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抱梅

沈清瑶看着镜子里面那个失去血色眼神空洞的自己，心渐渐下沉到了冰点。“沈清瑶，你还在里面干什么呢，外面都聊起来了。”乔先生蚊子般的声音传来。沈清瑶愣了一下。当她拉开厕所的门，乔先生吓了一跳。“怎么了，让你见几个外宾，你就被吓成了这样？”乔先生伸出手在沈清瑶面前晃了晃。那个样子，就好像是在测试沈清瑶还有没有意识一样。她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问出口。“你是不是知道会有今天这件事？”“你说徐老师跟你说的那些话？”乔先生觉得费解，甚至不知道沈清瑶在乎的点是什么。沈清瑶微微点头，乔先生大手一挥。“你和谢唤之能比吗，谢家不差这点钱，想出国留学还是玩，全由谢唤之决定。”“江砚身份特殊，怎么可能说让你办护照就让你办护照了。”乔先生说完，还准备拉着沈清瑶的手往外走。沈清瑶定定地站在原地。“谢唤之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怎么没选？”“你真当谢唤之是傻子呢？”乔先生看了一眼身后，确定了没人。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一字一句跟沈清瑶解释。“他不离开BJ，这个机会怎么轮得到你，BJ多少人上赶着巴结谢家。”乔先生的话说得过于直白了。江砚曾经说过，别看BJ这些人各个都带着笑，实际上早就想好了怎么吃人。当时沈清瑶不以为然。她觉得自己的一路都过得很顺畅。先是结了婚，再是改变一个个人的结局。沈清瑶早就忘记了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她在军属大院错认了江砚。借着江砚点点头人脉和财力，沈清瑶才有的今天。她本以为自己拿的是大女主的剧本，实际上自己还是一个附庸。想到这，沈清瑶的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乔先生见到沈清瑶眼眶红了，想着办法安慰沈清瑶。他语速快了些，听起来有点着急。“他这是为你好，也是为了他自己好。”“他要是留在BJ，这一辈子都会没什么见识，他只是找个借口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后面的话，乔先生已经试着说得委婉一些。只不过，沈清瑶依旧好像不买账一样。她眼底带着的依旧是落寞。乔先生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说错话。徐老师来叫沈清瑶，沈清瑶当即就把眼泪给收回去应了一声徐老师。她招招手，对沈清瑶示意。就好像，要介绍一个人给沈清瑶认识一样。乔先生见沈清瑶还没动，只当她是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之中。乔先生让开一条路，拍了拍沈清瑶的肩膀。“行了行了，这件事情等回去之后我慢慢跟你解释。”“先把这件事情解决，我也是受人所托。”乔先生已经全盘托出了。他所有之前隐藏的事情，现在都交代了一个七七八八。就好比框架已经出来了，内容还待完善。沈清瑶走到徐老师的身边，徐老师介绍了一位作家。据说，这是BJ文艺圈的新贵。沈清瑶不认得眼前这个人，但是当她的笔名一出还是愣住了。抱梅。沈清瑶记得曾经看过她写的小说。虽然故事讲了什么她早就忘记了，但是这个笔名却还记忆犹新。抱梅在书中写到，她不是什么很有文化的女性，但是却愿意用仅认识的字写出自己的故事。沈清瑶当时想，她的话很有重量。现在再见到抱梅，沈清瑶才意识到她只是一个很瘦弱的女性。她太瘦小了，以至于站在徐老师的身边就好像一个孩子。抱梅的短发很整齐，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这是抱梅，她希望把自己的书籍翻译成英文，无论有没有读者，她都希望有人能这样做。”沈清瑶受宠若惊，她伸出手和抱梅握手。“我很喜欢您的作品，尤其是你写在扉页的话。”抱梅微微一笑，“我很敬佩你，年纪轻轻，就多学会了一门语言。”“你能用另外一种语言讲述同一个故事，真的很厉害。”抱梅的话带着很浓烈的山东口音。沈清瑶这才想起抱梅是从煽动的某个农村来的。“你觉得怎么样，对我的书感兴趣吗？”“我不需要你翻译得多么优美，我只需要你把我的故事讲述完整。”沈清瑶算了算时间。现在是1979年。抱梅的书籍在这时候还没有掀起什么风浪。但是六年后，她的书籍在全中国都赫赫有名。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位这样的作家名字叫抱梅。沈清瑶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但是，她现在当着徐老师的面，却没办法给出答案。徐老师还等着她的答复呢。“给她一点时间想一想吧，她是一个有计划的人。”徐老师笑一声，抱梅也跟着点头。“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确定了，那就来找我。”写着抱梅电话的纸张交到了沈清瑶的手里，她捏住纸张。看着上面的数字，沈清瑶觉得手上的东西份量又重了。抱梅和徐老师说了两三句话就离开了。“无论你是做什么，这都是一条不错的路子。”徐老师说完就端着酒杯去招待其他的客人。沈清瑶站在原地，如同一个木偶一样社交。她在徐老师家待了很久，直到这场私人的聚会结束。乔先生一直在角落喝酒，等沈清瑶结束了才把人给送回去。开车回去的路上，沈清瑶示意乔先生可以把剩下的话说完。“其实我也没什么能跟你说的，只是大家都不傻。”“你的运气算好的了，不管是谢唤之还是江砚，都为你的未来考虑，无论你怎么选都不会出错。”“只是我自己知道，我这间报社最多干个十年就干不下去，如果你有更好的路子我还是建议你去试试看。”乔先生说着，紧急打了一个方向盘。沈清瑶差点坐不稳，她抓着座椅。“你的话什么意思，江砚找了你什么？”“江砚答应了，给我从北方运送一批货来，你在BJ的工作就全权交给我来解决。”乔先生脱口而出。沈清瑶突然间就在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283章 讨价还价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说啥？”前方的车按了按喇叭，乔先生没听清。他侧着身子，看向沈清瑶。“我是问，除了江砚上次找你，还有什么时候他找过你？”乔先生皱眉。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他再次看了一眼沈清瑶，才想起在西安见得那一次。“你说那一次啊，那算什么。”“做报社赚不了多少，更何况今后想做的大还得和当地那些当官的一起搞，我不愿意。”“趁着江砚现在有路子，我不如赶紧分一杯羹，省的江砚赚的盆满钵满。”乔先生自顾自说着，甚至话题也越来越偏。沈清瑶之前只知道江砚是在部队里面做事，就连货物是什么也知道。现在，沈清瑶却觉得自己真的说不清楚了。这是第二次有这样的感觉。她相信江砚是真的为了她好，但是并不想自己就这样被稀里糊涂安顿好。甚至，江砚还没提过一个字。沈清瑶突然间想起那天江砚把谢唤之的本子给她的时候都眼神。就好像，他很平淡接受这一切。甚至还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车子渐渐开回了小院。沈清瑶在路口下了车，慢慢走到了家里。她表现自己生气了最窝囊的方式就是下车的时候不和乔先生打招呼。哪怕乔先生是她的上司。沈清瑶带着气回到家。她一进门，就见到沈东升还在院子里。想起沈东升，沈清瑶整个人都变得更加烦躁。见到沈清瑶的表情不太愉悦，蒋玉婷率先开口。“瑶瑶，我们今天试着找人把他弄回到西安去，只是没人敢接这件事。”沈清瑶知道沈东升现在有多麻烦。只是，她不可能把沈东升给留下来。沈清瑶进房间，给骆奇峰打了电话。这人，就像游戏里面神秘商店的店主，啥都能干。沈清瑶给骆奇峰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接。想着骆奇峰肯定在忙，沈清瑶就先放下了电话。“来，你们不是要烤吗，还不快来？”乔玉芬的声音传来。她怀里抱着几个土豆，还带着泥土。就好像刚刚从田里挖出来的一样。沈清瑶凑上去看了看，“外婆你搞这么几个土豆子回来干啥？”“你们上次几个人跑去树林那块烤土豆没敢告诉我，今天谁又去厨房偷了土豆？”乔玉芬扫视一眼三个人。蒋玉婷和徐凯丰一听见“土豆”就开始心虚。他们很快就挪开视线。“外婆你别带上我啊，我可没有，是他们自己去的，我就是去劝说他们回来的，我也觉得那样不安全！”沈清瑶站到了乔玉芬的身边，双手搭在乔玉芬的肩上。乔玉芬抖搂了一下肩膀，把沈清瑶的手给弄开。“我看你那天吃得也挺开心。”她的语气带着一些不满，甚至还挑了挑眉。沈清瑶意识到乔玉芬还是太了解自己了，顺势吐了吐舌头打马虎眼。乔玉芬一扭头，见到沈东升那副死样子。她也来气，推着沈东升的轮椅去了另外一个角落。徐凯丰把火给升起，四个人围到了院子里的矮灶旁。沈清瑶拿着一根棍子戳着土豆给它们翻身，乔玉芬一巴掌拍在沈清瑶的手上。“翻什么呢，还没到时候呢。”“这都快糊了，你看见没都黑了！”“你又不吃外面的皮，把皮给扒了就是了，就是要这种烤黑的感觉才好吃。”乔玉芬义正言辞，还顺便把沈清瑶手中的棍子给抢走。沈清瑶没了棍子，也只能老老实实坐着。突然间有蚊子来咬她的腿，沈清瑶站起身去拿了驱蚊的艾草出来。她刚刚把艾草给点燃放在一旁，角落里的沈东升就从轮椅上滑落。这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情。沈清瑶上前去扶，徐凯丰也丢下钳子上前。徐凯丰摸到沈东升的手，吓了一跳。“这好像有什么不对劲......”他的脸色大变。沈清瑶不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把沈东升给扶起来之后见到沈东升的眼睛是闭上的。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嘴角还带着一些白色的唾沫。“送医院，快送医院！”沈清瑶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徐凯丰当即就叫来了邻居，乔玉芬也把家里的板车给弄了出来。沈东升大晚上的被送进医院，确实很让人后怕。尤其是他一点动静都没有。沈清瑶不敢想，如果不是他从轮椅上滑落，沈清瑶大概一晚上都不会发生有什么异常。原本四个人还围在矮灶边上烤着土豆，现在却都在医院里面待着。沈东升被送去了急救，医生正在给沈东升做检查。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沈清瑶根本数不清。等检查结果出来，医生只是打开门沈清瑶就围了上去。她承认，她不希望沈东升能有什么事。哪怕他是一个累赘，也不应该死在她这里。如果真的是死在了她这里，这一切都会被沈梦怡拿来做文章。沈清瑶不愿意，也不想给自己今后埋下一个这么大的隐患。她追问医生情况怎么样，医生只说中风比之前更严重了。听见只是中风，沈清瑶的心稍微好过了一点。“他没事吧？”“这个情况怎么可能没事，建议住院几天。”医生瞥了一眼沈清瑶，眼神里面写着不可置信。“对了，我们的检查还在做，我们怀疑他刚刚打电话昏迷是因为脑袋里面的血管破裂引起的，所以还请你们赶紧去交钱。”沈清瑶去交钱，随随便便就要花一百多块钱。沈清瑶是不舍得的。她倒吸一口气，见到上面的数字之后产生了想离开的想法。缴费处的旁边就是公共电话。沈清瑶走到了电话旁，给西安的沈家打去了电话。接电话的人，是大院里的保安。听见他熟悉的声音，沈清瑶只觉得熟悉。而对方也认出了沈清瑶的声音。当沈清瑶说找沈梦怡的时候，对方很快就上楼去帮忙叫人。电话里再次有动静，是陆少君的声音。他接起电话，问沈清瑶有什么事情。“拿钱，沈东升的治疗费，这还只是检查的钱，算上药和后续，你们先给我出一百。”“我们一人出一半，我已经很仁慈了，别跟我讨价还价！”

第284章 那个女人死了

“现在不是我不给你这笔钱，是家里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陆少君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把话给说了出来。沈清瑶听见陆少君的话，冷笑一声。“你当我傻呢？”“我从来没觉得你傻过，只是家里现在确实拿不出钱来。”提起钱，沈清瑶就忘不了之前沈梦怡从她这里讹的钱。虽然还没江砚已经解决了这件事情，沈清瑶却还是觉得难解心头之恨。“没钱，我看你们有钱只是不愿意吐出来吧，沈东升都丢到我这来了你们还没钱？”沈清瑶嘲讽的意味已经到了极致。陆少君听后揉了揉太阳穴。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看了看被搬空的家，陆少君确实束手无策。“现在的情况是......”“沈清瑶你别太过分，我告诉你我们就是没钱！”沈梦怡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听见沈梦怡的声音，沈清瑶终于觉得对味了。这才是吵架嘛。“我管你们怎么给我弄到钱，我要的只是钱，其他的我管不着。”“你们要是不给钱，我就是花高价钱我也要把沈东升给丢回西安去，到时候我就看看你们一家人怎么过日子。”沈清瑶说完，还等了两三秒。沈梦怡的谩骂声传来沈清瑶才终于挂断电话。虽然挨了骂，但是沈清瑶没觉得自己输了。反倒是什么样，现在着急上火着。沈清瑶笑一声，盯着电话看了三秒。她再次拿起电话，打给了苏商。等待接电话的时候，沈清瑶的脑海中就一直有一个想法。苏商会不会接电话？她最近又在忙什么？沈清瑶不知道。她叹口气，电话却接通了。“苏商，是我。”沈清瑶抢先一步开口。听见是沈清瑶的声音，苏商的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我还以为是谁给我打来的电话。”听见苏商长舒一口气，沈清瑶偏了偏头。“你怎么了，听起来你好像很累？”“没什么，你到底找我什么事？”苏商快速回复，听起来声音闷闷的。就好像，她的手盖在听筒上一般。沈清瑶犹豫三秒，“我就是想问问你，你怎么知道高书桓带着蒋家人来了BJ，高书桓难道就不怕我们把他的事情给捅出去吗？”沈清瑶眨了眨眼睛，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苏商沉默半晌。从她的沉默之中，沈清瑶的心也渐渐不安了起来。“苏商？”沈清瑶的语气渐渐变成了试探。她捏紧了电话，巴不得离听筒再近一些。对面却依旧是一片寂静。沈清瑶喉咙发紧，刚想再喊一声苏商的名字，她微弱的声音传来。“那个女人被车撞死了。”“你们谈判的筹码已经失效了。”沈清瑶顿时脸呼吸都忘记了。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越来越沉重。沈清瑶无助地靠在医院打电话的桌角。她双手都压了上去，掌心微微泛白。“你说真的，那个女人死了，是意外还是......？”“我不知道是不是意外，我只知道，她真的死了。”苏商叹口气，“高书桓大概已经安顿好了那个孩子，蒋家和高家这次联姻在西安很难收场了。”“蒋父想在南方开一个工厂，前期投入太大，只有高家愿意借这笔钱。”苏商把情况给说明，沈清瑶才知道又是因为钱。多少次这样的情况了？因为钱，总有人可以为所欲为。沈清瑶下意识就把高书桓想成了一个恶魔。“高家只在金融这方面有人脉，做生意还得是靠蒋家来做，现在钱不好赚，谁都想赶上顺风车，高家也不例外。”苏商说完，给沈清瑶念了西安报社写出来的一篇报道。在报道里，蒋父被描写成了一个很有头脑的商人，和高家和蒋家就是天作之合。这篇报道是谁写的，不言而喻。沈清瑶的呼吸彻底乱了，头上的青筋不断跳起。她觉得自己的思绪完全就乱了。“高家到底想要什么，只想要蒋家帮他们赚钱？”“这两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出事了另一个都会遭到重创。”这话倒是不假。但是沈清瑶却还是自私不希望牺牲掉一个蒋玉婷。她着急了，“难道这就真的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这只是我目前知道的，现在高家也对我提高了戒备，高书桓不允许我再踏进高家一步。”提到这，苏商就开始头疼。她嘴巴张开了好几次，却又什么都没说出口。“总之，这件事情现在变得棘手了，你看你们怎么解决吧。”苏商说完，跟沈清瑶说了再见。沈清瑶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最终把电话给放下。她交了钱，扶着墙壁一步步走回来病房。沈东升已经被安排进病房，蒋玉婷已经花钱找人照顾他。乔玉芬看着躺在床上的沈东升，眼神里面满是愤怒。在原书里，曾经描写过杜棠去世的场景。杜棠生病了，沈东升不愿意花钱为她治疗。他说家里没钱，就这样让杜棠死在了医院。沈清瑶深呼吸一口气，原身的记忆片段又进了她的脑海里。沈清瑶扶着头，徐凯丰给她搬来一张凳子坐。“现在沈东升怎么解决，难道真的花那么多钱给他治疗？”“不治还能怎么办，反正他活不了几年了。”“等他这次出院了，马上把他丢回西安去。”沈清瑶盯着病床上的沈东升，眼神冰冷。医院里总是冷的，不知道是因为氛围还是因为空气里冰冷的消毒水味道。蒋玉婷搓了搓自己的双臂，看了下时间才知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沈东升在这里死不了。”沈清瑶站起身，看向了沈东升。她走上前，凝视着沈东升。他没睡，只是痛苦地看着天花板。“我妈那时候，也在医院等死。”沈清瑶的内心是不安的。她只想让沈东升知道，她做的这一切都是沈东升的因果报应。沈东升缓缓偏头，“我对不起你妈。”“你不是对不起她，你是从来就没有对得起她过，你就是一个畜牲！”乔玉芬情绪激动，指着沈东升的方向才破口大骂。

