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震动,她拿起来看。

【窗帘挂钩取下来再洗。】

【不用?回,我冷静一下。】

顾鸢嘴角一抽,当真没回。

他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挂钩他取得差不多了,还剩几?个,和?之前取下来的一并收进茶几?抽屉里,把窗帘放进洗衣机。

顾鸢抬头看了看他亲自装上的窗帘轨道,想起不久前那人站在这里的模样,突然觉得有点冷清。

*

周日顾鸢回了趟沁园。

顾子平最近忙北海的项目,丁敏惠一个人太无聊,找熟识的太太们打了几?天牌,还是觉得没意思。

顾鸢回去陪陪她。

母女间能聊的话题多,除了祁景之,顾鸢什么都愿意和?她说。

提起科室刚回来的余副主任要给她介绍对象,丁敏惠眼?睛都亮了:“那你可?得好好相亲,有不错的男孩子千万把握住。”

顾鸢揶揄:“妈,您前阵儿可?不是这么说。”

“哎呀,我都想通了。”丁敏惠握住她手,“嫁到南家也就是表面风光,未必能过得开心。你是爸妈的心肝宝贝,要去给别人伏低做小,我可?舍不得。还不如找个普通家庭,有爸妈在一天,就得把你当公主供着,是不是?”

爸妈放弃了联姻,但没放弃让她相亲,顾鸢不想再浪费口舌,反倒弄得不愉快。

她嘴上乖巧:“知道了,我有数。”

丁敏惠笑得合不拢嘴:“有数就好。”

顿了顿,又说:“要不把你们余主任的微信给我,我和?他聊聊,一起帮你把把关。”

顾鸢:“……这就不用?了吧。”

说起相亲,父母总是格外激动。

第二?天还要上班,顾鸢吃过晚饭就回去了。

周一上午,西景科技的技术骨干和?各科室项目负责人开会,总结上个月智能系统和?护理机器人运行中的问题。

这是顾鸢第二?次去院办的大会议室,但这次没见到祁景之,严旭也没来,负责的是一位姓薛的副总。

某人就好像凭空消失,顾鸢这一周过得忙碌而平静。

直到周五早上,收到祁景之信息,说还在海城出差,这周不见面。

晚上回去她便找物业借梯子,把阳台窗帘重新挂上。

祁景之不来她乐得自在,点了份油焖大虾,开了一瓶气?泡酒,关灯坐在地毯上,接连看了三部电影。

本该很累,却到凌晨还睡不着。

第二?天中午,被薛嬗一通电话叫起来。

“宝贝,有事儿吗今天?”

熬夜后头脑发?昏,顾鸢迷迷糊糊地嘟哝:“没事,怎么了?”

薛嬗:“陪我去讨债。”

“……”

裴锦程欠薛嬗的牌钱,上周想抵给她几?个稀有皮包包,肯定是从?裴太太那儿偷的,薛嬗没要。

裴锦程还想继续当老?赖,薛嬗忍无可?忍,要去找他哥裴樾算账。

裴家前阵子多事之秋,老?大裴叙和?江南霍家联姻,领证没多久便去世,其中似乎还有隐秘内情,不足为外人道。

裴樾作为家中掌事,忙得焦头烂额。

所以薛嬗捱到现在才找他麻烦。

顾鸢知道裴樾和祁景之关系好,去的路上,心里总有点别扭。

她觉得这周,祁景之似乎在躲着她。

那句莫名?其妙的“前男友”,显然是他误会了什么。但因为太过荒谬,反而令人无从?解释。

*

裴樾今天在兰隐,一家老?胡同?里的四合院会所。

去的时?候,他正和?阮承打斯诺克,立体刺绣的屏风前,一个年?轻男人低头弓腰。

祁景之胜在眼?光和?能力,裴樾胜在雷霆手段,都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让整个圈子震几?震的人物。

这年?轻男人也不知犯了什么错,连气?都不敢喘出动静来。

裴樾看了眼?薛嬗和?她,把球杆立到墙边,冷声:“滚吧,别杵在这儿碍眼?。”

年?轻男人满头大汗地鞠了个躬,很快消失在包厢门口。

裴樾留阮承一人打球,带着薛嬗和?顾鸢到屏风背面,坐到茶台边,亲自为她们点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