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徵跟着走去:“师尊,在里做?”

去三年,站在棵梅花树下悟道砺心,一年四季,静观寒暑枯荣,等师尊出关。

在棵树下站了三年,等了三年,身子也跟着一截一截拔高,每年都会在树下划一道刻痕,十八岁年,总长和师尊一般高了。

莫绛雪一一抚那些刻痕。

谢清徵站在莫绛雪身后,轻声呼唤:“师尊……”

师尊回头瞧了一眼,一言不发,不理睬,似乎有些生的气,又似乎在回避对话。

总之,带着情绪的。

谢清徵不及细哪里做错惹生气了,见衣着单薄,赤脚走在雪地里,微微蹙眉,忙问:“冷不冷啊?我去给拿衣服和靴子。”

莫绛雪又瞧了谢清徵一眼,神情冷淡,开口道:“我不冷。”

谢清徵垂下眼眸,见双足莹白似玉,踩在雪地中,白得好似与雪融为一体。

确实对有情绪。

谢清徵既感有些难,又生出一丝隐秘的欢喜。

终于不再一视同仁的、寡淡平和的态度,个人,也会有情绪,心情不悦时,也会不理睬人。

师尊在气呢?气隐瞒欺骗?气不再对坦诚相待?可,只稍微保持一点距离,师徒之间该有的距离,发生了那样的事,根本不可能再心平气和地面对眼前人;哪怕连默默地喜欢也做不,那些情意像指缝里漏出的水,滴滴哒哒,总会漏出一两滴。

“那天又动了杀念。”莫绛雪忽然开口,打断谢清徵的沉思。

谢清徵抬眸看。

在气个吗?

莫绛雪伸手点了点的眉心:“从明天开始,每日早晚站里,站一个时辰,悟道砺心。命格有异,不要再杀念了。”

辩解道:“我从没有害人之心,都先伤害我的!”

莫绛雪看着。

也望着莫绛雪,有些难,又有些委屈,问:“师尊,在责怪我又动了杀念,所以和我生气吗?”

莫绛雪摇头,缓声解释:“我不生的气。的命格与寻常人不同,若按谢宗主所,炼婴邪术复活生,那便和那些邪道修士一样,容易遭煞气的反噬。若频繁杀念,终有一日,会控制不住的煞气,变得暴戾嗜杀。”

谢清徵静默片刻,低声道:“我以后会注意的……可,抛开点,我觉得,在生我的气……”

“夜深了,歇一晚再吧。” 莫绛雪不理睬个问题,转身走了。

谢清徵目送莫绛雪离开,之后,站在梅树下,脱下的靴子,踩在冰天雪地里,踩在师尊适才踩的地方,走了好几圈,心情莫名好了不少,才回的屋中。

回屋中,谢清徵忽然发现,的床铺被人整整齐齐地拾掇好了,换上了干净的棉絮厚垫,桌上不仅有热茶,放着几本法术秘籍。

应该师尊留下的,要接下学习的法术。

谢清徵随手翻开一本,其中有昙鸾擅长的纸人术。

随手撕了一张纸,剪裁成小人的模样,画上五官,滴了一滴的血上去,随后将托在掌心,默念秘籍中所记载的法诀,片刻后,的一抹灵识附在了纸人上面。

小纸人从掌心立,挥了挥两只小手,似展翅的蝴蝶一般,翩然飞出竹屋,飞下了缥缈峰。

一路穿林竹,山底。

看看的鸡鸭鹅在里得样,飞碧水寒潭时,却见有人站在水潭边,褪下身上最后一件衣物,缓缓步入潭中。

月光映照下,那道窈窕的背影翩然如鹤,肌肤胜雪,谢清徵忽觉全身的血液直往头顶冒。

小纸人的眼睛无法闭上,眼珠也无法转动,只能盯着一个方向看,紧紧贴在一片竹叶上,一动不敢动。

莫绛雪全身浸没在碧水之中,忽侧脸,瞧着纸人的方向看去,片刻后,稍一抬手,勾了勾手指,贴在竹叶上的纸片人不可自控地朝飞去。

圈着小纸人的腰,让小纸人与面对面。

小纸人两只纸片手,艰难地撑在的指间,缓缓转动身体,背身去,不敢面对。

晚安~~~

85至远至近(三):你,怎么变了?

*

莫绛雪左手圈着纸人,右手两只手指捻住纸人的肩膀,将转了。

谢清徵坐在屋内,闭目,身体分明纹丝未动,却感觉的肩膀,被人强硬地掰了。

的五感与纸人共通,见所见,闻所闻,感所感。

望见师尊的眼神,一种幽暗的平静,眼底似有流光晃动,没有情绪波动,神情一贯的沉静;轮廓分明的下颌,淌着水珠;脖颈修长,锁骨精致,肩部以下的身体,浸没在碧水之中……

许不着寸缕的缘故,清华出尘中,又杂糅了一丝别样的妖冶。

谢清徵看着,眼前浮现出日在幻境中,冰凉柔软的双唇、细密的汗珠、紊乱的呼吸、柔滑滚烫的触感,种种缠绵……倏忽涨红了脸颊,心头悸动不已。

再多看一眼都觉得亵渎,偏偏纸人无法移开视线。

纸人分明感受不冷热,却觉得那张被师尊握在手中的薄纸,灼烫得好似要燃烧一般。

对视片刻,一阵口干舌燥,正打收回灵识,却见师尊不知了,将脸瞥向一旁,视线落远处,长睫微颤,眸光晃动。

欲语休的模样,竟似有一丝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