第285章 藏着的报纸

沈东升缓缓将视线挪到天花板上。他双眼渐渐变得空洞。沈东升嚅嗫两声，随后斜视着乔玉芬。“你，你说的对。”听见这话，沈清瑶只是对是沈东升的恨意多了一分。迟来的深情，比草都低贱。沈东升不是悔过了，他只是没招了。沈清瑶忍住自己想要呕吐的心转身带着他们离开。走在家附近的小巷，沈清瑶的步伐渐渐放慢。白天这里路过一个自行车撞了一个老头，老头躺下叫了很久都痛。沈清瑶看了一眼就匆匆忙忙走了。她不在乎这件事倒地应该怎么解决。只是现在，再看见这附近的每一寸，沈清瑶总会自觉脑补那个女人。蒋玉婷甚至想过，要一笔钱给那个女人。现在，这笔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沈清瑶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乔玉芬回家开门，站在门口掏了很久的钥匙。蒋玉婷看向沈清瑶，还在疑惑沈清瑶怎么不走了。原本也停下来看着两个人的徐凯丰被乔玉芬叫过去打手电筒。沈清瑶远远地看向蒋玉婷。她觉得，是时候开诚布公聊一聊了。她那天只是问了个大概，却完全忘记了把整件事情都搞懂。大门打开了，乔玉芬把院子里的灯给打开。徐凯丰走到蒋玉婷身边，耐心提醒她前面有台阶。沈清瑶就这样略过两个人进了院子。沈清瑶进门，先去找了水喝。桌上的杯子被乔玉芬拿去厨房洗了，沈清瑶进了厨房去把过了水的杯子都拿出来。在碗柜的最上面，露出了报纸的一角。沈清瑶鬼使神差之下把报纸给拿了下来。她看了一眼，脸色阴沉。这是BJ当地的报纸。是那个女人出车祸的新闻。报纸上写，是一个男人喝醉了酒，在百货大厦门口把女人给撞死的。有图有真相，就连犯罪的那个人都被抓了。记者写得并没什么特殊的，就好像是平铺直叙一样。就是那张图片看起来有点瘆人。沈清瑶捏紧了报纸，手指都发白。她把报纸给叠起来，藏在了身上。沈清瑶不动声色将几个杯子拿出去。大家都渴了累了，拿上杯子就开始不断喝水。沈清瑶率先喝完一大杯，她直勾勾地看着蒋玉婷。蒋玉婷察觉到有人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放下杯子，对上沈清瑶的眼神。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甚至，蒋玉婷从沈清瑶的眼神里看出了失望。“瑶瑶？”蒋玉婷颤抖着声音，小声发出动静。沈清瑶问：“喝完了吗？”“喝完了，跟我进来。”沈清瑶把杯子放在桌上，迈着大步子先进了房间。徐凯丰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个人之间怎么了。他看向乔玉芬寻求帮助，乔玉芬摆摆手让徐凯丰别去插手。“这是两个人的事情，你一个大男人掺和了这事性质就变了。”“瑶瑶有分寸，阿玉也有，你怕什么呢。”乔玉芬拉着徐凯丰，让徐凯丰帮忙把院子里的狼藉给收拾掉。徐凯丰虽然不放心，却觉得乔玉芬说得有道理。他连连应声，路过沈清瑶房间的时候又看向了两个人。里面没有任何动静，徐凯丰只能遗憾离场。“你见过高书桓没有？”“你为什么问这个？”蒋玉婷一脸错愕看向沈清瑶。沈清瑶沉默片刻，俨然得到了所有的答案。她的回答无异于承认了。“你真的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沈清瑶追问，眼神也带着侵略性。“我没见过高书桓。”蒋玉婷面色惨白。沈清瑶把报纸摊开，“那你藏着这个干什么？”看见桌上那份被蒋玉婷弄上来茶渍的报纸，她缓缓闭上眼睛。“你这是在质问我吗？”“我没有质问你，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没跟我说？”沈清瑶凑近蒋玉婷，只见到她躲闪的眼神。“你怎么想的，你自己拿决定，你甚至掩盖这么大一件事情，你到底怎么想的？”沈清瑶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甚至还压低了声音。她不想对待蒋玉婷像质问一样。只是很显然，现在这就是质问。“这是我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再为我付出那么多。”“你当时打电话哭着跟我说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这一天，我管到现在了你却说你不希望我再管下去了？”沈清瑶站起身。她这下彻底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沈清瑶的失望写在了脸上。头疼让沈清瑶湿了眼眶，她低下头，将头埋在双臂上。蒋玉婷能看见沈清瑶的身体在颤抖。“瑶瑶，就是因为你为我做了太多，我才不能连累你。”“徐凯丰跟我说，江砚和陈铮能不能从北方回来，就看这一次这批货了，我不想让高书桓做任何影响到他的事情。”“我也希望你能过上自己的人生，我不想你总是围着我转。”“我这辈子，总有一些摆脱不了的，我们不一样。”蒋玉婷说完，眼泪流下。沈清瑶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她能猜到蒋玉婷是为了她好，却怎么都没办法说服自己。但是当蒋玉婷提到涉及到江砚和陈铮的时候，沈清瑶却又觉得蒋玉婷没错。错的是她。她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自以为是地先入为主。她总觉得自己的付出很伟大，实际上自己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沈清瑶抓住蒋玉婷的手，“徐凯丰为什么跟你说这个，他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件事情不一定成，要看南方那边什么反应。”“如果真的成了，江砚和陈铮能提前回来。”蒋玉婷说完，带着鼻涕笑出声。“我也快回西安啦，江砚在这里我才放心。”沈清瑶揪了一把蒋玉婷的手臂，“谁要你管那么多了。”被揪了一把之后，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很快就消散。见到沈清瑶脸上的泪珠，蒋玉婷于心不忍。她拿出两三张纸，让沈清瑶赶紧把眼泪给擦擦。“还说我怀孕了敏感，我看你才是最敏感的那个人。”蒋玉婷打趣一声，换来的是沈清瑶又掐了一下。蒋玉婷开始躲，沈清瑶见到她跳了一下当即就吓了一跳拉住蒋玉婷的手没让她跳开。

第286章 和外国人谈生意

蒋玉婷的腰装在了柜子上。好在沈清瑶用手挡住了，不然蒋玉婷这会应该已经在床上趴着了。两人惊魂未定，没想到只是简单跳一下就有那么大的危险。沈清瑶拉进蒋玉婷，扶着她坐下。“你到底见过高书桓没有？”沈清瑶狐疑地看着蒋玉婷。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很轻松，蒋玉婷也不再遮遮掩掩。话都说到这一步了，没有再遮遮掩掩的必要了。“没见过。”沈清瑶皱眉看向蒋玉婷，眼里写着怀疑。“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她指着蒋玉婷，眼神却柔和了很多。蒋玉婷把沈清瑶的手指给推开，“你想什么呢，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沟通。”蒋玉婷笑一声，站起身去厕所拿了一封信出来。见到蒋玉婷能从厕所里面变出信来，沈清瑶当即说不出话来。“你藏够深啊，我家这么点大你到处都能藏啊？”沈清瑶毫不留情把信封给抢了过来。信封上还有一点脚印和污渍，沈清瑶猜到了蒋玉婷当时见到信封的时候多么气急败坏。“高书桓写的？”信有点难展开，沈清瑶边展开信边看了一眼蒋玉婷。蒋玉婷靠在椅子的靠背上，指了指这封信。“等会看完，别生气。”沈清瑶笑了笑，这信里能写什么。她自信的笑声让蒋玉婷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三分钟后，沈清瑶开始破口大骂。蒋玉婷摊开手，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高书桓怎么不去死，被撞死的应该是他！”沈清瑶再次看了一眼这封信，问了问蒋玉婷能不能撕了。蒋玉婷抬手示意沈清瑶随意。沈清瑶就像要报仇雪恨一样将信给撕成了碎片。“这到底是意外还是高书桓找人安排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和他结婚。”“他满是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在让人找这个孩子，一旦找到了，没准他能帮上我。”沈清瑶不知道蒋玉婷想干什么。只是听蒋玉婷的话，她已经有了一盘很大的局。“等我回了青潭村，西安那边交给我，就是沈梦怡敢闹事我也一并打发了。”“BJ这边，就靠你了。”蒋玉婷的表情突然间变得严肃认真。沈清瑶低下头从，凑到蒋玉婷的面前，“我们是在搞什么地下活动吗？”“你再这么严肃给我试试看呢！”沈清瑶没忍住，对着蒋玉婷投去一个嫌弃的眼神。蒋玉婷赔上一张笑脸，“我只是想显得我们在搞大事嘛。”蒋玉婷揉了揉自己的腰，起身躺在了床上。“我跟你说，我都想好了，这个婚，我绝对不结。”“哪怕我一辈子都不结婚，我也不想嫁给高书桓这样的人。”她把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揉了揉。沈清瑶表情狰狞地看着蒋玉婷。她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只觉得很苦恼。“你爸能同意，他不得扒了你的皮？”见蒋玉婷没反应，沈清瑶在另外一边躺下。“你知不知道你爸准备在南方开工厂，先不说能不能得到获批，他现在正是凑钱的时候。”蒋玉婷指着沈清瑶家的天花板，“你家什么时候装修啊，这哪天下大雨没准就漏水进来了。”看见那条天花板上的裂缝，沈清瑶抡起枕头拍在蒋玉婷的脑袋上。“跟你说正事你就打岔！”蒋玉婷用双手抵挡来的枕头，抢过枕头之后丢到了一边去。“还得等段时间呢，别着急。”见蒋玉婷卖起关子，沈清瑶问了一声。“蒋大小姐，跟我说说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求我，没准我高兴了就答应你。”蒋玉婷拉长尾音，音调也乱七八糟。沈清瑶换上一副讨好的表情看着蒋玉婷。“蒋大小姐，你说说嘛，让我这个乡下人开开眼界。”听见沈清瑶谄媚的语气，蒋玉婷心情大好。两人一会哭一会笑的，她们自己想起都觉得好笑。在一阵莫名其妙的笑声之后，蒋玉婷才说起正事。“你知不知道江砚现在是军部的代表，他和一些外国人谈论一批货的事情，这批货现在已经在北方了，只是南方那边想要。”“你觉得，江砚能以一个什么样的价格卖出去？”沈清瑶缓了好一会。这不对吧？江砚就算是军方的代表，也不可能和外国人做生意啊。除非，是有人授意。除非，这是最好的选择。沈清瑶顿时就猜到了江砚和那帮外国人到底谈的是什么生意。“这批货不对外卖，但是如果想赚点钱，可以从军方那边分到名额，到时候转手卖给南方那边的队伍，自然就赚了。”蒋玉婷对着沈清瑶挤眉弄眼。沈清瑶却陷入了担忧。在这个年代，江砚敢这样行事，简直太大胆了。“我之前跟你说这件事对江砚很重要，是因为西安那边的队伍很大一部分资金也是来自高家，高家想得到这个，轻而易举。”“江砚分配不了，他也只是一个办事的，高书桓如果想为难他，少出钱就可以了。”蒋玉婷坐了起来，给沈清瑶算了一笔账。这笔账包括了西安的部队的开销，以及这些地方对部队的“倾情赞助”。沈清瑶知道这笔账不干净，却无可奈何。这可是1978年，不是她生活的2025年。“别的先不说，江砚和陈铮要是不出意外，回到BJ就是时间问题。”蒋玉婷撞了撞沈清瑶的肩膀，“别人去了北方那边都是吃苦的，只有你男人是去给你赚钱去的。”沈清瑶没有反应，只有对江砚无尽的担心。江砚确实赚了很多钱。骆奇峰三天两头就会上门给沈清瑶送一些钱来。有时候虽然不多，但沈清瑶能看出江砚自己几乎没留什么钱。他给的钱有零有散，甚至还把各种粮票给寄过来了。可以说，江砚就是部队里给什么就过什么样的日子。他连选都没想过要选，更别说改善什么生活了。沈清瑶的心五谷杂陈。蒋玉婷半天没等到回应，伸出手放在沈清瑶的面前晃了晃。“对了，还有你们报社下次是不是要接待外宾，高书桓那天也会出现。”沈清瑶反应过来，直勾勾问：“哪天？”

第287章 做手术

“你这都没搞清楚吗，就是这周日啊。”周日？沈清瑶伸出手指算了算，带着费解的眼神看着蒋玉婷。她算清楚之后把手摊开，一脸无奈地看着蒋玉婷。“你走那天？”蒋玉婷抬眸，没说话。“高书桓当天弄完就回到西安去，这么着急？”沈清瑶追问，她看着蒋玉婷的眼神总觉得蒋玉婷说知道些什么的。蒋玉婷却躺下翻了个身，“我怎么知道，我只知道这次他不把我带回去是不会罢休的。”蒋玉婷叹口气，在床上翘起二郎腿。她瞥了一眼沈清瑶，自顾自开始解释。“回到西安之后，他还想着让我陪他去一个活动，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清瑶凑近蒋玉婷，两人四目相对。沈清瑶趴着，手臂逐渐发麻。她选择了侧身靠在床上，一只手却不断触碰蒋玉婷。蒋玉婷卖着关子，一直发出声音却不说重点。见状，沈清瑶懒得再搭理蒋玉婷。她把枕头给归位，把蒋玉婷给赶去洗澡。蒋玉婷一进浴室，沈清瑶就开始写信。这封信，是写给沈清业的。沈清业一直都话很少，他很久才写一封信。每封信都笔墨都感觉不太一样，就好像不是同样的时间写的一样。根据沈清瑶的了解，沈清业这是断断续续憋了一些话出来。她快速写完，把这段时间身边发生的事情都写了一个大概。在最后，沈清瑶提醒沈清业照顾好自己。她把信给收拾好，放进了包里。这时，蒋玉婷正好从浴室里面出来。“写信给谁呢？”蒋玉婷做出要去抢信封的样子，沈清瑶抱着自己的包退了一大步。虽然她也知道蒋玉婷只是做了一个假样子罢了。蒋玉婷的眼神落在沈清瑶的包上，带着晦涩不明的眼神。“你要写给江砚怎么不直接打电话呢？”“不是给江砚的，是给我哥的。”“你哥啊，说起来，我都好久没见过他了。”蒋玉婷想了想，眉头都皱在了一起才好不容易才想起沈清业的样子。“你哥怎么突然间参军去了，确实太突然了。”她顺带问了一句，开始抓着床边的毛巾开始擦脚。把脚给擦干，蒋玉婷很快就滚上了床。“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还要假装自己不知道他去参军了。”“他不希望我知道，外婆也帮我瞒着他呢。”沈清瑶摇摇头，差点都快忘记了这件事。她给沈清业写信，还得装模作样寄到西安去。到时候自然有人能把信给送到沈清业那边。虽然很麻烦，但是至少双方都共同守护着这个秘密。蒋玉婷见状笑了一声，盖好了被子。第二天一大早，沈清瑶就收到了徐老师带来的东西。徐老师带来一张精美的贺卡，更像是邀请函一般。上次沈清瑶并没有跟徐老师讲报社的事情，徐老师今天确实亲自送来了邀请函。她感慨徐老师的善解人意。至少，她短时间内不用再同时为这两件事担忧了。沈清瑶想留徐老师喝茶，徐老师却说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沈清瑶没再挽留徐老师，而是送徐老师到路口看着她离开。她把邀请函给收好，转身去上班。徐凯丰和蒋玉婷约好了去医院做检查。自从蒋玉婷那天说了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回到青潭之后，徐凯丰就总是赖在蒋玉婷的身边。他寸步不离，有时候没话说也要跟蒋玉婷聊些话。只是他更多地就像是试探一样。蒋玉婷从徐凯丰的语气里面听出不对劲，回答得也比较圆滑。只是今天是去医院做检查的日子，蒋玉婷也想让徐凯丰听见一些不带着伪装的话。两人去到医院，按照医生说的，把检查都做了。虽然不知道孩子什么样，但是至少蒋玉婷也觉得心安了很多。自从上次差点流产，她每天都在吃一些中药。还有徐凯丰专门买来的奶粉。这一罐奶粉都快被她喝完了。徐凯丰见到了开心得很，转身就叫人想办法搞来新的奶粉。从医生嘴里得到了好消息，蒋玉婷和徐凯丰的心情都很不错。正准备离开，蒋玉婷站在缴费处却停了一下。走都走到医院了，顺路去看看沈东升怎么样了。省的沈清瑶晚上下了班还得来一趟医院。想到这，蒋玉婷就示意徐凯丰跟她从楼梯上去。徐凯丰虽然不情不愿，还是答应了。两人进了病房，沈东升这会正睡着觉。听见来人了，沈东升这才睁开眼睛。他看向了蒋玉婷和徐凯丰，随后又闭上双眼。“沈，沈清瑶......”沈东升一句话都说不全。不知道是药物的作用还是怎么样，蒋玉婷觉得沈东升看起来更苍老了。她没和沈东升讲话，倒是徐凯丰凑了上去。“嫂子怎么了，你慢慢说，不着急。”徐凯丰趴在沈东升的耳边，沈东升却只是嚅嗫两声没说话。“你到底想说什么？”沈东升想举起手，徐凯丰又把他的手给按了下去。那只手正在打着药水，徐凯丰觉得任何移动都是不好的行为。蒋玉婷见状，这才靠近了一步。“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要是想给瑶瑶制造麻烦，我建议你还是把你的嘴巴给闭上。”她看了一眼沈东升，没想到沈东升还真的把嘴巴给闭上了。“你们是沈东升的家属吗？”医生进来，手上拿着检查结果。蒋玉婷和徐凯丰两人面面相觑，大概在想承不承认。“我们不是他的家属，但是我们可以帮忙转告家属，有什么事吗？”徐凯丰开口，对着医生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医生皱眉，随后和两个人解释了一下沈东升现在的情况。“他需要动手术，脑袋里有瘀血，必须要在两个小时内给我们答复。”听到这，蒋玉婷和徐凯丰脸上总算是有了一丝对沈东升的同情和歉意。尤其是蒋玉婷。她就说为什么总觉得沈东升苍老了一些。只是这个决定，他们做不到。“我们会转告家属的，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尽快给你答复。”

