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1 / 1)

说起两家的交情?,确实没得说。

小公爷与小郡主?尚在各自母亲的肚子里,便定下来?亲事,那时候他?并非国公爷, 还只是一个兵部侍郎,因侯府老爷子的赏识, 竟把长公主?肚子里的小郡主?许给了?他?尚未出世的儿子。

这份提拔的恩情?, 他?一直记在心里。

见定国公神色松了?松,王兆又道:“侯爷过两日也该到了?,国公爷想想,他?要是知道您一来?,便欺负两个小辈...”

定国公一愣,“我何来?的欺负?!”

“国公爷自然不?是欺负。”王兆附耳与他?低声道:“可国公爷今日要是与宋世子动了?手, 知道的是你?教训小辈,不?知道的,您这头一回见面,便对人家刀剑相向,不?是欺负是什么?纵然占了?理,长公主?和侯爷心里多少?有疙瘩吧?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自有他?们收拾,哪里有被旁人教训的道理...”

定国公适才是见自己儿子被羞辱,又被宋允执的态度所激,方才冲动了?一下,听完后,到底冷静了?下来?。

深吸一口气,收了?刀,狠狠瞪着宋允执。

宋允执面色不?动。

钱铜便与扶茵道:“把段公子扶起来?送回山寨,免得留在我这儿,又被某些人趁宋世子不?在,擒拿了?。”

她这弦外之音,定国公岂能听不?出来??冷哼一声,转过头,眼不?见为净,却又瞥见自己的儿子被侍卫扶起来?,嘴角溢出血丝。

简直没有半点用处,不?堪一击。

若不?是他?儿子,定国公真不?想认人,把脸又转了?个方向,背对着门口。

过了?一阵听到有人出来?的动静声,才扭过头。

身后一位年轻公子从门内走了?出来?,身着一身白?衣,似是受了?很重?的伤,面容苍白?,毫无血色可言,后面跟着钱家那位婢女,并没让其搀扶。

他?脚步沉稳地跨过门槛,再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身姿始终不?偏不?倚,挺拔如松,倒有几分青莲不?染尘的气度。

定国公一愣。

他?就是那位段少?主??

对方的目光正好也抬了?起来?,与他?无意相碰,眸色无波无澜,浅色的瞳仁淡淡地从他?脸上划过,像是看一个物件儿一般,没有丝毫感情?,缓缓挪开。

便是这份高傲不?屈?的气势,定国公竟生了?一抹熟悉的恍惚。

很快想了?起来?,像他?年轻时候的自己。

钱铜与扶茵一左一右护在他?身旁,从台阶下来?,慢慢地靠近了?国公爷的位置。

到了?跟前,见他?迟迟不?动,钱铜便道:“国公爷,借个道。”

定国公一时不?查,目光不?觉停留在了?跟前的青年脸上,忘了?撤回来?,既然他?没打算与宋世子兵刃相见,只好先让步,之后再做清算,正要挪开脚步,小公爷急忙唤了?一声,“父亲....”

宋允执手里的剑是始终没有入鞘,闻言上前,一句话没说,以脚步逼得小公爷和他?身旁的侍卫往后退。

再待下去?,还真成他?欺负小辈了?。

国公爷懒得再看,转身带着人马愤袖而去?。走了?两步,回头看怵在那,愤愤不?平的小公爷,咬牙道:“还不?走?”

小公爷脸色铁青,垂目跟在其身后。

一触即发的一场打斗,终于化解了?。

见国公爷的人马离去?,王兆方才挪到宋世子身旁,劝说道:“世子,此事只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定国公今日为何非要来?拿段少?主?,便是因为十八九年前,国公府夫人路过此处,被那位段老头子劫持过,小公爷还曾被扣留在寨子里半年,心头受到的创伤必然很大...”

两家毕竟是亲家,可不?能因为这事闹翻,王兆尽量两头劝。

但此后,山寨是留不得了。

见钱铜正送段少?主?上马车,王兆便与宋世子低声道:“世子能护得了?一时,可护不?长久,早些说动钱娘子接受招安吧...”

钱铜把段元槿送到了?马车旁,看着国公爷的人马走远,忍不?住讽刺道:“果然眼睛瞎了?。”

转过头,段元槿已钻进了马车内。

他?的伤刚好了?一些,又要颠簸,钱铜问:“你行吗?”

半晌后段元槿的嗓音从里传来?,“死不?了?便不?会死。”

见宋允执走了?过来?,钱铜压低嗓音道:“扬州是留不?得了?,待你?伤好后,先去?海峡线...”

“好。”段元槿应了?一声后,听到有脚步声走了?过来?,便不?再出声。

钱铜与扶茵使了?个眼色,“走吧。”

宋允执过来?时,段元槿的马车便已经?离开了?。

钱铜转过身,脚步堵在了?他?面前,冲他?一笑,感激地道:“今日多谢了?世子,让世子为难了?。”

她语气客套,终究还是将他?排除在外。那日吵架,虽过了?两日了?,但宋允执每回一想起来?,心口便会酸疼。

今日宋世子拦住国公爷,放了?段元槿归山,那场吵架,到底还是钱铜赢了?。

钱铜也不?是不?懂得感恩的人,邀请道:“世子有空没,我请你?喝茶?”

钱铜心道知州府一团乱,今日他?为了?自己又得罪了?国公爷,足够他?焦头烂额一阵,他?哪里有空,然而宋世子应道:“好。”

钱铜也很忙,平昌王还没找到,但世子答应了?,她不?得不?兑现,请他?去?了?就近的茶楼。

到了?门前,宋允执一抬头便看到了?那颗海棠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