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桃忍俊不禁：“我也没有比你大几岁，怎么说的我好像很老一样。”

晓芸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的话不对，有些懊恼。

随即江桃正色：“你不能这么说，不是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我让你出来，就是让你独挡一面的。”

晓芸低着头：“可是……”

江桃看着她的表情：“你是不是想说，下次让我直接出面？直接报我的名号。”

晓芸没有说话，但是默认了。

江桃无奈摇头：“那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立起来啊。”

晓芸噎住了，没敢再吭声。

两人走到集市。还没到摊位，就看见一个大姐正踮着脚往这边望，一见她们，立刻笑着招手：“哎哟！可算来了！小妹，你上次说的事情，我考虑过了，就从你这拿货！！！”

她眼睛尖，先看到了江桃，愣了一下，笑容更热切了些：“这位是……”

“这是我们老板。”晓芸介绍道。

“哎哟！老板亲自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大姐赶紧把摊位旁的小马扎擦了又擦。

江桃没坐，从随身的包里拿出几件衣服，不是她们店里的最新款，但都是卖的最好的。

“大姐，这几个怎么样？”

那大姐接过料子，仔细摸了摸，眼里放光：“这个好！这个显年轻又不扎眼！”

她放下衣服，眼睛头一转，脸上堆起笑，“就是……老板，您看，我这小本买卖，能不能……再让点利？量大从优嘛！”

她眼睛看着江桃，余光却瞟着晓芸。

江桃没接话，转头对晓芸说：“晓芸，你跟她谈。”

晓芸猝不及防，脸腾地红了，手指绞着衣角，张了张嘴，没发出声。大姐探究地看着她。

江桃也不催，抱着手臂站在一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晓芸吸了口气，声音有点发颤，但努力稳住：“大姐……我们这都是好料子，成本就高，人工费也涨了……我做主，给您八折……真的已经是最低……”

“哎哟小妹，”

大姐拉过晓芸的手，亲热地拍着，“大姐知道你实在！可我这摊位费一天也不少钱，还得交管理费……你再跟老板申请申请？七五折！我多拿点！”

晓芸手心冒汗，下意识看向江桃。江桃正低头整理衣服，好像没听见。

晓芸转回头，看着大姐期待的眼神，咬了咬牙：“七五折……真的不行，老板定的价……最多……最多每件再让五毛钱，这钱从我提成里扣！”

她说完，像是用尽了力气，脸更红了。

大姐愣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晓芸，又瞟了一眼不动声色的江桃，忽然笑起来，松开手：“成！小妹是个实在人！大姐就交你这个朋友！就按你说的！！”

她爽快地写了单子，预付了定金。

晓芸接过钱和单子，手还有点抖。

离开集市，往回走的路上，晓芸一直没说话，低着头。

快到码头时，她终于忍不住，小声问：“江老师……百货商店和集市大姐……都在一个县城，货差不多，价钱我还给大姐让了点……他们会不会……打起来？抢生意？”

江桃停下脚步，看着她：“你说说，逛百货商店的，和赶集蹲地摊的，能是一拨人吗？”

晓芸愣住了，仔细想了想：“好像……不太一样。去百货商店的，讲究点。赶集的，图便宜实惠。”

“这就是了。”江桃继续往前走，“可能偶尔有点重叠，但是抢不了根本。他们各有各的市场，各有各的客人。”

她侧过头看晓芸：“让你管这事，不是叫你光听话送货。得多看，多想。他们为什么压价？是真卖不动，还是想多赚？客人想要什么？是图牌子，还是图新鲜，还是就图个耐穿？这里头门道多了。”

晓芸听得认真，眼神渐渐亮起来。

“不会，就多听、多看、多问。”江桃语气放缓了些，“但主意，得你自己拿。赔了赚了，都是经验。”

二人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

晓芸就问江桃要不要回去。

“急什么。”江桃看了看天色，“忙了一上午，先吃饭。”

附近小饭馆多，她们找了家看起来干净点的小馆子。

两碗肉丝面。

晓芸吃得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还在盘算刚才的事。江桃吃得不紧不慢。

吃完面，江桃付了钱。走出面馆，看见旁边有几个小孩蹲在路边，面前摆着两个木盆，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田螺，个头不大，但看着新鲜。

“田螺怎么卖？”江桃走过去问。

“一毛五一斤。”为首的那个孩子抬头，看到她们两个人的穿着，立刻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姐姐，我们早上刚摸的，干净着呢。”

江桃蹲下身，拿起一个看了看，螺壳青黑，没什么泥腥味。

“这些我都要了。”她说。

晓芸和那几个孩子都愣了一下。

“江老师，这么多……吃得完吗？”晓芸小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