第288章 街边打架

“两个小时内，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撇下这句话，医生又去了下一个病房。检查结果就放在桌上，两人拿起来了也看不懂。轻飘飘的几张纸在手中发出书页翻动的声音。两个人的心理都不是很好的滋味。蒋玉婷比徐凯丰想得更多。沈梦怡一家人跑回了西安，别说是治疗的费用了，就是一分钱都没见到。这笔钱，如果全要沈清瑶一个人出，那是不公平的、更何况，沈清瑶本就不应该经历这些。蒋玉婷扭头看向了沈东升，冷笑了医生。“你运气很好，最该死的时候赖上了瑶瑶。”徐凯丰拉了一下蒋玉婷，两个人往外走。从医院出来，他们就赶去了报社。沈清瑶这会出外勤去了，整个报社里面只有负责印刷的人还待在报社里。两人打听了很久才搞清楚沈清瑶可能去哪。只是问题来了，从这里去沈清瑶出外勤的地方，路程就要差不多一个小时。那几乎靠近城外了。一去一回，两个小时肯定消耗掉了。蒋玉婷有点着急了。打电话，完全不现实。徐凯丰见蒋玉婷这么烦恼，当时就开口劝蒋玉婷别想太多。“我来想办法，我来想办法。”徐凯丰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一辆车却停在了蒋玉婷的面前。车窗摇下，是高书桓。他一只手搭在窗边，在车窗摇下后露出了得意的表情。看向蒋玉婷，他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猎物一般。从高书桓的眼神里，蒋玉婷只读出了兴奋。“蒋大小姐，去哪啊，不如，我送送你？”蒋玉婷选择了忽视高书桓的存在。高书桓从车上下来，徐凯丰一个箭步就站在了蒋玉婷的面前。他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但是这段时间也耳濡目染了。高书桓的照片，徐凯丰再熟悉不过。现在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徐凯丰怎么可能不认识。徐凯丰一只手抵在高书桓的胸膛，示意他保持距离。高书桓感受到了徐凯丰的手劲，低头看向了徐凯丰那只手。他轻蔑一笑，眼神里透露着讽刺。“你谁啊？”听见他这么嚣张的语气，徐凯丰也忍不住。在部队里，不服就干。徐凯丰骂了一句脏话，瞪着高书桓。“我谁，你管的着吗？”高书桓嘴里发出两声惊呼声，连连后退。他昂贵的皮鞋几乎推到了轮胎边上。徐凯丰没再逼迫高书桓往后退，只是依旧眼神不善地看着高书桓。“兄弟，你不用这么堤防我吧？”高书桓的身体微微前倾。他笑了一声，徐凯丰眼中顿时就带着怒意。“你别他妈玷污兄弟这个词。”蒋玉婷原本不想搭理高书桓，但是没想到徐凯丰的反应这么大。她上前去拉徐凯丰，徐凯丰原本生气着也克制着怒火任由蒋玉婷拉动。他可不想因为高书桓就伤害到蒋玉婷。“哦，原来是你啊！”“蒋大小姐，我还以为你多清高呢，原来也就被这样的人搞大了肚子？”说完，高书桓带着玩味看了一眼蒋玉婷的肚子。蒋玉婷感觉到了冒犯，怒火顿时就烧了起来。她指着高书桓，还没开口骂徐凯丰就一个拳头上去。“他妈的，你是不是不会说话？”高书桓这一拳吃得突然，他连连后退。徐凯丰也没给高书桓喘气的机会。他抓住高书桓的衣领，再次抡圆了胳膊又是一拳。被打第一下可以没反应过来，那第二下再反应不过来就是有问题了。高书桓开始还手反击。他的拳头，那对徐凯丰来说就是小打小闹。徐凯丰有感觉，但不至于疼得他龇牙咧嘴。但是徐凯丰的拳头，高书桓这样的少爷就受不住了。“你还敢跟老子还手？”“老子今天让你看看，谁他妈才是爹！”徐凯丰说着说着，北方口音又冒了出来。蒋玉婷吓了一跳，见徐凯丰越打越起劲。周边看戏的人也围了上来。蒋玉婷才想起沈东升还在医院等着治病。她拉住高书桓的肩头，对着徐凯丰吼。“别打了，别打了！”蒋玉婷冲了出来，徐凯丰自然会收手。他害怕自己的拳头伤到蒋玉婷，还后退了好几步。把蒋玉婷拉回自己的身边，徐凯丰指着高书桓又骂了一句。高书桓被打得找不着北。他没想到，哪怕自己都手脚并用了，也还是打不过徐凯丰。实际上，高书桓用的那些力气，还不如徐凯丰负重的背包重。他不知道如何使用巧劲，也不知道打哪人是最疼的。虽然徐凯丰认识的字不多，也不是个完完全全的读书人。但是这点，他比谁都熟。部队里面经常有过两招的，徐凯丰也有不少老油条的技巧。正好，手生了还有一个人送上门来练手。徐凯丰觉得这一架打得酣畅淋漓。高书桓吐了一口血水，指着蒋玉婷和徐凯丰。“你们两个给我等着瞧！”他回到车上，将车窗给摇上。在车窗快关上之前，高书桓也不忘放一句狠话。“你们以后发生了什么，可别哭着喊着来求我！”说完，高书桓就让司机赶紧开车走。司机也不敢怠慢。车子开得很快，蒋玉婷看了一眼徐凯丰。就他刚刚那个蛮力，估计是没吃到亏。“我们先去找瑶瑶，你没事吧？”蒋玉婷本想着不关心徐凯丰了，却还是忍不住。他刚刚打架的时候，蒋玉婷就站在一边。她知道徐凯丰为什么打架，这都是为了她。尤其是见证了徐凯丰打架之后，蒋玉婷更加不愿意说一些徐凯丰不好的话。徐凯丰得到了关心，憨憨傻傻笑一声。蒋玉婷憋着笑，打了徐凯丰一下。“你不是说想办法吗，你快想啊。”她催着徐凯丰，徐凯丰找了一个电话亭，找人借了车来。不到十五分钟，车子就开到了医院门口来。“车子我可借给你开啊，你别给我惹出事来了。”骆奇峰摘下自己的帽子。他头发长出来了一些，蒋玉婷顿时觉得眼前一亮。“你还是有头发的样子更顺眼，以后别剃光头了行不。”骆奇峰拍了拍自己的车，忽略了蒋玉婷刚刚说的话。

第289章 脑梗

“二位忙什么去啊？”骆奇峰这会好像不忙，甚至还有心思跟两人闲聊。徐凯丰却完全没这个时间。他坐上车，蒋玉婷也绕开骆奇峰上了车。骆奇峰见两人都往前排坐了，自己坐到了后排去。“我说真的......”徐凯丰没关骆奇峰，自顾自就开车走了。他开的快，骆奇峰还吓了一跳。“你赶着投胎去呢？”蒋玉婷回头看了一眼骆奇峰，“你上车干啥啊，江砚给你的上一批货你都没办好，还有心思乐呢？”骆奇峰感觉自己被质疑了，他下意识就是辩解。随后，骆奇峰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件事情，蒋玉婷怎么知道的？他顿时就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蒋玉婷。“你少套我话，前面路口把我放下来就行了，我去一趟商会。”徐凯丰选择了忽视骆奇峰的话。因为根本不往那边走。至于前方路口，太多人了，没找到停车的地方。“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去啊，你们还神神秘秘上了？”“去找瑶瑶，你要不然去她面前解释一下？”听见沈清瑶的名字，骆奇峰马上就老实了。他摆摆手，刚刚嚣张的气焰也顿时消散。“说什么呢，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你们倒是停车让我下去啊。”“没看见这里这么多人不好停车吗？”徐凯丰嘴上说着，速度却没减。骆奇峰这才知道这是上了贼船。接下来的时间里，骆奇峰一直没说话。前排的两人也没说话，只是不断认路看看有没有小路能更近一点。一路上也算是顺利。好在两人赶过去的时候，沈清瑶还在那边做采访。龙一龙二围在她身边，差一点一眼就见不到沈清瑶的人。蒋玉婷还没从车上下来就开始喊着沈清瑶的名字。“瑶瑶，瑶瑶！”听见有人喊自己，沈清瑶四下看了看。见到远处的蒋玉婷来了，沈清瑶也大步走了几步。车上先出来的人是蒋玉婷，随后就是徐凯丰和骆奇峰。沈清瑶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的表情。“你怎么来了，你们怎么都来了？”蒋玉婷小跑一步，握住沈清瑶的手。她还没来得及换气就把话给说了出来。“瑶瑶，沈东升脑袋里有瘀血，医生说动手术，两个小时内要给答复。”嘴巴比脑子快，话说完了，蒋玉婷这才终于喘了一口气。沈清瑶听见这个消息，顿时愣在原地。“他不是好好的吗，怎么还要动手术了？”“只有两个小时，什么意思？”沈清瑶双手不自觉就握成拳。救不救，新的问题又摆在自己的面前。沈清瑶想自私不救，却狠不下心来。她不想看着沈东升就这样死去。比起沈东升死了，她更想看沈东升饱受折磨。“我们没问清楚，我们只知道要马上来找你。”“瑶瑶，你现在怎么想的？”蒋玉婷看着沈清瑶的眼神带着躲闪。她害怕自己的眼神里透露什么信息让沈清瑶误会。实际上，蒋玉婷希望沈清瑶狠心一把。像沈东升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他这一辈子就像一个血包瑶瑶挂在沈清瑶的身上。如果沈清业在，指不定沈东升回怎么跟沈清业闹。蒋玉婷想着只觉得有些后怕。沈清瑶没开口，脑子一片浆糊。五分钟过去了，几个人还站在原地。沈清瑶做不出这个决定。“瑶瑶？”蒋玉婷抓住沈清瑶的袖摆，扯了扯。骆奇峰看大家都大眼瞪小眼的，只觉得不解。“我们站在这到底干什么啊？”徐凯丰手劲儿大，拉着骆奇峰走到了一边去。“你就看着就可以了，哪来那么多话。”两人退了几步，沈清瑶的心理总算是有一个答复了。“救，西安救人。”“我跟你们一起去。”沈清瑶很快就上了车，就连跟龙一和龙二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有。玉姐见到沈清瑶上了车，默不作声向芳姐投去一个眼神。两人手上的工作已经做收尾了，沈清瑶先走一步也不影响。芳姐正在地上捡着掉了的纸张，就听见玉姐感慨了一声。“你说沈清瑶这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嫁了一个有能耐的男人，家里却一堆破事。”龙一和龙二凑上来，想听两个人继续说。玉姐推了一把两人，这时徐凯丰就开着车带着一车人赶往医院。去到医院的时候，沈清瑶很快就找到了医生。只不过医生并不在。沈清瑶那一刻有些彷徨。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包括那每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沈清瑶都有些恍惚。她抓住了人问医生去哪了，别人也只是跟沈清瑶说不知道。蒋玉婷先进来病房，却发现病房里面空空如也。徐凯丰也愣在了原地。一个中风的人，总不可能自己跑了。两个人看着对方，浑身冒出一身冷汗来。“这个病床上的人呢，你不是护工吗，人呢？”徐凯丰眼尖，见到了路过的人。他顿时就抓住了他，正是蒋玉婷花钱让他帮忙照顾沈东升的那个清洁工。清洁工看了一眼两人，很快就认出来了。“这人送去手术了，据说是突然间脑袋出问题啦。”清洁工说着还指了指脑袋。蒋玉婷和徐凯丰两人交换一个颜色，立刻就跑出了病房。“瑶瑶，那个清洁工说......”“瑶瑶，你在医院啊！”乔玉芬的声音传来。她着急忙慌跑了过来，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沈清瑶认得这个袋子，这是乔玉芬用来装钱的手提袋。平常，她不怎么拿出来。“瑶瑶，医生怎么说，沈东升怎么样，不能死吧？”沈清瑶眼睛瞪大了看向乔玉芬。她在消化乔玉芬的信息。“瑶瑶，沈东升突然间得了脑梗，他现在正在手术室里面。”已经送到手术室去了？沈清瑶想了想，至少没耽误他治疗就行。几个人往手术室那边走，沈清瑶才知道医院给乔玉芬打去了电话。因为沈清瑶联系不上。医院说，沈东升突发脑梗，必须得做手术。乔玉芬不想沈东升就这样死了，让医院的人赶紧救沈东升。沈清瑶思绪依旧一片混沌，手术室的门就打开了。

第290章 沈东升离世

“沈东升的家属在哪？”话音刚落，沈清瑶就踉跄两步走了上去。她站在医生面前，什么都没说。“你是沈东升的什么人？”听见医生的这话，沈清瑶陷入了纠结。乔玉芬想开口，沈清瑶干脆利落地给出了答案。“我是她女儿。”乔玉芬偏头看向沈清瑶，眼神里面都是怜爱。她叹口气，追问医生沈东升怎么了。“我们很抱歉，沈东升没救过来。”医生说完，对着沈清瑶微微弯腰。医生似乎在表达自己的歉意。但是他的职业让他不能怜悯病人和家属。说完，医生就很快离开了。那一瞬间，沈清瑶就大脑如同炸开了一半。沈东升就这样，死了？脑梗把他给带走了？沈清瑶当即就站不稳。她踉跄两步，乔玉芬和蒋玉婷很快扶住了沈清瑶。“瑶瑶，你别太难过。”“沈东升死了，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后不会再有人折磨你了。”蒋玉婷含着泪，试图让沈清瑶的心理好过一些。沈清瑶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绪。她哭不出来，但是却觉得这个事实很难接受。她和舅舅舅妈没怎么相处过，当听见他们的死讯时沈清瑶可以没什么波澜。但是原身和沈东升一起长大，哪怕他不爱她。沈清瑶能感受到自己胸腔里蔓延的苦涩。她不知道到底这是来自于她的难过，还是原身的难过。沈清瑶捂住自己的胸口，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她身上的力气消散，快要跌落在地上。乔玉芬和蒋玉婷把沈清瑶给扶到了椅子上去。徐凯丰去接了一杯水来给沈清瑶喝。“嫂子，我刚刚跟江哥说了，他说他找机会马上回来。”人死了，那就得把葬礼给办了。没过多久，甚至沈清瑶还没缓过来，沈东升被医院的人送进了停尸间。沈清瑶没敢去看沈东升一眼。她很久都没正眼看过沈东升了。沈东升也没好好和她说过话。沈清瑶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她这才确定，这是原身的情感。脑海中闪过那么一两个小时候的片段。大概是沈东升发了工资，给原身带回来了一块糖或者一块面包。原身很喜欢，甚至觉得沈东升很好。只是如今，这个人就这样死了。沈清瑶揉搓着自己的脸，她冷静不下来。夜幕悄悄降临。一家人回到了家，沈清瑶一进门就选择了躺在床上。乔玉芬拉住蒋玉婷，没让她进去打扰沈清瑶。“让瑶瑶一个人静一静。”蒋玉婷本想着安慰安慰沈清瑶，因为乔玉芬的一句话又没进去。她能理解这种矛盾的情感。沈清瑶的重情重义大家都看在眼里。沈东升就这样死了，他们也不愿意。想起自己早上对沈东升不好的态度和那些糟糕的话，蒋玉婷内心也泛起一丝愧疚。俗话说，人死为大。蒋玉婷这下总算是能理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沈清瑶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人在窃窃私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了一场雨。这场雨下得不大，但是一下就是一整夜。第二天沈清瑶盯着一双红肿的双眼起床，这场雨也依旧在下。吃早饭的时候，谁都没先开口。沈清瑶拿起一个馒头，若无其事咬下一口。“给沈东升办葬礼的钱，两家人各出一半，算上医药费，一分钱都不能少我的。”沈清瑶说完，夹起咸菜。她再次咬了一口馒头，“把沈东升火化了，带回西安去，葬礼在西安办，花钱少一点。”听着沈清瑶的安排，没人敢说什么。大家都点头，“瑶瑶你拿主意就好。”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一边观察着沈清瑶的情绪一边吃饭。这顿早饭，谁都没吃好。沈清瑶在去上班前拿起电话打了个电话出去。“妈，是我。”“诶哟，是瑶瑶啊，怎么今天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啊？”谢美依听起来很开心，似乎还在哼着小曲。沈清瑶开门见山：“沈东升死了，死在了BJ，我准备这几天把他带回去办葬礼。”“怎么这么突然？”听见水壶落地的声音，沈清瑶才知道谢美依在浇花。她点点头，用鼻音挤出了点动静出来。“脑梗，突发的，救不了。”沈清瑶说完这句话，却低下了头。谢美依“哎哟”一声，“瑶瑶你现在还好吧，打算哪天回来？”沈清瑶想了想，“我明天就去火化，后天就回到青潭去，妈麻烦您先帮我在西安那边布置布置。”听见沈清瑶能开口，谢美依开心得很。她长舒一口气，“你就踏踏实实在BJ忙完那些事情，回到西安，妈都给你解决了。”“别难过，妈还在这呢。”听见谢美依的话，沈清瑶的鼻头一酸。沈清瑶刚刚想挂电话，谢美依就叫住了沈清瑶。“你跟江砚这臭小子说了没有？”沈清瑶摇摇头，但是又隐隐约约听见徐凯丰说他跟江砚说了。沈东升的死，还不知道引起那么多人的注意力。至少沈清瑶是这样觉得的。“妈，不用告诉他，办了葬礼我就马上回BJ了，我周日还有一场很重要的活动。”谢美依从沈清瑶的话语里听出来满是疲惫的感觉。“多注意休息，瑶瑶这边你别担心，都有我和老江呢。”沈清瑶重重点头，对着谢美依说了两句好话。电话挂断，沈清瑶见到蒋玉婷站在自己的身后。她一脸谄媚看着沈清瑶，见沈清瑶突然间转身之后也没想过要跑。“那个，你今天上班，方便带着我吗？”沈清瑶张开嘴巴，被蒋玉婷的话给气到了。“我是去上班，你当你是宠物呢我把你带过去？”蒋玉婷听见沈清瑶的话，竖起三根手指，一脸严肃。“你跟乔先生说说嘛，我就在你座位边上不说话。”“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工作，我就是今天想跟你待在一起而已。”沈清瑶忽视了蒋玉婷，“我上班去了，你自己在家待着，闲着没事就去喂喂鸡，实在不行就多喝几口奶粉。”她对着蒋玉婷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随后拿起包离开。去到报社，沈清瑶第一件事就是找乔先生请了假。

