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包裹,自然不可能跟着上马车,大多都让人送回了宅院。只有一部分冯十一买来送给温姮的,跟着上了马车。
而上马车后,冯十一本想清点清点一会要送出去的礼,就被他突然伸出的手扣住下巴,随后他手微动,控着她转眸看他。
冯十一不语,只是用疑惑看他。他的手扣着她的下巴,轻轻摩挲着,神色平静:“娘子嘴角沾了糖。”
冯十一上马车前吃了根糖葫芦,她本以为自己吃的很干净,没曾想竟沾上了。
冯十一没动:“给我擦擦。”
郁明:“今日出门急,没带帕子!”
冯十一皱眉:“我也没带。”
她怀里有毒药有毒针有刀,唯独没有帕子。
冯十一眼神转转,刚把目光放在他的衣角,起了坏心思时,男人先她一步实现了自己的坏心思。
冯十一被抵在车厢上,下巴被他扣着,被迫仰头接住了他的吻。
唇齿交融,冯十一唇间犹存着糖葫芦的甜意,而这甜意让男人忍不住加深了这个吻。他撷取走她唇间甜意时,也在剥夺着她的呼吸。
冯十一试图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顺势往怀里带了带。直到她快呼不过气,咬了下他的唇,他才闷笑着退出,抵着她的额头,将他的温热气息拂在她的脸上:“唇角没有糖了。”
糖是没有了,可还有其他的……
冯十一郁闷埋头,把唇周沾染的湿意一股脑全蹭在他肩头,直到蹭得干干净净她才罢休。
可这一埋,郁明没再给她抬头的机会。他一手轻轻抚着她的发,让她靠在自己肩颈处,另一手环住她的腰,将她圈得更紧了些。
“别动,”他声音低哑,带着一抹淡淡的眷恋,“就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冯十一起初还气闷,可听着他的音调还有他胸腔里传来的沉稳心跳声,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热,她本欲挣扎的动作顿住,心也静了下来。
她微微偏头,抬眸,看着他线条清晰的侧脸,她没再动,就这么默默靠着,任由他静静抱着。随着车窗外的喧闹渐渐消失,她的心头也多了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软意。
静谧的柔情,随着马车停下,外头传来人声被打断。
松开彼此,各自整理衣衫,待车帘再掀开时,夫妇俩都恢复了平日的神情模样。
下了马车,冯十一还未好好瞧瞧这淮王府的威严气派,就被守在大门外的禁军先吸去了目光。
腊月寒冬,即便眼睫上都沾了霜,大门外的禁军依旧站得笔直。
听闻这禁军,只有世家官家子弟能进。论出身,个个都不算差,到了京城之外的地方,或许大小也算得个人物。可在这天子脚下,当了这禁军,让他们守大门,他们也只能守大门,这大年节的,也不能回家与家人团聚。
看着他们,冯十一暗自感慨,这出身好又如何,到头来,还不如她一个江湖人潇洒。
感慨完的冯十一,在随着她夫君迈进了淮王府,看清眼前雕梁画栋,一派奢华的府邸后,又改变了念头。
出身好,确实是命好!
这淮王府,不止奢华,奴仆也多。冯十一进门后是被人簇拥着往正厅去的,而正厅里温姮早就翘首以盼许久了。
站着正厅门边,眼看着夫妇俩相携走来,温姮不顾赵靖川的阻拦,亲自迎了出来。
“天色都快黑了,怎才来。枕舟都来了好一会了。”
郁明牵着娘子的手,温和笑笑:“今日城中热闹,带娘子逛了逛。耽误了一些时辰,阿姐等急了吧。”
温姮:“急倒是不急,只是本想着你们能早些来,我也能同十一说说话。”
温姮说着话,赵靖川慢悠悠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
“外头冷,先进屋,再叙话。”
正厅里,早一步到的陈枕舟已经端坐着了,见到一行人进来,起身。
“阿兄,嫂嫂,你们来啦!”
郁明刚点头,他娘子便被人从他手中牵走。
“你们几个坐一处吧,我与十一坐。”
若是旁人必然不可能从郁明手中将他娘子带走,可如今动手的是温姮,还是怀着身孕的温姮。
因此,郁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娘子被牵走。见郁明的视线一直放在他娘子身上,一旁冷眼旁观的赵靖川忍不住开了口:
“瞧你那出息,也不知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
郁明回眸看他:“这话你怎不先说说自己!”
赵靖川被噎了一下,梗着脖子道:“你等着,我这就把你的话告诉阿姐去!”
郁明嗤笑一声:“怎么,你是没断奶的三岁孩童?遇事就知嗷嗷哭着告状?”
两人年岁都不小了,出身也不低,如今面对面站着却如同两个七岁稚童一般拌着嘴。
默默听了全程的陈枕舟只觉好笑,但又怕两人拌着拌着,像幼时他见过的那般打起来。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站到两人中间,左右看看。
“阿姐特地命人备的好酒,阿兄和殿下要不尝尝?”
三个男人那气氛怪异,两个女子坐在一处气氛却是甚好。
冯十一让忠福拿来了她之前备的还有今日上街买的礼。一些金银首饰便罢了,冯十一今日买的几个布偶倒是让温姮爱不释手。
“十一,你有心了。”
温姮如今腹中怀的是皇孙,这天下最好的物件哪样得不到,如今对着几件布偶如此反应,冯十一哪能不知道,温姮这是爱屋及乌。而她和这些布偶都是那个乌,温姮真正在意的是郁明。因为在意郁明,所以也愿意给予她还有她送的礼以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