尊,让我进去看一看……”
一刻,生出许多后悔,后悔不该搬离,万一师尊真的阴毒复发,又不在身边,那师尊岂不要独自忍受?
莫绛雪执一卷书,倚在窗边,一面看书,一面冷冷淡淡道:“无碍。”
自窗外探进一抹灵识,莫绛雪抬手挡了回去,接着听见窗外的人,轻柔的嗓音带上几分委屈:“师尊,若无碍,为不肯让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