第291章 学堂倒塌

她要回一趟西安。办个葬礼，少说也要三天。乔先生见沈清瑶来请假，也没多问就签字。只是笔一时半会找不着了。乔先生在桌上翻来翻去，一堆文件变得更加乱七八糟。“请假干啥，三天呢。”“这段时间社里正忙，还有那个外宾的事情......”沈清瑶低头：“我爸死了。”听见沈清瑶这话，乔先生刚刚找出来的笔又掉到了地上。“你说什么？”乔先生的声音变得有些大，就连眼睛都瞪大了。“你没跟我开玩笑吧？”乔先生看了一眼沈清瑶，立刻蹲下把笔给捡起来。先乔先生一步的沈清瑶已经把笔给摆在了桌上。“没开玩笑，我明天去火化我爸，后天回到西安。”沈清瑶的语气淡淡的。乔先生却带着担忧的眼神看了沈清瑶好几眼。“江砚啥时候回来，他能请到那么长的假不？”沈清瑶没接话。乔先生只当沈清瑶是不愿意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他叹口气，劝沈清瑶节哀。从乔先生的办公室走出来，沈清瑶把请假条交给了玉姐。三天假期，不长不短的。玉姐没问，只是让沈清瑶别忘记工作上的事情。沈清瑶点点头，加速处理工作。她想着在今天和明天把未来几天的工作都做完。正说着，沈清瑶就见到玻璃门外有几个身影。沈清瑶看了一眼，是龙一和龙二。还有蒋玉婷和徐凯丰。这两人站在报社外拉着龙一龙二不知道说什么。沈清瑶站起身，刚刚拉开玻璃门蒋玉婷和徐凯丰就选择了闭上嘴。“你们两个干啥呢？”沈清瑶对着龙一龙二招手，让他们进去。徐凯丰嘿嘿一笑，“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刚刚好散步散到这里了。”“这个时候散什么步呢，家到这走路都要二十分钟你们就散步散过来了？”沈清瑶说着看了一眼蒋玉婷。平常别说是走路二十分钟了，就是走路十分钟蒋玉婷都要考虑一下。今天还真是稀奇，一走就是二十分钟。“我们就实话跟你说吧，我们就是担心你想来看看你仅此而已。”沈清瑶顿时哑口无言。“我不难过，我只是担心跟沈梦怡算账要不回来这笔账罢了。”沈清瑶深呼吸一口气，“你们赶紧回去吧，我忙工作呢。”她对着两个人招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走。本以为沈清瑶说完这句话就会回到报社，谁知道她一直站在门口等着两个人离开。三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一会。“还是不走？”沈清瑶扬起下巴，不耐烦地看着两个人。“走啊，我们现在就走。”“就是，我们马上就走。”两个人异口同声，就是迈得步伐很小。沈清瑶没功夫跟他们闹了，转身回座位上继续工作。这两个人在沈清瑶报社对方的粉店找了个位置坐。吃人家一碗粉，愣是坐了一个下午。沈清瑶下午发现的时候正想去找两个人理论，龙一叫住沈清瑶。“沈老师，城南一个房屋坍塌了，里面有几个孩子和一个老师被压着。”听见这个消息，沈清瑶带着人往城南的方向赶。“我们先过去，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玉姐和芳姐还在打电话联系各方人士，沈清瑶和龙一龙二已经到了现场。这块说是城南，更像是一个小学堂一样。里面之所以有几个孩子被压着，正是因为在上课。沈清瑶连门在哪都没找到。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能带出来的孩子都带出来了。沈清瑶把要用到的设备准备好，和龙一龙二分好工。“里面一共有几个孩子啊，你们知道吗？”看着身上穿着化肥厂衣服都工人，沈清瑶猜测就是在这一片上班。能这么快发现，估计化肥厂也离得不远。沈清瑶问了一声，几个人却摆摆手离开。“这哪知道啊，平常压根就没发现这是一个学堂。”说完，大家都往外走。沈清瑶愣了一下，这怎么可能看不出是一个学堂。里面的桌子那么多，还挂着一块黑板，就连这附近都有几个小小的粉笔头。她不觉得这很难发现。孩子们读书，总会发出声音。难不成，就连声音都没有？龙一走过来，跟沈清瑶汇报情况。“沈老师，这是一个私人住房，房主已经过世了，现在这块地是属于孙子的。”“别人说孙子很久没回来了，这房子应该是租给别人用了。”沈清瑶还是没搞懂，这时已经有人来帮忙捞人。“这块石头下面压着两个人，快把这块石头给吊起来！”“小心点，别伤着孩子了！”大车开了进来，拿着绳索的人用绳索把石头给捆绑了起来。还有几个人站在了隔壁的屋顶上试图将石头给往上拉。龙一在现场拍了不少照片。他不太清楚自己拍的怎么样，只能让沈清瑶帮忙拍几张。相机蛮重的，沈清瑶拍了两张就有点受不了。沈清瑶把相机还给龙一，自己继续去采访。等玉姐和芳姐赶来的时候，房屋下压着的几个孩子都被救出来了。好几个孩子都昏迷不醒，当时就送去了医院。沈清瑶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有一个孩子的手臂被压了很久。等被带出来，医生当场就判定手臂坏死。在场的人都觉得可惜，但也只能觉得可惜了。这个孩子是谁，谁也不知道。现场很多父母把孩子认回去了，沈清瑶也一一做了一个简单的采访。唯独这个孩子。他被送去医院之前，沈清瑶还是特地问了会送到哪个医院去。回到报社，龙一很快就把照片拿去洗。在下班之前，照片也算是整理了出来。出去那些不能用的，能用的都摆在了桌上让大家选。沈清瑶拿起一张，看了好一会。这张照片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拍到一片废墟罢了。她放下这张照片，拿起了下一张。沈清瑶依旧觉得不满意，只觉得这张照片没什么内容。“沈老师，你看一下这张照片......”龙二弱弱的声音传来。他递过来一张照片，指了指照片中那个被压着还举起一只手都孩子。

第292章 照片里的高书桓

沈清瑶看了一眼，当即就敲定了这一张。玉姐凑过来看一眼，随后瞳孔放大。她抢过照片，“你们没看见高书桓吗？”“高书桓去了现场？”玉姐发问，皱着眉头看向大家。每个人都没见到过高书桓，大家同一时间摇头。“你看错了吧？”芳姐不信邪，把照片抢过来之后一眼就见到了高书桓。他穿着白色的西装站在角落。他看了一眼，眼神还正是那个举起手的孩子。芳姐找出下一站照片来，照片里的高书桓却是背对着相机的。他这是要离开的意思。“高书桓去现场干什么？”芳姐百思不得其解。沈清瑶看见照片之后也一眼就认出了高书桓。全BJ，爱穿这种白色西装的，沈清瑶没见过第二个人。高书桓的打扮很有辨识度，大家能一眼认出来也不奇怪。沈清瑶看着照片上的高书桓，拿着照片走出报社。她想去找蒋玉婷和徐凯丰。去到了面馆，他们却不在。沈清瑶拿着照片原路返回。她看着照片，想不明白高书桓怎么会出现在那。那里的那些孩子，关他什么事？难道说，其中有一个孩子，是高书桓的？沈清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她摇摇头，玉姐和芳姐已经敲定了报纸上用的照片。今天赶稿子，大家都在忙着加班。沈清瑶也没走，和玉姐芳姐一起待到了晚上的九点才回家。时间过得很快，三个人压根没意识到已经这个时候了。三个人三个方向，出了报社就都各自分散开。沈清瑶赶回到家，蒋玉婷就凑上来说今天青潭有人给沈清瑶打电话。沈清瑶包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去接电话。电话号码还放在桌上，沈清瑶打了回去。“谁啊？”“我。”陆少君的声音传来。沈清瑶听见陆少君的声音，没好声好气。“钱准备好了？”“我们现在确实没有钱给你给你，你能借我们一点钱吗，五百块钱。”沈清瑶怀疑着自己的耳朵。五百块钱，陆少君也是敢开口。“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银行还是造币厂？”沈清瑶把桌上写着电话的纸张给撕碎丢进了垃圾桶。“现在那点医药费已经不够了，我后续会再给你们一张账单，该给我多少，一分钱都别少。”“另外，请你通知沈梦怡和王桂花，沈东升死了。”说完，沈清瑶就挂断了电话。她把包给放下进厨房去洗手。乔玉芬给沈清瑶煮了碗面，沈清瑶正吃到一半，电话就响了。“瑶瑶，是沈梦怡的电话，还有王桂花也在！”蒋玉婷接了电话，听见她们的声音就把电话给挂了。沈清瑶专心吃面让蒋玉婷别当一回事。面还没吃几口，电话就不停地响。无奈之下，沈清瑶只能接了电话。虽然她很想把电话线给拔了。这段时间一堆事情，拔了电话线真的错过了重要电话就糟糕了。“干什么？”“爸怎么死的，是不是你害死了爸？”“你为什么不给老沈治病，那也是你爸啊！”王桂花和沈梦怡一人一句话开始谴责沈清瑶。沈清瑶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跟我说这些话之前，我麻烦你们先好好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她一字一句，“是谁把沈东升丢着等死的，难道不是你们吗？”“沈清瑶你伶牙俐嘴，我们不和你争论，但是我告诉你，爸是在你那死的，我们到时候走着瞧！”沈梦怡气呼呼，对这件事情反应比沈清瑶想象中的反应还要强烈。她狐疑地看了一眼电话。“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孝心了？”沈清瑶放慢了语速，“你要是真的这么有孝心，当初怎么把沈东升丢给我呢，你怎么不自己照顾沈东升啊？”听见沈清瑶话语里的嘲讽，沈梦怡也不气恼。“爸死在你那就是事实，到时候七大姑八大姨来了，我看你怎么抵赖！”“那不如我现在就找人把沈东升给送回去，让你们一家人和他好好团圆？”沈清瑶捏紧了电话，轻蔑一笑。从沈梦怡的话语里面，沈清瑶听不出半点难过伤心。她只知道，沈梦怡很庆幸这个累赘终于没了。至少，沈家的一切都属于她们了。沈清瑶沉声，“我还准备明天送他去火化呢，既然这样，我现在就找人送回去吧？”王桂花听了之后语气也变得缓和。“不用了不用了，别折磨你爸了！”“老沈这辈子苦啊，他这辈子还没享福几天就得了中风，现在就这样死啦！”“老沈啊！”王桂花鳄鱼的眼泪落下。哭没哭，沈清瑶不知道。她只知道王桂花的哭喊声真的很难听。沈清瑶觉得耳朵有点受不住，当时就把听筒给拿远了。沈梦怡似乎也觉得王桂花太吵了，让王桂花去到了一边。“爸是死在你那的，这些钱我们不可能出，都是因为你没照顾好爸才让他死了。”“另外，你还得再给我们拿五百块钱！”哦豁，狮子大开口啊。沈清瑶冷笑一声。她靠在柜子上，饶有趣味地听沈梦怡说话。“什么意思，全部钱我出，还要我自己再贴钱，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道理？”“爸如果没死，我们还能拿到一些工厂给的钱，他死了，以后妈的养老钱也没着落了，这笔钱难道你不应该出吗？”如果不是沈清瑶有一只手不方便，她现在已经给沈梦怡鼓掌了。这么精彩的言论，当然值得一个掌声啊。沈清瑶倒吸一口气，发出“嘶”的声音。“你怎么比之前还要厚颜无耻了？”沈清瑶“嗯？”了一声，听见的是沈梦怡的不屑的声音。“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你嫁给陆少君，这样你过的就是我现在的日子。”沈梦怡突然间咬着牙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沈清瑶勾唇，“妹妹，我当初说了让你换一个男人你不听，这下可不能怪姐姐了哦。”姐姐妹妹，怪恶心的。沈清瑶差点没忍住觉得倒胃口。沈清瑶得意一笑，掐着嗓音说话，“幸好我嫁了一个好男人，不像你。”对面的沈梦怡气急败坏，她连连跺脚。

第293章 火化沈东升

“这五百块钱我是不可能出的，该我的钱你们也少不了。”说完，沈清瑶停顿了片刻。她特地给了沈梦怡一个还嘴的空间。沈梦怡原本脑子里面还在想着沈清瑶喋喋不休抛过来的话，一时间她却停了下来。沈梦怡赶紧骂了两句，沈清瑶觉得不爱听就打断了她。“行啦行啦，别再费口舌了哦。”“知道你现在过得不好，但是我过得好啊，晚安啦。”“把钱准备好哦，我们过几天青潭村见哦。”说完，沈清瑶就美滋滋地把电话给挂了。这场架她觉得自己赢得漂亮。至少，沈清瑶觉得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这就足够了。生活虽然很压抑，但是至少还有沈梦怡拿来打发时间。沈清瑶笑一声，刚刚转过身就见到蒋玉婷看着自己。“你刚刚这嘴皮子，还真是伶俐啊。”“太憋屈了，谁让她自己撞上来的。”沈清瑶回到饭桌前。面已经坨了。沈清瑶也懒得吃了，把碗给推到了一边去。吃完饭，沈清瑶再次开始处理工作。高书桓为什么会在现场，这件事还不得而知。沈清瑶本想找蒋玉婷问问，却迟迟没见到蒋玉婷。她懒得找，专心翻译稿子。沈清瑶这一夜睡得格外地早。蒋玉婷发现沈清瑶睡着之后，进门蹑手蹑脚的。她怕打扰到沈清瑶的休息，躺下之后一动不敢动。同样的，沈清瑶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是尽量让自己的动静小一点。她也怕影响到蒋玉婷的睡眠。就这样，两个人错开了时间。沈清瑶一大早就赶去了报社，就连打扫卫生的人都还没来上班。想着先把工作给弄完，下午就去医院。哪怕沈清瑶觉得自己累了，也依旧不停地处理着手上的工作。等玉姐和芳姐来上班的时候，沈清瑶已经翻译得差不多了。她把稿子交给了玉姐，随后交到了乔先生办公室。乔先生这会没来，沈清瑶看了看时间也就不等。她马不停蹄往医院赶，又很快把沈东升给送去了火化。这个过程里，沈清瑶依旧没看沈东升一眼。白布紧紧盖在沈东升的脸上。沈清瑶花钱雇了人来帮忙，她只需要跟着去就是了。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异常冷静。甚至有点麻木。等沈东升的骨灰被装在了一个小罐子里时，沈清瑶的心才松了一口气。至少，以后沈东升都不会在再成为她的麻烦了。这样，也挺好。沈清瑶用一块布包住了罐子，把沈东升给带回了家。见到沈清瑶早早就回来了，乔玉芬也心领神会。她清理出一个桌子来，让沈清瑶把沈东升摆在那。谁都没说话，但是又好像什么都说了。沈清瑶刚刚想回去睡一觉，徐凯丰匆匆忙忙往家里跑。他推开门，大口喘气。“嫂子，找到了，找到那个孩子了！”“那个孩子，就是压在......”沈清瑶不明所以，什么孩子？她一头雾水地看着徐凯丰。徐凯丰却快要背过去了一样，他不停大口喘气。“你小心别呼碱了，快慢慢呼吸。”“就是，高，高书桓的孩子！”徐凯丰抓住了沈清瑶的胳膊，他眼神激动，似乎期待沈清瑶能自己从里面读出什么来。沈清瑶却依旧一头雾水。高书桓的孩子，找到那不是很正常吗？想起高书桓昨天在现场的照片，沈清瑶的心一惊。“你是说，被压在石头下的那是高书桓的孩子？”徐凯丰庆幸沈清瑶终于懂了，他来不及喘气也要发出声音认可沈清瑶的话。沈清瑶倒吸一口气，却好像被蒙头敲了一棍。这是什么情况？高书桓的孩子，怎么会在那种地方？那边一看就不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更何况，他的孩子又怎么会在那边上这种学堂而不是去正儿八经的学校？沈清瑶不敢多猜，只是问徐凯丰在哪。徐凯丰指了一个方向，沈清瑶虽然不知道是哪但是抬脚马上就走了。她明天就要回西安了，这边的事情能解决一件是一件。沈清瑶不敢停留，徐凯丰一边喘气一边指路。两个人在路上吸引了不少注意力。走到了医院附近，沈清瑶才意识到这是在医院。她猛然想起昨天被压在房子下的那些孩子。每张脸她都很熟悉，除了一张脸。报纸上那个举起手的孩子，沈清瑶对不上脸。或许，这就是高书桓的孩子？沈清瑶不敢细想，也不愿再无端猜测。她在徐凯丰的带领下找到了蒋玉婷。蒋玉婷守在病床前，不停观察着这个孩子的情况。他长得确实和那个女人有点像。尤其是鼻子和嘴巴。只是那眼睛却像讨人厌的高书桓。沈清瑶进病房的时候，蒋玉婷还在不停叹气。她一靠近，就见到小男孩失去了一只手臂。沈清瑶顿时就和昨天那个男孩联系到了一起。“难怪他没有父母认领，原来是高书桓的孩子。”蒋玉婷给小男孩盖好被子，把沈清瑶给拉到了一边去说话。她不知道沈清瑶昨天出外勤的事情，更不知道BJ昨天有个房子塌了。报纸都没来得及写出来，他们又怎么会知道。蒋玉婷撅着嘴，皱着眉看向沈清瑶。“瑶瑶，你说啥呢？”“你知不知道，昨天BJ有处学堂塌了，他就在里面。”沈清瑶指向小男孩，蒋玉婷惊讶到捂住了嘴巴。“你是说高书桓为了不要这个孩子，也制造了塌房？”这话沈清瑶可不敢苟同。邻居们昨天都在强调，这房子迟早会塌。那些邻居看起来只是住在附近爱看热闹的，并不至于被高书桓收买。况且，如果高书桓收买了那帮人，就没有必要到现场来了。沈清瑶觉得这个解释更说的通。她沉声，“我不确定，我更倾向这是意外。”“那个女人是意外，你觉得这也是意外？”蒋玉婷有些激动。她见不得别人草菅人命。尤其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就草菅人命的，更是该死。沈清瑶摇摇头，抓住蒋玉婷的两个手腕。“我没有这样说，我的意思是哪件事是意外还有待考究，我们不能轻易下结论。”

