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过后,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业止沉默下,似在思考,然后缓缓说道:“其实你扯我那下,气很快就过了,我只是气你轻易说『再吵谁也不要』这句话,明明是李道恒先起的头,你却不辨是非把我也算进去,你可知我费了多大的劲才走到这步,你却用一句威胁,就想将我打回原形。”

小青笑道:“我也不过是吓吓你们,也就你这驴脑袋听进去。”

“以后不许说了。”业止向上挪动将下巴搁置在她的肩上,紧紧搂着她,“如你所说,我就是个驴脑袋,我会当真,所以不许说。”

0128 127 卑微的男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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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不说就是了。”小青说不过业止这黏人精,当即同意,她的脸皱成一团,“唔……你别留口水……好噁心……”

业止重新上印记般在她裸露的肌肤上留下湿漉漉的吻,吻着吻着两人一路来到床上,业止手撑在两侧,长髮垂下似蛛丝包裹住小青,“所以昨天为什么不理我?”

谈起这事,小青就语塞,她停顿下,想起业止自称是驴脑袋,她说什么信什么,这万一要把肾虚之事告诉他,业止这人不得咽口气,强撑着身体“证明”自己。

为了业止健康着想,为了她“性”福打算,还是别将这事告诉这小心眼,小青将业止的头发拢到一边,看清他的面容,抚摸那刀削似的凤眼尾,顺着眼角向下,滑过脸颊挑起他的下巴,“我这不是在理你了?”

业止知道小青没向自己说真话,但也不打算追究,再继续问下去,也只会惹她不悦,依照她的性格,不想做的事,以命相逼也强迫不来。

两人的身份位置从来就不对等,李道恒介入之后更让业止感到岌岌可危,尤其是李道恒总是不着痕迹的留下记号,更是惹得业止恼怒。

业止嗅觉极为灵敏,小青身上现在全是符墨香的味道,尤其是手上,味道更是浓郁,业止越想越气,最终实在气不过咬了她的手掌,留下浅淡齿痕,不悦控诉道:“天底下到底有那个朋友会抱在一起?”

好在业止咬的并不重,不然小青肯定得要跟他算一笔账,小青揉了揉掌心,“你是没朋友当然不明白,这酒喝多了,不得勾肩搭背在一起称兄道弟,兴致上头还会划拳,输一把脱一件,什么人我没见过,我上回去花楼……”

业止突然压了下来叠在小青身上,耳边传来他浑厚饱满的嗓音,他是无奈到了几点,“罢了,你还是别说。”

不论男女,业止光想到那个场景就感到不满。

“哼,你不让我说,我偏要说。”小青开始说起,“我划酒拳可厉害了,从未输过,有一回那花楼……呜呜……”

小青说到一半嘴就被业止堵住,强势的向她索吻,小青不配合,他就撩拨到她神智不清,情到浓处,看着她扭动着腰肢悄然摩擦着他的性器求欢,业止再次感到不满。

业止本不是贪婪之人,可自从与小青相处,他染上了不易满足的陋习,若说是金银财宝的欲望还好,但他是对小青上瘾,他也感受到小青对他的“肉体”很满意。

虽说一开始业止不介意小青对自己的爱是出于肉欲,可随着时间堆砌,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开始不满足,他不希望百年之后小青对他的印象是“床伴”,业止忽然觉得一生的时间好短暂,短到他心生畏惧,短到他害怕等不到小青亲口诉说爱上他那天。

同时业止又感到无尽凄凉,小青看着是个热心肠,实则内里比谁都还冷,外热内冷说的可不就是她,午夜时分业止看着熟睡在怀的小青,听着心魔的低喃暗生疑惑,她其实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他刚好生具好肉体,又恰好是“法海”转世,她每用一次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都会让业止产生怀疑,她是不是又再透过他“惦念”法海,但业止不敢问,她是个直肠子,问什么答什么,也不晓得掩饰,

这种若即若离的不安定感让业止抓狂,他今日终于被逼到极限,把他心里的困惑问出来,虽然她并未说实话,但业止愿意相信她扯出来的所有谎言,自欺欺人度日,也好过成日疑神疑鬼,如此只会加剧心魔滋长,不如给个痛快,他是乐意骗着自己的。

他情绪突然变得低落,再说道:“我不想听。”

