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恒赠送元阳之举,并非出于满足私欲,只是单纯想将自己赠给小青罢了。
如果小青一试成主顾喜欢不得了却又碍着业止不敢表态,李道恒不介意当背地不能见光的情人。
李道恒抱着轻衫思绪飘的非常远,从背地不能见光的情人,再到婚礼规模、宴客请帖、孩子生几个、孩子名字。
“李道恒!”
小青呼唤声将神游中的李道恒唤回神,他再握住小青的手,继续入密传音,开始将事件始末娓娓道来。
【那日正值寒冬,风雪最盛之时,姜父为救人不慎摔下深山,幸运的留口气,锦官城中名医皆说短则五日,多则十日,告诉阿南节哀。】
【姜阿南哭求大夫救救她的父亲,然而纵是名满天下的名医,终究也只是凡人,凡人要如何从阎王守下抢人?】
【姜阿南忽然想起,她曾从江湖人士口中听见,龙山李氏李道恒能逆天改命,听说那李道恒冲进地府夺生魂,成功复活皇帝最爱的小儿子,并在阎王殿前题诗,题完诗之后潇洒离去。】
【地府绛红大门上赫然写着:阎王殿前风雷动,逆天改命无所恐。斩断生死无尽轮,踏破阴司任我行。】
【作诗人“龙山李道恒”,备注:收钱办事,使命必达。】
【后来有半脚入地府的回魂人,绘声绘色说起阎王殿上那首狂妄的诗词,更将李道恒的名声传播千里。】
【姜阿南求助无门,走投无路之下,她决定死马当活马医治,拿着锦官驿栈地契及全部财产的银票,在严冬中冒死翻过龙山的龙脊,千金散尽只求挽回父亲一条命。】
0127 126 委屈的业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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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晓得我不是做慈善的,姜阿南给的酬劳不足让我冒险下地府篡改生死簿,但我给她开另个办法。】
【以命续命,你真以为她是因为好心开粥棚让乞丐温饱,不,实则是为了挑选只剩一口气的乞丐为她爹续命,但也因祭品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也造就她爹是那副痴呆得活死人样,倘若她狠心一点,找个身强力壮的人类来续命,她爹早已恢复与常人相同。】
【好了,前因后果就这样,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李道恒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打转,【你现在是想告官府将她抓起来,还是惩恶扬善手起刀落将她拿下?】
小青沉默思考着,最终摇头,【再看看罢。】
【纵小恶,成大善。】李道恒用探究的眼神观察着小青,【可追根就抵她也害了人命,你怎么就不气?】
【如果是业止,或许姜阿南现在就在被压去官府路上。】小青望着门口若有所思,【我说过我并不是圣人,或许她真目的不纯,但没有她的一口饭,一处屋顶,这些乞丐早在寒冬中死去,你也说过她挑的是剩一口气的乞丐,总之…… 这事我管不了……】
【那我告诉你,如果姜父不愿续命,而是姜阿南放不了手,以控尸术强迫他继续苟活呢?】李道恒弯起眼,抛个饵给小青。
小青正想回话,门外传来业止整齐有节奏的敲门声。
咚咚咚一
“时间到了,数三声没人应我直接破门,三、二……”
为了避免业止拆门,小青赶紧将门给打开,“来了来了。”
业止听见屋内无动静就晓得两人是用入密传音的方式,他斂下眼眸,看见身着单衣的小青,再看抱着青衫的李道恒,皱眉问道,“你这身什么意思?”
小青感受到业止蒸腾翻涌的怒气,赶紧将他拉进门,好声哄着,“你也知道李道恒是只铁公鸡,想问他办事都得付酬劳,他想要蛇蜕,我就把身上这身给他了。”
小青背着李道恒看不见背后,而业止将李道恒的挑衅看在眼中。
李道恒低头将脸埋入青衫深深嗅闻一口,将清香贯入肺腑中,然后发出陶醉的哈气,嘴唇在布料上虔诚留下一吻,他张狂一笑,无声说道:“我等着。”
同样的伎俩,业止不会再上第二次当,李道恒就是想破坏两人间的感情趁虚而入。
业止别过眼,看着挂在脖子上的小青,搂上她后腰,拇指摸索着腰窝,较劲似问道:“他要你就给,那如果是我要呢?”
小青几乎没怎么想,“你想要也给你,同样的东西我清风洞里还很多,十几件多到拿去做门帘,给你做几身衣裳不是问题。”
听着小青的语气,在她眼中这蛇蜕就像鸡肋的存在,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如此看来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业止是向小青说话,却抬眸望向李道恒,带着轻蔑嘲讽,似在说:这种东西也值得你高兴成这样?
李道恒表情逐渐凝固裂出好几条缝,不知是哪个点打击到了李道恒,他气焰全消,经过两人时表情很不自然,不像刻意表现,就是真痛到心坎里的真情流露,他强颜欢笑道:“别忘了,等会还有高县令的局,半个时辰后我再来找你。”
大门轻轻眼上。
小青有些诧异,“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过是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地位。”业止说话时拿出两人上锦官置办的新衣,挑了件绣金黑袍,与他身上的衣服是一套的,业止抖开衣衫,为小青更衣,“以后李道恒再问你要贴身物品,你不许再给他了。”
小青故意道:“那不贴身的就能给了?”
“小青。”业止有些不满喊了她的名字,“撇开嫉妒不谈,他修的什么功法你心里有数,万一他拿着你的衣物……退一万步来说,他甚至会亵渎你的衣服,我……”
说到一半业止无法继续说下去,光想到李道恒亵渎衣服情景就无法忍受。
小青转了圈方便业止整理衣服,“行吧行吧,以后不给他就是了,这不事出突然,想问个明白才给他。”
业止系好腰带,整理好衣领,按着她的肩膀严肃说到:“别人也不可给。”
“扑哧一”小青看他认真样忍不住笑出声,“瞎紧张什么,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我是不相信自己。”业止弯腰将头靠在她的胸前绵软之地,似在寻求安慰一般。
若说以前是一滩死水,可自从与小青确认关系后,业止情绪那是大起大落,又悲又喜,内心是五味杂陈难以分辨,他总感觉很“危险”,还有一种不真实感,每当他搂抱住小青的时候,第一件事是在怀疑,怀疑他是否真抓住了这缕风。
怀疑过后又是惊恐,害怕她随时离去。
近些日子心魔愈演愈烈,不经意间的低喃,就能让他心生畏惧,夜里总得抱着她睡,否则就不安宁,他再确认道:“小青,我只有你了。”
是了,再灭镇那时,业止心理一部份已然死去,他孤身一人游荡世间,是小青重新给他希望,让他对情感有所眷恋牵挂,就像阴阳双生,光明越盛、阴影越大,业止对小青的感情每多一分,恐惧也多一分。
小青不讨厌业止脆弱的样貌,轻抚着,从头顶到后背,声音轻柔,语调却是轻盈打趣道:“哎呦,这么大个人跟小孩似的,羞不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