第294章 抓个正着

蒋玉婷想了想，只能作罢。“这高书桓也真是，医疗费都不肯交，医院差点都不给他治疗了。”“说不准，昨天高书桓在现场，没准他知道孩子在哪就是不愿意来。”沈清瑶耸耸肩，用恶意揣测着高书桓。虽然他这人也确实觉得那么坏。“对了，我明天就走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反正你也是要回到青潭去的。”“我也跟你们一起走！”听见两人的话，徐凯丰突然间就冒出来了。他甚至说话也利索了，气也顺了。蒋玉婷睨了一眼他，好像有自己的私心一般。她降低了自己的音量，“你这边的生意不要了？”“不是不要了，暂时这段时间没有那么忙，等你们回来了，我也回来。”徐凯丰这人说话不过脑子，想一出是一出。沈清瑶给徐凯丰一个眼神。听了这话，蒋玉婷很明显就不开心了。她重新回到病房，给病床上的孩子盖好被子。徐凯丰压根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蒋玉婷不开心了。他挠挠头，“怎么了啊，我刚刚那话难道不对吗？”“她回了青潭，能不能再来BJ都是个问题，你看看你怎么说话的。”沈清瑶无奈叹口气，开始跟医生问起小孩的情况。那孩子叫什么名字，谁都不知道。医院里面的人就叫他的病床号。提到34号床，医生们都觉得他可怜。但是也都好奇父母去了哪。沈清瑶只说他的妈妈车祸去世，父亲下落不明。医院的人听了之后都沉默了。面对这种身世，医院的人已经不知道还该不该再接手。有太多这样的例子发生了。父母中有一方下落不明，等孩子病治好了又回来了。医生的顾虑沈清瑶都了解。她留下来一笔钱，承诺这就是那个孩子的医疗费。反正，高书桓该出的钱还是要出。之前沈清瑶和蒋玉婷找高书桓要钱是为了母子俩，现在只是为了他。沈清瑶重新回到病房，跟蒋玉婷提起这回事。徐凯丰守在蒋玉婷的身边，虽然不敢靠近，但是也没离得多远。两人这一看就是刚刚闹了矛盾。沈清瑶假装自己不知道，一本正经跟蒋玉婷谈起这回是。蒋玉婷也同意了沈清瑶的做法，提出晚上回到家就给高书桓打电话。好巧不巧，几个人刚刚离开，高书桓就出现。至于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那是因为医生来叫住了沈清瑶和蒋玉婷。沈清瑶给的钱有点多，医院的人不敢收。沈清瑶本想着去把钱拿回来一部分，见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西装正一边整理自己的帽子一边往病房走。这还不是人赃并获？沈清瑶叫上蒋玉婷，三个人躲在角落等待高书桓走进病房。孩子一直半梦半醒。因为疼，医院给他用了不少的止疼药。哪怕蒋玉婷在那待了那么久，孩子依旧不知道蒋玉婷的存在。沈清瑶猜测，高书桓进去的时候孩子肯定也没什么反应。他们趴在门上，在高书桓进去之后还在门口观望了一下。高书桓的眼里流露出三分怜爱。他看向孩子，摸了摸他的头。见到他失去了一只胳膊，高书桓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沈清瑶和蒋玉婷四目相对，似乎在问着什么。“难道，高书桓真的没有制造那场塌房？”蒋玉婷刚刚开口，沈清瑶就捂住她的嘴巴让她退。刚刚，蒋玉婷的声音有点大了。高书桓看了过来。想必，等会他就要出来。沈清瑶拉着两个人赶紧躲到了一边去。“你小点声，生怕高书桓不知道我们来了？”三个人躲到了一边，还把门给关上。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地方，总之有门就带上了。高书桓从病房内走出来，看了一眼走廊，然后又回去了。这一次，他还把门给带上。蒋玉婷顿时觉得刚刚胆胀心惊的。她深呼吸一口气，“好险，差点被发现了。”“那我们现在是做什么？”徐凯丰压低了声音，三颗脑袋凑在一起。“抓个正着，先从高书桓那搞笔钱来，给这孩子先看着病再说。”“剩下的，等回到青潭，他就知道了。”沈清瑶说完，笑出声。她已经可以想象到等会高书桓见到他们几个人时的表情。三个人计划好了，主动站到了门外去。只是，高书桓迟迟不出来。倒不是他们不能打开门，只是三个人更期待见到高书桓一开门就见到这三张脸都表情。一个是在街上耍了他一次，又在报社捆住他的人。另外一个是宁愿嫁给鲁莽人都不愿意嫁给他的人。再然后就是把自己按在车上打的人。这三个人拿出来，谁和高书桓的仇恨都不可能这么轻易就磨灭。这也是三个人期待的点。大概十分钟过去了，高书桓还没开门。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三个人都有点干着急了。“要不然，我们推开门进去？”徐凯丰迟疑着开口。沈清瑶迟迟没说话，蒋玉婷这个急性子根本等不了。她一下子就推开门。门仿佛还松动了一些。高书桓见到门突然间开了，握住病床上的男孩的手也突然间撒开了。“你握着他手干什么，什么关系呢？”“你儿子啊？”蒋玉婷和沈清瑶两个人带着嚣张的气焰靠近。高书桓没料到这两个人会出现。不对，是三个人。一个徐凯丰正把守着门，生怕高书桓跑了。门关上还被反锁，高书桓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麻烦了。“我只是看他没了手，同情不可以吗？”“这孩子这眼睛长得跟你一样，你还不认呢？”蒋玉婷指着孩子，情绪激动。高书桓沉默，“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你凭什么觉得这就是我的孩子？”“你见过？”他不断扬起下巴，似乎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见到高书桓这么无赖，沈清瑶也懒得跟他纠缠。“高先生，你先背弃信义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哦。”高书桓听见沈清瑶势在必得的语气，当即就看向了她。“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整理着自己的西装，维持他衣冠楚楚的样子。沈清瑶却只是微笑着，不做任何回应。

第295章 以暴制暴的真理

高书桓被沈清瑶看得发毛，他只能转移开自己的视线。“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蒋玉婷见到高书桓的情绪这么易怒，轻笑一声。“高先生，报纸上都写说你是什么留洋回来的人才，你留洋的时候没有找过心理医生看看吗？”“你这么易怒，难道他们对你就没有办法？”蒋玉婷字字珠玑。高书桓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他不允许别人质疑他的身份，还有他的地位。其次，他拥有的一切他都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哪怕是头发丝儿。“高先生，你先背信弃义，我们原本约定好了的，你怎么没做到啊？”“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女人死了就死无对证了？”沈清瑶挑眉，观察着高书桓的表情。高书桓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他看向沈清瑶，眼神中的错愕渐渐就变成了愤怒。“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证据啊我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报纸一写，你就得完蛋。”沈清瑶气定神闲开口。徐凯丰很有眼力见，搬来两条凳子给沈清瑶和蒋玉婷坐。两人面对着一个惊慌失措的高书桓坐下。从她们的眼里，高书桓仿佛看见自己输定了的事实。“你们这是想威胁我？”见到高书桓的脸色变得阴沉，沈清瑶连忙否认。她赔上一个笑，眼神却依旧没变。“钱呢，我们说好的。”“你背信弃义了，我们可不会背信弃义哦。”蒋玉婷适时补充一句，让挑衅的意味到了极致。“我怎么知道你手里有什么东西，没准你是骗我的呢。”高书桓用力一扯自己的领带，“真是荒唐，就凭你们两个也想左右我！”“那如果我说我有那个女人给的医院记录呢？”“什么意思！”高书桓很明显就不淡定了。他的双腿开始哆嗦，看向沈清瑶的时候眼神也渐渐飘忽。他越是不自信，沈清瑶就越觉得自己应该表现得自信。她笑一声，“哎呀，别多想，我也就是和你好好聊聊。”“现在，我们可以聊聊钱的事情了吗？”高书桓打量着两个人。如果只是想要钱，这件事好办。只是怕的就是她们不只是要钱。高书桓的这些心思沈清瑶和蒋玉婷都看出来了。两人也不着急辩解，让高书桓一个人陷入了纠结之中。大概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高书桓还是没开口。徐凯丰都站累了，打了好几个呵欠。沈清瑶笑一声，“怎么样，你还没决定好？”“多少钱？”听见高书桓松口了，蒋玉婷和沈清瑶交换一个眼神。“我们之前谈的多少，现在是翻倍。”“翻倍，你们还真是......”高书桓下意识就是反驳。但是他想起了那些事情，很快就把话给憋了回来。蒋玉婷享受高书桓吃瘪的样子。她伸出头，侧耳倾听。“我们怎么了，你怎么不把话给说完呢？”高书桓克制自己咬牙切齿说话的声音，“你们好得很。”实际上，他的恨都快充斥整个胸腔。沈清瑶绕到了孩子面前，指着他断了的那只手。“你觉得我要是到时候告诉他，他爸爸在现场见到他被压着却转身离开了，他会怎么想？”听到这，高书桓就算是再强装镇定都受不了。他上前一大步，“你们到底要什么，一口气说完！”“行啊，双倍的钱你已经答应了，那接下来就是你和蒋玉婷的事情了。”沈清瑶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不过你这次如果还食言可怎么办？”“银行家的孩子在我们这里却没什么信用啊。”沈清瑶说完看向徐凯丰，徐凯丰煞有介事般点点头。他就像一个愣头青一样，别人给什么戏就接什么戏。唯一的好处是他的戏演的也还可以。至少在嘲讽这方面，徐凯丰是无师自通的。一屋子三个人，没一个看得起自己的。高书桓的心得到了很大的挫败感。他深呼吸一口气，一只手无助地揉搓着自己的脸。高书桓开始烦躁了。沈清瑶将高书桓的这一切都是尽收眼底。她看了看时间，不早了。她等会还要回去收拾东西准备明天回青潭呢。“高先生，我们没时间跟你闹了哦。”沈清瑶的声音很轻，但是高书桓却好像彻底受不了了一样。他咬着牙，“行。”“无论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蒋玉婷听见之后露出满意的表情，“那给钱吧。”高书桓瞳孔瞬间放大，“我现在上哪去给你们找这么多钱来？”“这是我们要操心的事情吗？”徐凯丰开口，还往前走了两步。高书桓下意识就往后退。见到他退两步的样子，蒋玉婷笑出声。合着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怂蛋。意识到这一点，蒋玉婷也不在乎什么淑女不淑女。她推了高书桓一把，将人给推到了窗边。高书桓的背撞在窗上，所有人都听见了窗户松动的声音。“你到底给不给钱，哪那么多废话呢？”蒋玉婷变得凶神恶煞，高书桓想说的话全都直接打碎了咽进去。这个场面，沈清瑶和徐凯丰都乐意见到。他们就像没看见一样，两个人都看向了不同的方向。“你们把我放开，我现在就去给你们拿钱。”蒋玉婷“啧”一身，不耐烦地看向高书桓。她的食指指着他，“你是不是当我们是傻子？”高书桓想解释，徐凯丰捂住他的嘴巴不让他说话。沈清瑶开口，还对着高书桓眨眨眼睛。“高先生，这点事情让你身边的人去办就可以了啊，你何必跑一趟呢？”“你和我们待在一起吧，外面不安全。”说罢，沈清瑶就叫徐凯丰看好高书桓。高书桓话还没来得及说，徐凯丰就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如果他配合，徐凯丰什么都不会做。如果他不配合，那徐凯丰就会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高书桓吃过亏了，自然不可能再冒进。他只能点点头，叫来了司机去取钱。一屋子人在病房里等钱来，却谁都没有开口。“对了，通知你，蒋玉婷我带走了，她回不回青潭这件事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第296章 回到西安

沈清瑶看向他，高书桓不情不愿点头。果然，对待高书桓这种人，以暴制暴才是真理。高书桓吃了瘪，情绪不高。他靠在窗边那点位置，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来。蒋玉婷时不时就看向他。要是她一皱眉，徐凯丰就会举起拳头威胁他。虽然不至于真打，但是蒋玉婷的每一个眼神都可能影响着自己。高书桓缩着脖子，选择当个缩头乌龟。有时候看向蒋玉婷的眼神，他还会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呼吸声都会引起蒋玉婷的不满。事实上，蒋玉婷见到高书桓就一肚子的不满。借着这个机会，刚好发泄出来了罢了。在等待司机拿钱来的过程里，高书桓如坐针毡。他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机会坐下，却觉得蒋玉婷看自己的眼神十分地不友善。好在，司机动作快，很快就把钱给拿来了。司机把钱给了高书桓，高书桓拿着钱，走到沈清瑶的面前。他目光凝视着沈清瑶，沈清瑶抬起头不畏惧高书桓的眼神、她伸出手去接钱，高书桓却突然间把手给抽了回来。蒋玉婷当即站起身问高书桓是什么意思。“你们说的证据，我要见一见。”行啊，还不算傻。高书桓临时变卦了。沈清瑶和蒋玉婷交换视线，带着窃笑看向高书桓。“请问，你现在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判啊？”蒋玉婷向前一步，用食指指向了高书桓的心脏。“背信弃义的人是你，你现在怎么还敢跟我们谈条件？”听见蒋玉婷的话，高书桓立刻吃瘪。他想为之前的事情辩解，沈清瑶和蒋玉婷都没给这个机会。她们现在只是想要钱而已。蒋玉婷把钱给抽过来，当着高书桓的面点了点数。数是对的，就是不知道钱是不是真的了。沈清瑶让蒋玉婷看一看。她意味深长开口，“我们还是验证一下真假，没准有些人拿些假的来糊弄我。”高书桓咬着后槽牙，眼神变得阴险。眼前这两个女人，总是用很随意的语言就碾压他的一切。高书桓彻底受不了。当他准备向前一步算账的时候，徐凯丰大步走上前。“你想怎么样？”徐凯丰对高书桓的一举一动都很不满。他掰住了高书桓的手，将他的手腕往后掰。高书桓叫苦不迭，求着徐凯丰松手。蒋玉婷和沈清瑶还在数着这个钱是不是真的，根本没心思管高书桓。甚至还觉得他的声音有点吵了。就这样，高书桓的声音被当作了背景音乐。两个人一边数钱一边听着高书桓惨叫。徐凯丰也觉得有点吵了。在部队里，一旦不服，那就给你加码。徐凯丰就这样做的。高书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徐凯丰已经快把他的手给掰折了。数钱的两个人总算是看清楚了确定了都是真钱才让徐凯丰松手。徐凯丰第一次拖泥带水，一点点松手。高书桓能感觉到自己慢慢活过来了。但是他依旧很痛苦。一个屋子里，三个人都是恶魔。他只想着赶紧离开。见他们收了钱，高书桓很快就走了。他一刻都不敢再停留。看着他走得那么快，三个人笑得腰都快弯了。拿着他给的这些钱，沈清瑶把钱拿回家交给了乔玉芬。接下来的时间里，高书桓会不会来看这个孩子还不一定。但总要有人去看一看孩子什么情况。乔玉芬听说之后虽然不解这个孩子是谁家的，拿着钱还是把事情给答应了下来。沈清瑶这才说起明天三个人一起走的事情。乔玉芬年纪大了，不愿意再让乔玉芬折腾。她自己也理解，锤了锤自己的腰和腿，大手一挥让他们三个人放心去。几个人重新回到房间里，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这一页，就在匆忙之中度过。第二天，乔玉芬特地花了很长时间做一顿丰盛的饭。哪怕是来了BJ，乔玉芬都舍不得让沈清瑶多吃几口腊肉。倒不是买不到，是这边的腊肉没有西安的味道。想着沈清瑶一回去怎么说也要好几天，狠心把挂着的腊肉给收了下来。沈清瑶见到桌上居然出现了腊肉，还调侃了乔玉芬一句。乔玉芬也被沈清瑶弄得不好意思，打发几个人赶紧吃饭。平常一早上能做很多事情，现在一早上能做的事情却不多。沈清瑶叹口气，倒数着最后的时间。走之前，沈清瑶还把骆奇峰和大成的电话给翻了出来。“外婆，你看，这两个人要是能碰见什么事了你就打电话给他们。”“这是来我们家装电话的，你肯定认识，这个随叫随到，他做什么都快。”沈清瑶分别解释了两个人，乔玉芬连连点头。三个人其实没什么行李。蒋玉婷来的时候，全身都行李都在她身上。现在回去，也就带着一个小包袱。徐凯丰就更别说了，什么都没有。至于沈清瑶，最大的行李就是沈东升了。三个人算是简装出行。除了沈清瑶带了不少钱，三个人身上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值什么钱。这也是唯一一次，乔玉芬没给他们带很多东西。三个人轻松上了火车，回到西安。这条路上，沈清瑶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次了。她已经对沿途的风景都熟悉了。走出火车站，沈清瑶就见到了江峰。他站在人群中，身姿挺拔。只是看侧脸，还有一点像江砚。沈清瑶对着江峰招招手，“爸！”她喊了一声，江峰听见后耳朵敏锐地动了动。像在定位一样，江峰最终看见了沈清瑶小跑过来。“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到就一直守在这。”听见江峰的话，沈清瑶良心过意不去。江峰想帮他们拿东西，见三个人都没什么东西。“江叔叔！”蒋玉婷露出几颗大牙站到了江峰的面前，江峰看了一眼，换上另外一个笑。“我看你怎么还胖了些呢？”“在BJ吃了什么好吃的，看起来是胖了啊。”江峰觉得还不够，还不断强调着。他没注意到的时候，蒋玉婷的心已经悄悄碎了。她一直觉得自己没什么变化。

