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知道他?潜伏钱家,必然查出了什么?,接着?追问道:“世子说的可是?真的,钱家当真与在朴家勾结?”
宋允执:“猜测。”
“猜...”宋世子为人正直,从不会无端猜疑,应该是?还没找到证据。
宋允执道:“先前乃猜测,但如今可以肯定?,货船上的茶叶与钱家脱不了关系。”
王兆不明。
“此女心性狡诈,若此事她?当真没有参与,懒得废一句口舌。”大抵适才会往地上一跪,梗着?脖子道:“大人随便查吧。”
说了那么?多,无非心虚作祟。
如王兆所想,他?不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轻易捉拿人来?拷问,她?再如何?奸诈,总会还有下一步,他?吩咐王兆,“三日后的最后一刻,把盐引给他?钱家,时限为一个月。”
王兆一愣。
一个月...
“卢家那...”
宋允执道:“钱家的盐井据本官所查,并没问题,给卢公子传个话,他?若衷心效忠朝廷,朝廷会在其他?方面给予补偿。”
王兆点?头,又问道:“钱家那位上过崔家船只的探子待会儿会来?,世子要不要一道审问?”
她?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他?不能久留,宋允执淡然起身:“不用,此人你认识。”
王兆纳闷了,自?己乃土生土长的京都官差,怎么?会认识一个钱家的探子。
宋世子急着?走,他?也不敢多问。
待一个时辰后,看到钱家人送来?的那位探子的脸时,王兆如同被雷劈中,半张着?嘴,久久不能言,不知该感叹钱七娘子是?胆子大,还是?运气好。
但也算有了收获。
起码能确定?崔家货船上的东西确实是?走私的茶叶,还得知了那批茶叶从何?处运来?。
“蜀州。”沈澈道,他?亲耳听到船上的人所说,茶叶从蜀地走陆路运到扬州,再装船上海,那人讲的是?蜀州的方言。
除此之外,还得知了崔家大公子要去见朴大公子的消息。
在崔家的船只被炸之前,他?确定?先是?看到了钱家的那枚信号弹,之后钱家的人迅速把他?推入了海里,在他?跳下来?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应该是?去引炸了火|药。
朴家没动手?。
炸船的人就是?钱家。
他?敢确定?钱七娘子那夜就在船上,因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嘶吼,像是?一个人痛恨到了极致而发出来?的怒吼。
后来?听说钱家大娘子死了,一切都能说得通。
但沈澈有一点?不明白,“她?恨崔万锺,杀了他?一人,或是?把他?所在的那只船炸了便是?,为何?把十艘货船全都炸了?”
炸了崔家的货船,与她?而言,没有任何?好处。
一,容易引起官府的猜疑。二,十艘船的茶叶,待她?杀了崔万锺占为已有,能顶得上她?钱家卖上几年的盐了。
沈澈没想明白,宋允执却清楚。
因她?知道那夜的海面上,不仅有她?钱家,还有扬州的几艘官船在她?身后。
她?在故意销毁证据。
宋允执从知州府出来?,戴上了一顶帷帽,赶往钱家的路上,顺便在街边捎上了两?个肉馅馒头。
钱铜从知州府出来?,便上了门前的马车。
扶茵放下两?侧的帘布,担忧地问道:“他?们没为难娘子吧?”
“没。”因为他?们没有证据,她?看着?扶茵一笑,“他?们怀疑你家主子与朴家在勾结,那夜是?朴家大公子帮你主子炸了崔家的船。”
扶茵心中一紧,“娘子...”
钱铜眼睛一闭,头往后仰去,后脑勺轻靠在马车壁上,唇角缓缓展开?,那语气与神色在扶茵的眼里,简直十足嚣张,“他?太看得起我了,我想要杀一个人,还没到借助他?人之手?的地步。”
老夫人常说小主子太猖狂,可扶茵很喜欢看她?这副面孔,坚毅自?信。跟在她?身边,总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
知道她?今日被朝廷的人叫去了官府,钱二爷也回来?了。
钱铜一回府,曹管家便候在了门口,“七娘子如何?了?适才家主回来?了,正等着?七娘子过去用饭...”
这哪里是?请她?用饭,是?催她?要东西的。
盐引还有三日便到期,盐桩里压着?的存盐,还有盐井里正在往外产出的粗盐,都得砸在手?里面,届时只能偷偷以低价卖给有盐引的人,走暗道生意。
这些是?小问题。
没有了盐引,钱家将来?该怎么?办?
钱二爷很早便找过钱铜,每回她?的说辞都一样,已有了安排,不必着?急,可如今只剩下三天,盐桩的掌柜,盐井的掌事,个个都来?找他?。
他?不急不行?,冲着?钱夫人发火,“走之前,她?到底怎么?说的?朝廷的人召她?去,总有个由头,你没问?”
钱夫人听他?责怪起自?己,不由也来?了气,“官差来?提人,还得给你说清楚理由?咱们要有那本事,便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局面,你是?没瞧见那铁骑的阵势,一身铁疙瘩,碰上去骨头都要碎了,得亏你不在,你要是?在了,这会子便没底气怨人了...”
钱二爷被她?堵得气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