业止一腔断肠情怀,放到小青眼里就成了不能行人道的心虚,本来是透过拥吻故意打断对话,但随着擦枪走火,肾水不足的业止感到乏力,这才出言打断气氛。

不然要按着平常的业止,早在耳鬓厮磨时就开始脱衣交缠,做爱都来不及哪有闲心谈儿女情长。

唉,真可怜年纪轻轻的就不行,回头给他补补就是了。

小青轻轻推开业止,看着他的胯间隆起眼神不自然飘至门口,“时间差不多了,你在这缓一下,我先去看看李道恒。”

小青突然离去让业止有些错愕,他站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双瞳漆黑深不见底,不知在想什么,在他恍神沉思时,瞳孔默默闪过一缕暗金。

心魔低喃道:看哪,喜新厌旧,她腻了。

四号房内又是一种风景,刚打开门就见李道恒缩在墙角抱着青衣苦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见小青来,还置气似转过身将头卡向墙角继续发出嘤嘤啜泣声。

有鉴于业止先前投诉,再加上李道恒作精特性小青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关心,“你如果想哭,可以留在这里哭,我们就不去找高县令了。”

他猛然回头,“还说我们是朋友,他欺负我,你也不管管,他在嘲笑我!”

“他怎么欺负了你?”小青靠在门框边有些无语,这两个大男人分开还好说,凑到一块凑不出一颗十岁的脑,每个都像三岁巨婴。

“他笑我!”李道恒挪着身转正面,但整个人还缩在墙角中,怀中的青衫蘸着露珠,“笑我争破头的东西是他唾手可得的物品!”

李道恒被业止刺激的有些失态,似乎是勾起沉痛的往事,他特别失控,厉声指责道:“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有些人生来就是天之骄子拥有一切,有人则是阴沟硕鼠不得见光,他这种人……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小青虽不能理解业止的想法,但对于李道恒倒是了如指掌,越是自信越是自卑,他自以为达到无人能敌境界,却跑出个业止站在山巅睥睨,一时遭受打击太大,又遇上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会就变成无能狂怒乱说胡话了。

以现实层面来说,业止撇开那身怪力,怎么都比李道恒还要惨上千百万倍。

小青想起业止的事就头疼,捏着眼窝,“你才说业止一无所有让我别选他,这会又说他拥有一切。”

李道恒带哭腔说道:“他有你,我没有。”

小青发自灵魂拷问道:“他可以把身家都给我,你能吗?”

小青再叹一口气,“行了,李道恒你别装了,同样的戏码玩多了我也是会腻的。”

“好的好的,小青大人切勿动怒,小的这就收脾气!”李道恒马上换了一副嘴脸,蹭地站起身,小心将蛇蜕藏好,眼眶还藏着晶莹泪水,他却笑着说道:“那我们走罢,我刚刚已经传飞鸽去通知高县令,只怕他现在站在城下等我们了!”

虚实参半,也不知那泪水究竟是真是假。

0129 128 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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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官城,高县令早早候在城下,他一身玄色官袍,绣着低调的麒麟纹饰,头戴纶巾,面容端正而温和,双手负于身后,虽为地方官,却无半分架子,整个人透出一股平易近人的气质,百姓经过他身边问好时,也会笑以应答,甚至看见孩童还会主动考学问,若回的好便会赏些铜钱嘉奖,所以锦官的孩童非常喜欢绕着高县令转。

高文鸿周边的人是越来越多,都是些家里长家里短,或是谁家又有事情要县令评评理,左一句右一句,寻常人早被这七嘴八舌闹到精神失常,高县令却乐在其中耐心一一应答。

在侍卫提醒下,高文鸿看见李道恒一行人,向周围百姓罢手道:“众乡亲,今日我要宴请贵客,有事明日再去官府商议,若是急事也可托侍卫转达。”

高县令基本上是一呼百应,百姓看高县令还有要事,便纷纷笑道:“都是些鸡毛蒜皮小事,不打扰高老爷了。”

人群很快散去,高文鸿满脸堆着笑意,拱手说道:“李道长,李夫人,还有……”

“李道恒不是我的夫婿,我俩没关系,只是朋友,我叫小青,然后他叫业止,他才是我的情郎。”小青赶紧拉住业止介绍,然后向业止解释道:“你也晓得李道恒平日口无遮拦,这瞎编胡扯也就谱出荒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