第297章 有鬼

沈清瑶和徐凯丰都察觉到蒋玉婷情绪的变化。沈清瑶把江峰给拉到面前来，叫上江峰赶紧走。“爸，妈呢，她怎么没来接我啊？”“她脚扭着啦，我让她自己车里休息，她一开始还不乐意。”说着，江峰就叹口气。听见谢美依脚扭了，沈清瑶的新悬了起来。“怎么好端端就脚扭了？”她追问，开始猜测是不是因为自己叫谢美依帮忙跑上跑下才扭伤的脚。“谁知道她呢，某天晚上起床上厕所，非说窗外有人在飘，吓了一跳呗。”听见这话，沈清瑶当即就觉得有点瘆人。当她一回头，徐凯丰和蒋玉婷两人走在后面不知道在说什么。蒋玉婷撅着嘴，嘴巴上可以挂一个油瓶。沈清瑶顿时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你真的没变胖，真的，江叔叔说着开玩笑呢。”“江叔叔从来不撒谎，他那么久没见到我了，他说得看到是实话。”“江叔叔口直心快嘛，你别跟江叔叔介意啊，你真的没有变胖。”徐凯丰解释着解释着，没注意到脚下的石头。他不小心就被绊了一跤，往前方倒。蒋玉婷伸手去抓，没抓到。好在江峰一回头抓住了徐凯丰这才没让他结结实实摔下去。“你们两个还说呢，还不饿？”江峰把徐凯丰给扶稳了，对着两个人压低声音。两个人只能连连点头。上了车，见到谢美依，她的脚踝肿得很明显。沈清瑶见了都觉得有点胆战心惊。“妈你这怎么弄成这样的，看了医生没有？”谢美依见到沈清瑶，忙着亲热还来不及，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脚伤。“看了看了，还针灸了，反正什么办法你爸都给我试了。”她凑近沈清瑶，拉着沈清瑶坐下。一辆车，塞了五个人。江峰在前面开车，听着后座的三个女人一路都在聊天。如果车上没有沈东升的骨灰，气氛会更好。车子开进了青潭，熟悉的鸡鸭鹅味道又扑面而来。蒋玉婷捂住嘴巴，顿时觉得自己呼吸不畅。沈清瑶怕她怀孕的事情呗发现，手动把车窗给摇上。味道消散了很多，蒋玉婷的胃里也舒服多了。大概是蒋玉婷的呕吐声吸引来了谢美依的注意力。谢美依的眼神一直落在蒋玉婷的身上。她打量着她，看得蒋玉婷如坐针毡。她跟谢美依打了招呼，谢美依的眼睛却突然间亮了一下。捕捉到蒋玉婷不安的情绪，沈清瑶转移着谢美依的注意力。“妈我们吃什么啊，我都快饿死了。”“回家吃，妈给你做了我的拿手菜，你爸也做了一个汤。”“行，吃什么都好。”沈清瑶笑着答应。车子开到江家门口，沈清瑶抱着沈东升放在了一旁。洗手吃饭，之后再谈正事。先做好的饭菜已经凉了，谢美依就又热了一次。沈清瑶在厨房帮忙，谢美依就突然间凑到沈清瑶的身边去。“蒋玉婷怎么胖了那么多，她怎么好像胖的有点不对劲呢？”沈清瑶原本还在数着筷子，手一哆嗦。怎么这些人都看出来了？沈清瑶笑一笑，“妈，胖了就胖了，你咋还说这种让她觉得难过的话呢。”“不告诉她，就是咱俩私下聊一聊嘛。”谢美依压低了声音，也生怕别人听见。把菜给热一热，这个沈清瑶还是能做的。她让谢美依坐在一边，自己在厨房里面捣鼓。外面的徐凯丰和江峰一时半会还真的不知道去了哪，倒是蒋玉婷坐在沙发上摆弄着电视机。这会的信号不好，蒋玉婷不停拍着电视。“怎么光胖肚子了，还有脸上也胖了不少，不像单纯胖了，倒像是怀孕了。”谢美依低下头嘀咕，就好像很随口一说。沈清瑶的心悬了起来。这话一说出口，沈清瑶都快要流汗了。谢美依见沈清瑶的反应这么不自然，刚想追问，就听见蒋玉婷也喊了一声。“鬼啊！”蒋玉婷的声音喊的有点凄惨，沈清瑶丢下了锅铲就跑了过去。“什么鬼，怎么了？”短短的一段路，沈清瑶却吓得不行。她第一时间在乎蒋玉婷有没有问题，然后才是看向蒋玉婷说有鬼的方向。那边是一扇小窗，推开门就是别人家的菜地。按道理来说，不应该会有什么东西。沈清瑶打开窗户，只看见外面漆黑一片。“刚刚外面有一个女鬼飘过去，真的有！”蒋玉婷被沈清瑶安顿在了座位上，她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沈清瑶被蒋玉婷的话弄的心里发毛。尤其是当她吓到了江峰说得那句话。谢美依就是因为见到了女鬼才扭伤了脚。一阵风吹过，沈清瑶当即就关上了窗户。她感觉到手心在出汗，却强装镇定。“瞎说什么呢，哪来的鬼！”“就是外面有人的稻草人上挂了个袋子。”蒋玉婷确实放声大哭，“绝对不是绝对不是，那个鬼在动！”她的尖叫声吸引来了谢美依的注意力。谢美依拖着自己一瘸一拐的双腿靠近。“是不是一个长头发的，感觉有点胖的女人？”谢美依面色凝重，握住了蒋玉婷的手。蒋玉婷大叫一声栽进了谢美依的怀里。“谢阿姨，真的有鬼，真的有鬼！”“你们别住在这了，你们去我家住吧，我不想待在这里了。”她的哭声越来越响亮。沈清瑶扶额。她不知道到底是两个人的错觉，还是怎么样。总之，她们都见到了同样一只鬼。沈清瑶当下心乱如麻。“怎么了，怎么了？”徐凯丰小跑回来，手上还提着一桶酒。沈清瑶这才意识到，江峰带着徐凯丰去搬酒了。“有鬼，真的有鬼啊！”蒋玉婷从谢美依怀里出来，梨花带雨地看着徐凯丰。徐凯丰着急忙慌把酒桶给放下，不断安慰蒋玉婷。说有鬼，他自然是不信的。只是当江峰进来的时候，面色却格外沉重。他这辈子也不信这些鬼神，但是先是妻子见到了，又是蒋玉婷。两个人总不能同时胡说。就连沈清瑶现在也有点不太确定了。“我们先吃饭吧。”沈清瑶指了指餐桌，示意大家都坐过去。

第298章 见鬼了？

见过了鬼，蒋玉婷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再吃饭。她坐在座位上都在瑟瑟发抖。沈清瑶看了她好几眼，在蒋玉婷的身边坐下。谢美依今天做汤的时候放了一些薏米，沈清瑶给蒋玉婷装了一大碗。据说薏米汤能安神。沈清瑶看了一眼，蒋玉婷却依旧是惊魂未定的样子。她吃不进去一点东西。再在这里待下去，沈清瑶快觉得蒋玉婷要把自己给吓死了。想起自己回来的时候把家里的钥匙也带了回来，沈清瑶把钥匙交给了徐凯丰。“你带着她住到我家去吧，家里啥东西都可以用。”沈清瑶叹口气。她想起家里的东西自己还没怎么用就去到了BJ，也开始心疼了。“记得，小点心啊。”徐凯丰应下，接过钥匙把蒋玉婷给带走。蒋玉婷看见外面一片漆黑，原本答应了离开又回来了。“瑶瑶，我不敢，我不要一个人走，我不要！”见到蒋玉婷这样，沈清瑶就只剩下无奈。徐凯丰那么大一个男人站在那呢。他自己也感觉被蒋玉婷忽视了，徐凯丰走上前去安抚蒋玉婷的情绪。蒋玉婷就是把头紧紧埋在沈清瑶的胳膊上哪也不愿意去。原本吃饭的时候一家人就紧张兮兮了，现在被蒋玉婷这么一弄，大家更是心里不是滋味。江峰本来不信鬼神，被这一屋子人弄的也渐渐信了。“这房子，该不会不干净吧？”“瞎说什么呢，心中有红色怎么可能会见鬼！”江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江峰和谢美依在这住了很久了。江砚还没出生，他们就住在这。街坊邻居都熟悉，这附近就是哪有一块石头有根草他们都清楚。闹鬼，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谢美依本是不信的，奈何那天晚上看的实在是太真切了。她很清晰地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是透过窗户，看见的那个影子和鬼没什么区别。谢美依想起那天晚上还在心悸。她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想起了那天。“老江，明天还是去找个人来看看算了。”“那哪行啊，明天咱都得跟着瑶瑶忙活一天，我一个军人也不许搞这样的啊。”说完，谢美依的眼神就暗淡了。她并不是非要搞这些仪式，只是这是自己的家。谁不希望家里平平安安的呢。谢美依也只是希望沈清瑶回家的时候能安安心心住下。她也希望如果哪天江砚回来了，家也还是温暖的家。想到这，谢美依的眼眶就泛红。江峰见了，连连叹气。“找个人来看看就看看嘛，你也别哭啊。”谢美依突然间哭了，害怕着的蒋玉婷也跟着哭。大晚上的，两个字一个低声抽泣，另一个放声大哭。画面还怪瘆人的。沈清瑶鸡皮疙瘩起来了，也只能一个个劝。徐凯丰劝蒋玉婷，江峰劝谢美依。等这两人的情绪好不容易被安抚了下来，饭又凉了。大家显然都没什么心情吃了。江家房间多，蒋玉婷说什么也不肯回家更不肯住到新房去。那就只能在江家挤一挤。沈清瑶和谢美依去铺床，给两人一人收拾出来一个房间。沈清瑶住在了有江砚气息的房间里。这个房间，她是熟悉的。但是也是陌生的。江砚的房间是江家视野最好的一个房间。没什么遮挡，眼前能看见的位置很多。沈清瑶站在窗户看了一会，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她心里还惦记着谢美依和蒋玉婷看见的那个鬼。沈清瑶看了好久都没看见这个所谓的鬼。她转念一想，谁家鬼等着被你看见呢。沈清瑶刚刚躺在床上，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这是默认了有鬼的意思。沈清瑶深呼吸一口气，用被子把自己给包裹了起来。她刚刚躺下，甚至快要睡着的时候，沈清瑶仿佛听见了什么动静。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钟。还不到十二点呢。原来自己一直都没睡熟。沈清瑶从床上坐起身，随后就听见了什么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聚精会神，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动静越来越靠近，沈清瑶的面色变得凝重。她死死盯着门，甚至还没来由紧张。沈清瑶很少手心出汗，她现在却紧张到不行。隔壁住着的是蒋玉婷和徐凯丰，要是喊一声，他们会听见的吧？又或者，会有人来救她吧？沈清瑶当即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她在房间里面寻找着趁手的东西。房间里面除了都是书，没什么再趁手的了。剩下的就只是像枕头这样绵软的东西。沈清瑶当即说不出话来，倒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江砚一个军人，房间里面放那么多本书干什么。沈清瑶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书，踮起脚尖慢慢摸索到了门边去。她靠在门后。只要这扇门一打开，沈清瑶就敢用这本书最硬的地方敲在这人或者鬼的身上。只是希望这对鬼也有用。门口的动静更大了。甚至，沈清瑶能明显看见有一片黑影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她举起了书本。房间的门锁坏了，这扇门只需要被打开就可以了。沈清瑶听见了锁芯转动的声音。她那一瞬间产生了对门外发出声音的是人是鬼的怀疑。但是理智还是被恐惧给驱散了。沈清瑶举起书的手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将书背狠狠砸去。她害怕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甚至连眼睛都是闭上的。只是下一秒，沈清瑶就听见了很粗重的喘息声。沈清瑶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握住了。是很温暖的感觉。是人的体温！沈清瑶的心一颤抖，她睁开眼睛。这个过程沈清瑶格外的小心翼翼。直到看清了眼前的人。“瑶瑶，你不睡觉，拿本书站在这干什么？”是江砚。沈清瑶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把书本给抛开，跳到了江砚的身上。“江砚你怎么回来了，你干什么吓我，你知不知道蒋玉婷和妈都说家里有鬼！”“她们都说见到了一个胖胖的女人，还是长头发，我都快被吓死了！”沈清瑶的声线在颤抖，江砚搂紧了沈清瑶。“沈东升死了，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第299章 是江砚还是鬼？

江砚心疼地摸着沈清瑶的额头。他把门给关上。“我特地赶来回来，还有你哥也回来了。”“我哥？”沈清瑶还沉浸在见到江砚的喜悦之中，下一秒就听说沈清业也回来了。沈清瑶从江砚的身上下来，她急着出门。“我哥呢？”“我哥是回家了还是去哪了？”沈清瑶追问，着急往外走。江砚却沉声拉住了沈清瑶。“瑶瑶，给你哥一点时间。”他轻轻开口，语速平缓。沈清瑶这才意识到，她拥有的情感并不像沈清业那般复杂。沈清业是一个细腻的人，但是她不是原来的沈清瑶。哪怕沈东升这辈子做错了很多事情，他们终究有这一层血缘关系。那天，原身的难过，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沈清瑶说不出来。她垂着头，这一瞬间又怨恨自己冷血无情。杜棠没离世的时候，沈清业比沈清瑶多享受了两年家庭的幸福。他对这个家的变化最有发言权。沈清业难以接受沈东升的离世，大概也说的通。“江砚，你觉不觉得我很冷血？”“谁跟你说了什么吗？”江砚把沈清瑶给圈在怀里，听着她闷闷的声音。沈清瑶抿唇，半天开不了口。哪怕没人说，她猜测也肯定会有人这样评价她。至少，沈东升的那帮亲戚自然会这样说。就像沈梦怡说的，沈东升怎么对她的，这帮亲戚也会怎么看待她。沈清瑶觉得不假。这一瞬间，她已经产生了不想再面对第二天的感觉。时针恰好就指向了十二点。沈清瑶看了一眼，哪怕再不想面对，第二天还是到了。她叹口气，栽在江砚的身上。沈清瑶躺了好一会，最后才想起一件事。她面色凝重看向了江砚，“你就这样回来，那边没事吗？”“我能回来，那自然是没事。”沈清瑶点点头，声音渐渐减小。“真的没事吗，你怎么把我哥给弄回来了？”“其实我不想让我哥回来。”“他那么远来一趟又回去，我不想折腾我哥。”沈清瑶说完，看向江砚。刚刚的灯光太昏暗，沈清瑶根本没注意到江砚脸上长出了那么多的胡茬。“你多久没休息了？”“或者说，你多久没照过镜子了？”她摸了摸江砚的胡茬。他的胡子硬了很多，摸起来都有点扎手。“你怎么还变糙了一点？”江砚抓住沈清瑶的手，让沈清瑶别乱摸。“赶紧睡，我偷偷回来的，爸妈还不知道呢。”江砚从床上起来，拿起衣服往浴室走。沈清瑶看向江砚的步伐，好奇江砚怎么进来的。她明明就把家里面的门给锁了起来。“你怎么进来的，家里门不是都从里面锁了起来吗，谁给你开门的？”沈清瑶追了上去，把灯给打开。江砚只是开了一个小灯，“我从菜地那边过来的，爬窗户。”听见江砚这么大一个人是爬窗户进来的，沈清瑶就觉得好笑。她靠在墙上，“你不怕卡在那窗户上啊？”“你直接喊我们开门不就可以了？”沈清瑶追问，江砚已经关上门进了浴室。他把水声给调得很小，沈清瑶还在外面不断说话。“你要是被卡住了，第二天我们一家人都能见到你被卡在这里，到时候多好笑啊。”江砚勾唇笑一声，没接话。沈清瑶知道江砚听见了，没等他回复就开始说起下面要说的话。沈清瑶最想分享的就是蒋玉婷被鬼给吓到的事情。“我跟你说，当时我和妈还在厨房，妈在跟我说蒋玉婷是不是怀孕了，给我吓得啊......”“突然间，蒋玉婷就叫了一声，我跑过去她在地上哭，那时候家里都没人，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蒋玉婷指着靠近菜园那个窗户说那有鬼，那菜园那边......”说着说着，沈清瑶就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她能感觉到周围的灯光似乎暗了一些。沈清瑶瞬间想到了蒋玉婷和谢美依的话。她们都是从菜园子那边的窗户见到的鬼。那可是鬼的刷新点啊。然而，江砚就是从那进来的。沈清瑶吓得后退了一步。“江砚？”她试探性开口。江砚把水关掉，“嗯？”听见江砚的回答，沈清瑶就更加紧张了。她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自己完全靠在了墙上。冰凉的墙壁让沈清瑶就只剩下了害怕和恐惧。她在怀疑，里面这个江砚就是鬼变得。沈清瑶不敢再发出声音，想去敲开徐凯丰的门。听见沈清瑶的声音，却没得到后面的回复，江砚提高了声音。“瑶瑶，怎么了？”“瑶瑶？”浴室的门栓有打开的声音，沈清瑶撒腿就跑。她刚想敲门，江砚就打开门露出胸膛站在原地。“瑶瑶？”江砚身上带着热气，眼底都是一片雾气。沈清瑶咽了咽口水，僵硬地转过身。“你到底是江砚还是鬼啊？”江砚轻笑一声，“你刚刚被吓到了？”“我要是是鬼，你现在会不会尖叫？”江砚的声音传来，他还迈开腿往前走。沈清瑶吓得连连后退。偏偏她退无可退。江砚大长腿一迈，在靠近沈清瑶的时候就捂住了沈清瑶的嘴巴。沈清瑶的眼神里面就只剩下了恐惧。“你别杀我，别杀我......”她求救的声音传来，却感受到眼前的“鬼”炙热的体温。江砚掐住了沈清瑶的脖子。她低头看了一眼，这是江砚没错。见到沈清瑶真的害怕了，甚至怕到开始颤抖，江砚的玩味也上来了。他的食指轻轻在沈清瑶的喉咙划过。沈清瑶每次一咽口水，都能感受到江砚的指尖。江砚突然间俯身，沈清瑶闭上眼睛做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我看你还是不够累。”男人磁性的嗓音传来，沈清瑶这才如释重负睁开了眼睛。就在沈清瑶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江砚又掐住了沈清瑶的脸颊。她被迫撅着嘴，江砚把自己的身俯得更低。“现在，你说我是鬼还是江砚？”熟悉的感觉和熟悉的气息。沈清瑶没办法再怀疑这是鬼还是江砚。她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很荒谬。

