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锦官驿栈时,李道恒像嗅到味般,小青前脚才刚踏入屋,立刻蹭的一下冒出头,接下她的披风,那骄傲的小表情,仿佛给小青当奴才是件光风耀祖的伟事,再看两人有些僵硬的气氛,李道恒弯起桃花眼,笑的像只狐狸,“吵架了,轮我了?”

“你看,我就说麻,旁人哪有什么永恒真心,不像我……呦!”李道恒手中的披风被抽走,他立马不乐意,指着业止的鼻子说道:“喂喂喂,没礼貌,你注意点,别想再插我的队!”

这一天两天的,见到面就吵个没完,小青赶在两人吵起来前介入,一手一个将他们分离,小青说道:“好了别吵,再吵我谁也不要。”

威胁果然奏效,两人虽还有硝烟味,但除此之外再掀不起火花,各回各家。

但李道恒的阴谋还是得逞,此刻他像个狡诈的老商人,眯起眼将耳朵贴在墙面,窃听隔壁房动静。

李道恒自知再怎么闹小青暂时是不会接受他,既然是得不到,那也别在意得失心的问题,短期内付出的努力是没有回报,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只要他从中挑拨,让业止因嫉妒心发作而被小青嫌弃,那么就该轮到他上位。

谁知本来还吵着的两人,吵着吵着吵上床去,变成男女交欢声,李道恒像被喂了一嘴苍蝇般满脸写着不悦,捏着自己的耳垂在房中跳着脚,似想将这靡靡之音从脑中赶走,“咦~”

宣泄完心情他开始在房中折返走,满脑子都在思考要如何勾引小青红杏出墙,亦或是先把对手斗输,再者就是等,等他寿元耗尽,再三思考过后,李道恒决定先回簪子修炼,壮大自身实力,再对付敌人。

另边,床上战斗刚结束,小青还在高潮结束的空白期中,本以为还有下一回,谁知业止正慢条斯理整理事后现场。

沐浴更衣,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再然后两人共枕而眠,小青被业止抱在怀中有些恍惚,转个身面向他,她眉头紧锁,似乎难以启齿,她说这话时带着小心翼翼,“不会,真被我捏坏了?”

业止看小青只顾着享受他的肉体冷哼道:“睡觉。”

这么好用的东西怎么能坏了?

小青正想去检查,双手却被他攒住动弹不得,想他这心高气傲的人是碍着面子不敢承认,自知理亏也不敢再去询问,兴许是一时半会伤着,需要时间复原,暂且依着他。

半夜,小青噩梦惊醒,梦中业止哀怨告诉她阳物被捏伤,而他又讳疾忌医,结果恶化成不举之症以后都不能行人道。

小青觉得这事不能拖,凡人寿元很短暂,更别提“使用年限”,过了一定岁数那话儿就不好使。

小青看着业止呼吸绵长缓和似陷入沉睡之中,捏个让人沉睡的诀施在他身上做双重保险,然后慢慢地将放在腰上的手移开,速度之慢,慢到连呼吸都停滞,直到将业止挪开,小青像是窃贼似轻手轻脚跨过业止,同时一双眼紧盯着他,确保他不被惊动醒。

踏下地面时小青舒了口气,拿起挂在墙上的外衣与披风鬼祟离去。

黑暗中突兀闪起暗金光辉,业止猛然睁眼,淡漠听着小青发出的细碎声响,她自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实则听在他耳中却是震耳欲聋非常响亮,此时心魔声音又出现。

看哪,你不讨她欢心,她要去找别人了,找那温柔小意的戏子,亦或是像条哈巴狗整天追着她的李道恒,不管是谁,总归不是你,还记得吗,她今天才说过“不要你”。

业止自言自语反驳道:“她也说过不会害我。”

心魔说道:她确实不会害你,但也不会爱你,她只馋你的身体。

源源不尽的妒火中烧。

听着脚步声远去,业止起身,匆匆穿上衣服,愀然尾随小青想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瓜。

都说做贼心虚,小青刚下一层楼梯,就在转角处碰见一人,她倒吸口凉气,捧着狂跳的心脏,压低声骂道:“吓谁呢!”

姜父未回应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小青,僵硬的转身下楼,一步又一步,每步都像提线人偶般不自然,大腿抬起、转动膝盖、小退向前跨、足尖前踏、脚掌放下。

走下几阶后姜父,一顿一顿转头看着小青,他始终睁着眼,不曾眨过。

“你……”小青问道:“是要我跟你走?”

姜父点头像是机关的齿轮般,每动一个颈锥骨就向下一些。

小青走到一楼,向姜父说道:“你等会。”

说完小青重新爬上楼,在二楼阴暗的转角处准确找到隐去气息的业止,“你干嘛呢,大半夜不睡觉。”

业止身上有小青的妖丹,即便是隐去气息小青依然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我….. ”显然业止对自己被小青识破有些诧异,但很快地他反过来问道:“这话,应当是我问你。”

小青不好说是担心他不举的问题,走到扶手边看着一楼的姜父,说道:“这不突然来感觉,感觉到有人需要我,所以我就出来了。”

“呵。”业止冷笑声,并未拆穿她离去前还对着自己下沉睡诀的事。

看他这番作态,小青也猜个八九不离十,牵着业止的手带着他下楼同时还不忘说道:“我是怕你睡不好,你既然醒了就一道走。”

业止沉默看着她背影,漆黑眼瞳中情绪复杂难辩。

两人跟随姜父离开锦官驿栈,一眼望去是片银白雪地,寒气如刀削过空气,卷起枯叶,旋而又落,竟未发出半点声息,整个世界陷入死寂,显得呼吸声特别清晰。

穿越粥棚,小心绕过熟睡中的乞丐,再行两刻钟,姜父终于停下,他垂头凝望着足下之地。

0124 123 肾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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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朦胧,小青以脚扫开地面上的雪,怎么也没看出不对劲,业止端详一会蹲下身,将手贴在冰冷的地面上摸索,细致扫开泥尘,露出一块不起眼的方石砖,石砖上篆刻着一幅地图。

“你想让我们来这?”小青正想问姜父,谁知他已踏着僵硬的步伐回去锦官驿栈。

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这地图要绕多久,小青贴着业止的后背,冰冷双手贴在他的脖子上取暖,“现在怎么办?”

小青把问题丢给业止,希望他回个莫管他人事,好让小青心安理得回去暖被窝睡回笼觉,明日太阳出头,在假借名义拉着业止一起探险,谁知业止抚摸着地图轨迹说道:“去罢。”

“你带路。”小青跳上业止的背让他驮着自己,难得看业止发善心也不好驳了他的好意,都说鼓励大于责骂,小青亲业止的脸颊一下,“你真好。”

业止已将地图记个大概,他站起身抱着小青的大腿提了下,对于小青的称赞反应非常平淡,闷头走路不知在想什么,小青将冻得发红脸颊贴着业止,“我夸你你不高兴?”

结合稍早种种,小青的恭维听在耳里甚是刺耳,他淡淡道:“我不是李道恒,别拿对付他的那套敷衍我。”

“那不然要用哪套?”小青见业止没回应,再问道:“我又招惹你什么,让你这大醋坛子生闷气。”

“没有。”业止语气非常平静,无悲也无喜,“是我自己的问题。”

听业止说起问题小青就不敢再问下去,小青觉得,还是她早些时间下手重了,把他的那话儿给捏伤,这才让他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