第300章 一切从简

江砚身上的热气消散，体温似乎也变得没有那么炙热。江砚松开了沈清瑶，在黑夜中注视着她的眼睛。“你想到什么了？”“你说菜园，我还以为那是鬼的刷新点呢。”江砚歪头，不解地看着沈清瑶。“乔先生对你做了什么，你的想法这么天马行空了？”沈清瑶拍开江砚的手，一张脸又红又白的。脸红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想法荒谬。至于脸白，则是难为情。甚至还是刚刚真的被吓到的余悸。等两个人再次回到房间，沈清瑶就像一个树懒一样赖在了江砚的身上。江砚一动不动，听着沈清瑶把故事给讲完。在沈清瑶看不见的地方，江砚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邃。沈清瑶的故事讲完了，江砚偏头在她头顶落下一吻。“讲完了？”看了看时间，凌晨一点了。沈清瑶点点头，把被子给两个人盖好。“讲完了，快睡吧，妈还说明天找人来看看呢。”“驱鬼的？”江砚听后嗤笑一声。他鲜少这样，沈清瑶也没听见江砚笑出声几次。只能说，江砚还是一个体面人。“大概吧，睡吧睡吧。”沈清瑶靠在了江砚的胸膛上。江砚没穿上衣，沈清瑶只觉得他的肌肉有点硌得慌。她原本还很享受江砚的体温带来的感觉，随后又转身自己找了一个角落睡过去。江砚默默靠近，手臂将沈清瑶给圈在了怀里。“你是不是在背着我偷偷减肥啊，枕着你睡硌得慌！”沈清瑶嫌弃一声，江砚停顿片刻。察觉到身旁的人没了动静，沈清瑶转身正想解释。她一扭头，从江砚的眼神里面读出了不对劲。江砚将被子扯过来盖在两人的身上。“我现在不折腾你，快睡，”沈清瑶不解。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江砚的眼神怎么好像透露着欲望？沈清瑶吐了吐舌头，主动靠近江砚。夜晚，江砚的呼吸渐渐变粗。沈清瑶这一夜却睡得出奇地好。第二天一觉睡醒，沈清瑶是被楼下的动静给吵醒的。等她一摸被子，身边的人就好像已经消失了一样。沈清瑶开始挠着自己的头，回忆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如果不是那个吻格外地真实，沈清瑶还真的会怀疑昨天晚上见到的那个是鬼。“你这臭小子，回来也不说一声，大早上的把你妈给吓死了知不知道！”“回个家你这是要把家拆了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找人安个窗户多难找人！”“嘴巴没长吗，不知道叫开门，你把窗户还给拆了！”听着下面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沈清瑶知道自己不能再睡了。她从楼上下去，却见到江峰拿着鸡毛掸子。江砚不动声色站在一边听训。至于谢美依，她则是坐在沙发上给自己舒缓。看起来，谢美依就像刚刚被吓了一跳狠的。江峰看了一眼谢美依，拿起鸡毛掸子就要下手。沈清瑶赶紧冲了过去。“爸，早上好啊。”接到鸡毛掸子的同时，沈清瑶对着江峰笑了一声。江峰原本想用力，这一瞬间几乎就把鸡毛掸子给撇了。沈清瑶紧紧抓着鸡毛掸子塞到自己的身后。“瑶瑶，睡得咋样昨天？”江峰脸上带着一丝尴尬的气息。扭头看向江砚，江峰的眼神里依旧是一脸的幽怨。沈清瑶挤出一个微笑，“挺好的爸，真的挺好的。”“这臭小子，把窗户给拆了，一大早地估计自己在那想着怎么弥补呢！”江峰说着情绪激动，却因为沈清瑶在这而无可奈何。他一屁股就坐在沙发上，瞪着江砚。沈清瑶推了推江砚的胳膊。“你好端端的，拆什么窗户啊，真的是，难怪爸生气了。”沈清瑶一扭头，看向谢美依。“妈，你现在怎么样，没吓着你吧？”谢美依这才有一点反应，涣散的眼神也渐渐凝聚在了一起。“你回来就回来，有门不走爬什么窗户。”谢美依数落了一句，没再继续往下说。沈清瑶也连连点头表示认可。江砚看着沈清瑶挤眉弄眼的。大概意思是，我站在爸妈这边骂你了，他们就不会打你了哦。江砚差点没忍住就要笑出声。江峰见江砚还想笑，怒火差点就又蹿了上来。好在沈清瑶站在了江峰的面前挡着这才没让父子俩的矛盾进一步升级。楼下的动静自然也吸引来了楼上的两个人熟睡的人的注意力。徐凯丰和蒋玉婷一前一后下来，每个人见到江砚的反应都差不多。先是愣一会，然后再是笑出声。和江砚寒暄两句，又听一下江砚爬窗回来的故事。趁着这个时间，江峰把早餐给端了出来。因为不知道江砚回来了，粥也没煮那么多。原本算好的一人一碗，现在变成了一人半碗多一点。好在桌上的馒头还是管够的。正吃着早餐，门口就突然间来了人。一个穿的有点破旧，但是胜在衣服干净的人走了进来。“是不是你们家办葬礼啊？”“是。”沈清瑶这才想起来沈东升还在桌上摆着。来人叫缺牙叔，当地的人都这么喊。谢美依见到缺牙叔来了，塞了两个馒头和一个红包过去。“是我们家，只是我们不打算大办，就是简单搞一下就可以了。”沈清瑶连连点头。人生有两件大事最花钱。结婚和办葬礼。若是钱花多了，沈清瑶更加不可能从沈梦怡家拿到钱了。她也只想一切从简。那种什么守灵三天三夜都，沈清瑶觉得自己没有功夫来弄了。她只想让沈东升回到青潭，让他长眠于此就够了。缺牙叔开始算着一笔账。哪怕只是简单搞一搞，也要不少钱。沈清瑶越听这个数字越觉得揪心。她现在的工资虽然比在厂里高一点，但是也没到去抢银行的程度。想起高书桓，沈清瑶倒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去抢银行了。她笑一声，有些无奈。“没事，不管多少钱，只要我们觉得良心过意的去就行。”沈清瑶一听，看向了江砚。她眼神里面带着埋怨，就连语气都激进了些。“沈东升压根就没给我花过那么多钱，我和我哥是靠外婆拉扯大的！”

第301章 要账

“没错。”沈清业的声音传来。他出现在了江家的大门口。他穿着一整套的黑色，沈清瑶见了还愣在了原地。“哥！”沈清瑶急得绕开了所有人，走到了沈清业的身边抱住他。沈清业被沈清瑶扎扎实实撞了一下，笑着向后退。他一只手拦着沈清瑶，双腿又用力绷着。“这么大个人了，江砚还在这呢。”“江砚在就在啊，你是我哥！”沈清瑶闷闷的声音传来。见到沈清业，她是激动的。但是当沈清瑶抱住沈清业的时候，才发现他瘦了很多。之前沈清业虽然做的是一些体力活，但是乔玉芬时不时会送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去。沈清业虽然工作辛苦，但是伙食也跟得上。不至于一点肉不涨。现在沈清瑶再摸着沈清业，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骨头。沈清瑶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部队把沈清业给摧残成了什么样子。不是说他不用那么辛苦吗？沈清瑶的的声音哽咽，“哥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听见沈清瑶的哭声，沈清业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他没料到沈清瑶会哭。他的想象中，他们的见面应该是高兴的。至少，沈清瑶见到沈清业的时候应该是笑着的。想到这，沈清业就觉得自己有点失败。他叹口气，“瑶瑶，你再哭下去，等沈东升办葬礼的时候可就没有眼泪了。”听见这话，一屋子人都笑了出声。沈清瑶顿时觉得不好意思，从沈清业的身边走开。她退了两三步，沈清业的视线却依旧紧紧落在沈清瑶的身上。“江砚带着我一起回来的，你当时怎么也不告诉我这件事？”沈清瑶双手揉搓在一起，“我不想麻烦你跑来跑去，这件事情我可以处理好。”“只要你以后不怪我。”说着，沈清瑶的声音就变得更小了一些。江砚指了指一个位置，沈清业自然坐下。他当然不会怪沈清瑶。这些年，沈东升做了什么，兄妹俩都有目共睹。他和沈清瑶是有共同经历的人，也是带着杜棠遗愿的人。桌上还摆着缺牙叔开设的单子，沈清业只是匆匆忙忙看了一眼。“这是葬礼要用到的？”缺牙叔一点头，在原来的基础上又加了一些东西。沈清业抢过单子来，一只手挡住了缺牙叔想把单子抢回去的心。“我们的预算就是二百块钱，这个葬礼怎么办，你自己看着办。”“你这些单子上面写着的东西，我认为我们根本就不需要。”他指了指，眼神里带着一丝杀气。江砚看了一眼单子上的东西。他对这些不懂，就算谢美依和江峰都不太了解。这种事情，一般都是懂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沈清瑶不曾想自己居然还会被坑，她顿时就急眼了。“缺牙叔，你这人要是这么不厚道，我找人把你写进报纸里面啊。”缺牙叔一听，马上就答应可以改。沈清瑶看着他缩减了不少东西，账单上的数字也渐渐就变得好看了起来。确定了账单，几个人把单子上的东西一分各自去采购。蒋玉婷还怀着孕，沈清瑶就没给蒋玉婷分采购的任务。她现在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去要钱。江砚和沈清业一起出的门，顺路把沈清瑶和蒋玉婷给送到了沈家的楼下。沈清瑶和蒋玉婷一下车，江砚就叫住了沈清瑶。他的眼神里面满是担忧。“瑶瑶，你真的不需要我们陪你上去？”江砚歪着头，眼神里面好像带着一丝期待。沈清瑶也反应了一下。她比之前还要了解江砚江砚一旦这么问，就是希望沈清瑶能主动开口。但是，这件事情带个男人还真的不方便。毕竟又不是应对像高书桓那样的人。沈清瑶靠近车窗，“等我需要用到你的时候，我会找你的，我第一时间找你哦。”说完，沈清瑶就拉着蒋玉婷上楼了。江砚连再说句话都间隙都没有。见到江砚吃瘪了，沈清业眉毛一挑。“怎么样，这种感觉不好受吧？”“瑶瑶是越来越独立了，也不知道是谁的错。”江砚低声念了一句，两个男人四目相对的瞬间都透露着一些无奈。沈清业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包烟来，问江砚抽不抽。江砚摆摆手拒绝，完全把车窗给放了下来。沈清业抬抬手，示意他把车窗给摇上。“之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最近才确定的事情。”“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后悔。”他自顾自说着，完全没看江砚一眼。江砚只是看了一眼那包烟，“我也不会后悔。”“只是我希望我在的时候，她可以学会依赖我。”沈清业在江砚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把车给开了出去。两个人心里只想着解决当下的这件事。江砚还在想，家里的那只鬼，到底是谁。窗户是他早上拆掉的。没别的想法，只是单纯想看看，没了这个窗户，见到的是人还是鬼。虽然一大早就被江峰给教育了一顿，江砚也没解释。这一屋子人都特殊着，怕的怕，怀孕的怀孕，还是别再吓到了。车子越开越远，沈清瑶站在楼上见到两人走远了才敲开沈家的门。来开门的人是王桂花。只是王桂花带着很强的警惕。她只是开了一个小角让自己看清外面的人是谁。沈清瑶见状和蒋玉婷一起把门给推开。两个人冲了进去，王桂花随着门差点没被带走。“你们干什么啊，沈清瑶你是土匪吗？”“我来要账的我不有点架势，倒是你，心虚什么啊？”沈清瑶低头看着半坐在地上的王桂花，顿时就笑出声。王桂花的头发白了不少。多久没见了？大概一个月吧？虽然不知道王桂花经历了什么，但是沈清瑶也只是想来要账，而不是来查案。“沈梦怡呢？”“不自在家。”王桂花从地上爬起来，整理着自己的发丝。她什么时候开始要体面了？沈清瑶假装同意，点了点头。“那啥时候回来呢？”王桂花见沈清瑶坐下了，砖头看向蒋玉婷。“我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要是不怕等就一直坐着！”

第302章 装可怜

“欸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们俩可有的是时间哦。”蒋玉婷也一屁股坐下。她带着窃笑看着王桂花。两人都有一种无赖的样子。“那沈梦怡不在，陆少君呢，你的好女婿呢？”“也不在！”提到陆少君，王桂花就好像来了火气一样。哦，这是有情况啊？沈清瑶眯起眼睛，打量着这个家。没什么特别的，还是和之前没什么变化。除了家里的全家福被拆了下来。不对，应该是这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沈清瑶大概扫视了一圈。家里已经没有关于沈东升的东西了。“沈东升才死，你们动作就这么麻溜把他的一切东西都丢了？”“难不成等你回来收拾吗？”王桂花坐在沈清瑶的对面，眼神看向别的地方。她双手一直揉搓在一起，好像很紧张一样。沈清瑶看出了王桂花的不自在，但是更好奇他们匆匆忙忙回到青潭村干什么。沈清瑶的视线让王桂花觉得不舒服。她好几次想着站起来走，最后又因为沈清瑶在这里而选择了坐下。随着时间推移，王桂花是越来越着急。她不停看着时间。蒋玉婷发现了王桂花的小动作，暗戳戳向沈清瑶示意。沈清瑶点点头，两个人叫王桂花再去泡一壶茶来。“你们还喝，你们都喝了多少了？”王桂花尖叫了一声，怎么都觉得说不过去。她嘴巴张大，就差没叉腰了。蒋玉婷率先白了她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开口。“你管我们呢，你又不把钱给我们，我们喝点你的茶怎么了？”两人的话让王桂花吃瘪。她只能老老实实再去烧一壶水来。沈清瑶看了下时间。三个人愣是在这屋子里面耗费了好几个小时。沈清瑶想着，江砚和沈清业一个快来了。话音刚落，沈清业和江砚就带着两三个人进了家里。其中一个人，还抱着沈东升的骨灰。一进门，沈清瑶就张罗着把沈东升给摆在了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沈清业还专门找人做了遗照。这下，都齐全了。等王桂花听见动静出来的时候直接破破口大骂。“死人的东西，你们放我家干什么？”“现在就是死人的东西了，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沈东升的，那你怎么不离得远一点呢？”沈清瑶叉腰，指挥大家怎么摆东西。沈清业抱着一大束白花站在门口，王桂花压根就没看见她。她不想让这白花进家里，推着沈清业出去。白花一移开，见到沈清业的脸王桂花就吓得连连后退。“沈清业你你你......”“我怎么了，你见到我，很意外？”沈清业向前走一步，抬起头看向了她。王桂花几乎是舌头打结，“你”了一个半天却什么都没说出口。“瑶瑶，这个放哪？”身后的江砚也带着东西进来。这是上香的东西。沈清瑶看了一眼，家里哪有位置就放哪。最主要是，要把所有东西都摆出来。最好是把整个客厅都塞满。让人一看就知道这家里在办丧事。王桂花反应过来沈清瑶的用意的时候早就气得不行了。她想去把这些装饰都拆下来，沈清瑶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你住的房子是我爸的，这破房子我不跟你争。”沈清瑶在她耳边低声说话，随后拿着单子在她耳边晃了晃。“我只要这些钱。”王桂花一听，内心纠结万分。现在别说是钱了，她就是一个钢镚都拿不出来。王桂花就差没给沈清瑶跪下。然而，就算她跪下，沈清瑶也依旧会要这笔钱。该她的，一分钱都少不了。反正两家人都存在就是互相折磨。既然你不折磨我，那就让我折磨你。沈清瑶想到这，眼神更加坚定。王桂花依旧不愿意出钱，沈清瑶点头表示赞赏。花圈全都搬了进来，也有不少的邻居看了过来。纺织厂大院里住着的大嘴巴是越来越多了。沈清瑶只是匆匆忙忙看了一眼，前一年最大的嘴巴估计是去世了。她还有点遗憾，随后招来了第二个大嘴巴。“婶子，我家这段时间办丧事，还得麻烦您带着人来哭一哭，白天晚上都哭。”“你若是办不了，你就找人办，总之我要能哭的不停的，钱到时候好商量。”沈清瑶拿出了些定金来交给婶子。婶子粗略数了数，眼睛里面就只剩下钱。“这事包在我身上了，要不要看看属性什么的？”沈清瑶摇摇头。这个葬礼是办给活人看的，要看这些干什么。当初杜棠的葬礼连这十分之一都没有。沈清瑶心里不免痛了一下。她对着婶子笑一声，“婶子，现在我爸走了，这院子里我最信任的就是您了。”“您看着我长大，我妈之前也常说您好，现在......”沈清瑶说着说着还挤出来几滴泪。像王桂花这样的人，大院里的人虽然都认识她。但是她也和不少人闹过矛盾。不是今天偷了谁的盆去用就是明天占了别人洗衣服的地方。再不然，打热水还要插队。婶子们最爱计较的就是这些事情。听见沈清瑶的话，大家自然脑补了很多。沈清瑶还记得自己去BJ的时候这楼里的人说的都是些不看好的话。现在，他们收了沈清瑶的好处，风口一下子就变了。“你妈在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是个好人，你和你哥指定也不会差！”“你看你现在，在BJ混的多好，你哥也是，一表人才的，我这次指定给你们办好了！”婶子见沈清瑶可怜，怜悯的心都上来了。沈清瑶的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关上了门。王桂花见一屋子的人都是沈清瑶的人，顿时就感觉有些无力。“王桂花，钱什么时候给啊？”“葬礼都快办了，你不给钱说不过去吧？”沈清瑶把单子拍在了桌上，王桂花这才拿起来看。算上零零总总，居然有两千块钱。沈清瑶瞥了一眼账单，顿时有些心虚。其实真和沈梦怡一人出一半的话，是要不了那么多钱的。只是沈清瑶想到沈梦怡占了不少好处，写着写着就忘情了。这个数字也越来越假。

第303章 房子所有权

反正，这家人也看不出来。但是沈清业看出来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沈清瑶把数字给改了。沈清业默不作声，嘴角带着一个笑。沈清瑶还怕自己不正当的行为被沈清业嫌弃，谁知道却见到了一个嘴角带笑的沈清业。沈清瑶顿时就像被鼓舞了一样。她叉着腰，再一次催促王桂花去把沈梦怡给找回来。“瑶瑶，人都通知了，他们等会就来。”江砚在沈清瑶耳边说话，沈清瑶顿时满意地点点头。“今天晚上，你们想在家干什么？”“守灵啊！”沈清瑶笑一声，“你该不会连丈夫的灵都不愿意守吧，这说出去，你也不怕被议论啊？”蒋玉婷很久没开口，一开口也是对沈清瑶表达附和。“就是就是，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你给淹死！”王桂花两眼一黑。她指着沈清瑶，“你这简直就是胡闹，我家里有孕妇你怎么可以把灵堂布置到家里来。”沈清瑶听后对着王桂花吐了一口口水，“就你家屁事多讲究多，你这要是真的论孕妇，我等会就去给你拉一个来！”王桂花没料到沈清瑶这么豪放了，一口唾沫星子扎扎实实就接住了。她来不及嫌弃，就听见楼下顿时就锣鼓喧天。沈清业打开窗户，“来了，沈东升的亲戚都来了。”几个人同时透过窗户向下看。乌泱泱的来了一片人。这些大多数都是一些工人，可能厂里才刚刚下班就急着跑过来。沈东升家兄弟姐妹多，其中的一哭，其他的几个也哭了。还没进家门呢，几个人就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沈清瑶都产生了让她们来哭丧的想法。哀嚎声传来，沈清瑶也开始酝酿情绪。她歪头看向了江砚和沈清业，示意他们要开始表演了。江砚的视线跟着沈清瑶动。在这帮人走进大门的第一时间，沈清瑶也跟着嚎啕了起来。大概是惺惺相惜。这帮人平时虽然不喜欢沈清瑶，奈何沈清瑶的哭声大。谁都注意到了沈清瑶，还主动上前握住她的手才哭。“瑶瑶，你爸这人没福气啊，你和你哥都混出名堂了就死了啊！”“你爸一辈子都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得了中风怎么去BJ都治不好啊，真是命苦啊。”“二弟，大哥来看你了，大哥来晚了对不起你啊！”沈清瑶擦了擦眼角的泪，捏紧了这些叔叔婶婶的手。“姑姑，你们来给我爸上柱香吧......”说着，沈清瑶还哽咽了一声。“我爸在BJ的时候就说想回来再和你们吃顿饭，只是，他也知道自己回不来了。”说完这些话，沈清瑶就彻底失声。她演的实在是太投入，江砚和沈清业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他们有点分不清沈清瑶是真的在演，还是真情流露。实际上，沈清瑶只是感受到了一抹心酸。大概是来自原身的心酸吧。原身对杜棠的葬礼是没有一点印象的。但是沈清瑶知道书里说怎么写的。那天下着倾盆大雨。没人来送杜棠，是乔玉芬把自己的棺材给了杜棠。乔玉芬怕两个孩子接受不了妈妈去世的消息，愣是瞒了很久。杜棠是病死的，身上都是药味。乔玉芬心疼女儿，一遍遍拿水给女儿擦干净脸。那天的雨下的真的很大。大到沈清瑶的眼前是一片模糊。沈东升就这样死了，真的是对他的一种便宜。她咬着牙，眼泪潸然泪下。蒋玉婷拿着纸给沈清瑶擦眼泪。王桂花站在一边被这一大家子人的戏给雷到了。她想偷偷摸摸走，沈清瑶马上抓住她的手。“桂花婶子，我妈走的早，我爸现在也走了，这个家......”大伯一听沈清瑶的话，当即就瞪着眼睛看着王桂花。“沈梦怡呢，这么重要的日子，她和陆少君去了哪？”王桂花一直对这个大哥有点发怵。大哥的表情一直都很严肃，看起来能把人给活生生吃了。“大哥，梦怡还能去哪，这不是怀孕了在医院嘛。”“这也是她爸啊，她就真的这么狠心连看都不来看一眼？”亲戚们七嘴八舌说着话，沈清业就拿着细香给一个个人分了起来。大家见到了沈清业，仿佛就又见到了沈东升一样。不少人说沈清业长得像杜棠，也有不少人说长得像沈东升。沈清瑶却觉得，沈清业长得和沈东升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激动地拉着沈清业在沈东升的遗像前说话。他们是哭得真情实感的。哀嚎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王桂花被吵得头疼。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气，现在是走也走不掉。蒋玉婷趁机站到了王桂花的身边，“还不肯给钱呢？”“我们哪来的钱，我们没钱！”“你们要是继续再这样下去，我就报警抓你们！”王桂花咬牙切齿，推开蒋玉婷往外走。蒋玉婷做出扭伤了腿的样子倒在桌上。“桂花婶子你怎么推我啊，你对瑶瑶不满意就算了，我只是她的朋友啊。”蒋玉婷倒得太突然，江砚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沈清瑶瞳孔顿时放大看向蒋玉婷。见到她挤眉弄眼的才知道是装的。沈清瑶放轻松了下来，锤着地才哭喊了起来。她什么都没说，就是一直喊着沈东升的名字。在场的人都开始表达对沈梦怡的不满。“这是我二弟的孩子，你之前偏心眼就算了，这个时候沈梦怡不来你还想当着我二弟的面欺负人是吧？”“你是不是真当我们沈家没人了？”“要我说这房子就不能给你，这房子是姓沈，就该是清业的！”不知道是谁突然间说了一句话，大家就开始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了起来。“对，就该是小业的，你和沈梦怡不来哭丧别说房子了，一个子儿都分不到。”王桂花见这群人这么激动，呼吸也变得急促。她大吼一声，“沈东升现在还有个屁的钱，这个房子你们谁爱要就拿去！”她招招手，说完就跑了出去。在场的人都想去拦住王桂花，奈何她跑得太快。沈清瑶没让大家去追。她想，如果能给沈清业争回来房子，也不错。

第304章 陆少君和沈梦怡离婚

沈清瑶的心思，沈清业并不知道。他只是想替沈清瑶完成她想完成的事情。沈清业当时就向外走，想去追王桂花。沈清瑶见状拉住了沈清业。“哥，别追啦，我们要房子。”看着沈清业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沈清瑶才小声解释。“这房子本来就是爸妈一起的，只是妈妈去世的早，不然怎么可能轮到王桂花和沈梦怡。”沈清瑶一本正经解释，沈清业却依旧不想要这个房子。沈清瑶就差没直接说了。以后房子会涨价，尤其是零几年到一零年的房子最值钱。沈清业自己一个人挺辛苦的，她也结婚了。沈清瑶希望以后沈清业能有一个落脚点。哪怕这里破破烂烂的，但至少是属于他的。沈清瑶知道自己可以给沈清业钱，但这绝对不会是沈清业需要的。她对着沈清业笑一声，死死拉住沈清业的手机。“哥你就听我的嘛。”沈清业面对沈清瑶的软言软语，只能无奈点头答应。沈清瑶笑出声。哭声还在继续，沈清瑶只能收敛住自己的笑。王桂花今天晚上可以不回来，但是明天总会回来的。实在不行，后天也总会回来。最主要是，沈清瑶要见到沈梦怡。叔叔伯伯情绪上来了还跪在沈东升的遗像前哭个不停。沈清瑶和沈清业也做了下假把式。江砚拿着三根细香过来，在沈清瑶的身边跪下。“我已经让人去找沈梦怡和陆少君了。”沈清瑶偏头，“还是你靠谱。”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沈清瑶捏了捏江砚的手腕。“今天事情多，我可能顾不上你，你晚上记得回家去陪妈，家里还闹鬼呢。”沈清瑶叮嘱一声，开始给这帮人端茶送水。虽然辛苦，好在沈清瑶想到结果还是值得的。眼下最重要的，不是钱了。而是房子。沈清瑶端茶倒水都觉得有动力了。江砚一直默默陪着沈清瑶，半天也没走。等到很晚的时候，大家都累了。因为守灵，一屋子人都走不了。大家都只能待在这里，要是累了，找张椅子坐一坐。怕这些人饿了，沈清瑶还专门找人送了一些吃的来。虽然都是些饼干之类的，但是也能充饥。这一夜，除了蒋玉婷被徐凯丰带回去睡了一觉，大家都不好过。半夜的时候，哭丧的人也就位了。有了这些人，葬礼的氛围越来越浓。第二天就该给沈东升下葬了。村里都是葬在附近的山头。当叔叔伯伯提出要葬在杜棠附近的时候，沈清瑶的手攥在了一起。她不愿意。沈清瑶看向沈清业，他也依旧不愿意。“大伯，我妈的墓偏一点，还是葬在附近的山吧。”沈清业沉声，大伯听了之后思考了起来。“那边据说到时候要把山挖了，不如就葬在附近算了？”有人开口劝，大伯顿时就同意了。天刚亮的时候，有人来了沈家找江砚。“江哥，人找着了，只是......”江砚皱眉，见说话的人吞吞吐吐的有些不满。“我们找到陆少君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呢，其实他倒是没什么，就是......”江砚眼神示意来人赶紧把话给说完。来人从江砚的眼神里面感受到了杀气。“就是我们找到沈梦怡的时候她有点疯疯癫癫的。”“她还怀着孕，我们不敢拿她怎么样，她现在就在水库边上呢。”听完这两句话，江砚的疑惑变成了意外。他看向沈清瑶。沈清瑶刚刚给一屋子的人倒了茶水，见到江砚好像有话要说。她把茶壶放下靠近基岩。“怎么了，找到什么样了？”“找到了，只不过她现在在水库边，听说还疯疯癫癫的。”沈清瑶不解。她一个孕妇跑到水库边去干什么？不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滑下去吗？沈清瑶皱眉，沉思片刻后开口。“陆少君呢，他不管吗？”“陆少君在家呢。”江砚也不知道这夫妻俩到底怎么了。只是来打听消息的人只能给出这么多消息。江砚想知道更多，也有点难办。这会的天才微微亮呢。要是在水库边发现的沈梦怡，没准沈梦怡在那待了很久了。沈清瑶叹口气，“我们过去看看。”跟沈清业打了一声招呼，沈清瑶跟江砚就往水库边靠过去。两人围着水库走了一圈才见到沈梦怡。她随意坐在地上，看起来整个人都没有气色。大概是因为怀孕，沈梦怡胖了很多。她整个人都是臃肿的，光是看背影沈清瑶都有些不敢认。“沈梦怡？”沈清瑶叫了一声，见有反应才敢靠近。“沈东升办葬礼了，你不出现，说不过去吧？”“有你不就可以了吗？”沈梦怡不屑的声音传来。她歪着头，看向沈清瑶。“你现在算是，荣归故里啦？”看见她挤出一个笑，沈清瑶只觉得瘆人。沈梦怡的头发比之前长了很多，身上也穿了一件宽松的衣服。看起来，人不人鬼不鬼的。沈清瑶当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当沈梦怡一笑，沈清瑶差点就躲到江砚的身后去。“单子都在你家，记得付一下。”“沈东升对你那么偏爱，你也得付出点什么吧？”沈清瑶俯身凑到沈梦怡的耳边说话。沈梦怡点点头，随后笑出声。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见到了沈梦怡眼里的泪花。但是沈清瑶确定，沈梦怡现在很不对劲。就好像，完全不是沈梦怡一样。这段时间大概是鬼神的故事听得太多了。沈清瑶开始怀疑自己神经兮兮的。“你不回家，就在这待了一晚上？”“陆少君要和我离婚了。”沈梦怡轻飘飘说了一句话，最后笑出泪来。这一次，沈清瑶确定她见到了沈梦怡的泪。沈梦怡说完就将头埋进双臂间。“他要和我离婚了。”“你们的孩子......”沈清瑶欲言又止。她觉得自己不应该管那么多。她也觉得自己不该对沈梦怡也任何怜悯的心。但是见到沈梦怡现在的样子，沈清瑶只是表达着对一个女人的同情。江砚拉住沈清瑶的手腕，示意沈清瑶别被骗了。“这件事情我们管不着，瑶瑶我们别给自己惹麻烦。”

第305章 是不是都知道

江砚的话提醒了沈清瑶。她后退了一大步，离沈梦怡远远的。“为了不还钱，你这个也要演吗？”“谁不知道你的本事，你能让任何男人对你服服帖帖。”沈清瑶说着，眼里透露着憎恨。她对某些字咬字格外清晰。沈梦怡猛然间就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为了和陆少君结婚，她不惜制造了很多事情。那时候，沈清瑶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甚至，就连怎么还手都学不会。王桂花也说，沈清瑶这一辈子就得给她当陪衬。可是，自从那次落水之后，一切都变了。她的眼里，突然间闪过了一丝阴狠。沈梦怡突然间站起身，走到沈清瑶的面前。“你是不是知道了，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沈清瑶见到沈梦怡那张没有血色的脸变得煞白，顿时吓了一跳。江砚及时扶住了沈清瑶。然而沈梦怡手上的力气还在不断加大，她像快要捏碎了沈清瑶的骨头一般。“你肯定是知道了，不然你来笑话我什么呢？”“你之前明明傻乎乎的，掉进了一次水里就变聪明了，还学会反击了！”“人人都说你是掉进水里开智了，我看你是被水鬼附身了！”沈梦怡越说越激动。她上前来，死死拽住了沈清瑶的双臂。江砚没料到沈梦怡的力气能有这么大。他皱着眉头，冷眼看着沈梦怡。“松开，我不打女人。”江砚清冷的声音传来，眼神还如同一把利刃。沈梦怡歪着头看向了江砚，撅起嘴巴，眼神里面带着一丝自嘲的笑。“你的妻子，她是被水鬼附身啦！”“她之前傻乎乎的，仍由我随意欺负呢！”沈梦怡吼完，还对着沈清瑶吐了一口口水。沈清瑶顿时忘记了呼吸，也忘记了思考。她这是在做什么？她嘴里念着的是什么？什么叫“你是不是都知道了”？沈清瑶不知道自己该知道什么，但是见到沈梦怡的样子，她觉得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你疯了，沈梦怡你真是疯了。”沈清瑶的思绪混沌，当即就倒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到底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纠葛。但是江砚知道，沈清瑶绝对不是什么水鬼带来的。更别提什么附身。江砚挡在了沈清瑶的面前。“如果你还要这样说这些无厘头的话，我想我应该给你一点教训。”江砚的眼中带着一些凶狠，看向沈梦怡的时候语气里面也满是警告。沈梦怡却笑出声。她笑弯了腰，哪怕自己怀着孕根本没办法弯腰。“真是好笑啊。”“沈清瑶，你不觉得好笑啊，你不觉得应该感谢我吗？”“如果不是我，你还想着怎么勾引陆少君呢，你怎么可能会和江砚结婚啊。”她一扭头，看向江砚。沈梦怡歪着头，嘴角向下一撇。她的眼神写着不理智，最后又挤出一些眼泪来。“你知不知道，她当初为了嫁给陆少君，不惜去勾引他。”“可是她怎么一扭头，就嫁给你了呢？”沈梦怡疯疯癫癫的，沈清瑶和江砚都看出她的不正常。两人没搭理沈梦怡，沈清瑶却咬着牙看着沈梦怡。怎么人死了，甚至过了那么久了，她又提起这些事情？沈梦怡过得到底是多么不幸福？沈清瑶不在乎。这些，都是当初她自己的选择。谁也没逼迫她。“沈东升死了，他今天下葬，你爱来不来。”说完沈清瑶就打算带着江砚离开。沈清瑶回头看了一眼，沈梦怡跟上了他们。大概是知道两人是开车来的，沈梦怡自顾自坐上了最近的一辆车。她一上车就靠着车窗开始熟睡。那个样子，就好像很疲惫了一般。沈清瑶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或者，她什么都不必说。江砚的一只手突然间放在了沈清瑶的手背上。“瑶瑶，别多想。”江砚想给沈清瑶喂一剂定心丸。沈清瑶回头看向江砚，眼神都是涣散的。她还在想沈梦怡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沈清瑶也有时候在想，自己的反应是不是太过了。有时候又觉得，她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察觉。但是唯一她没怀疑过的是大家会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她承载着原身的记忆，甚至知道原身的一切。沈清瑶觉得，自己就是另外一个原身。可是，还是有人发现了沈清瑶不对劲。她先前太蠢了。想到这，沈清瑶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直在发疼。车子开到了沈家楼下，敲锣打鼓的声音弄醒了沈梦怡。原本蒙蒙亮的天，现在也见到了太阳。沈梦怡扶着自己的肚子，一小步一小步上楼。在关上车门的时候，沈梦怡看着沈清瑶的眼神意味深长。就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了一样。沈清瑶第一次因为沈梦怡的眼神而发毛。她硬着头皮，和江砚一起上楼。算命的说，沈东升的八字和一般人不一样。他命硬，按理来说不会那么早就死。所以他下葬就要等到太阳在天上挂的最高的时候。这个时间才是最符合沈东升的。一屋子没几个懂的，但是都觉得算命的说的是对的。随着太阳的移动，来看沈东升的人也越来越多。狭小的一个客厅里面，全是来哭丧的人。沈梦怡一进门，见到那么多人还愣了一下。她拿了三根细香，跪在了沈东升的面前。随后，沈梦怡就哭出声来。她的肩头一抖一抖，就好像真的用尽了情感。沈清瑶当时在想，沈梦怡的眼泪，到底是为谁而流。正说着，王桂花也回来了。她见到了沈梦怡跪在那，当即就冲上去把沈梦怡给扶住。“梦怡啊，咱不跪，你还怀着孕呢我们不跪。”王桂花心疼沈梦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她拉起来。沈梦怡见到了王桂花，扑进王桂花的怀里。“妈，我又一次没爹了。”王桂花一听，眼泪比之前流的还大颗一点。看到这，沈清瑶才知道两人这场戏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概，从昨天晚上就开始了。沈清瑶嗤笑一声扭过头。蒋玉婷还是来了，因为不放心沈清瑶一个人应对那么多人。她听见沈梦怡的哭声已经开始翻白眼。

第306章 都抢不走

趁着大家都忙着欣赏面前的戏，蒋玉婷不动声色走到了沈清瑶的耳边。她压低自己的声音，头一偏。“没准你爹就是给她克死的。”“那她也算是干了一件好事。”沈清瑶听后，脸上渐渐有了一点笑容。蒋玉婷和沈清瑶四目相对，两人都很清楚对方在说什么。沈梦怡的哭声响亮，说的话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力。大家都说，沈东升没白疼沈梦怡。“老沈这俩都是好孩子啊，还有小业，都是好孩子。”“说完二弟没福气吧，三个孩子都大了，就这样走了！”不知道是谁提到了这一句，所有人都纷纷低头落泪。沈清瑶已经笑不出来了。这帮人，演起戏来还真是一出又一出的。沈清瑶想到房子的事情，看向了大伯。他对王桂花和沈梦怡父女俩还是有点成见的。当初最不同意沈东升娶王桂花的人就是他了。其他人都可以放了，大伯才是重点。沈清瑶走到大伯的身边，跟着大伯一起哭。她还把沈清业给拉来，在大伯的耳边讲起很多之前的故事。大伯年纪比沈东升还大个四岁。身边的朋友都一个个走了，唯独大伯还活着。现在，就剩下为数不多的兄弟姐妹了。听见这些过往的事情，大伯的眼泪也顿时就落下。三个人一哭，时间很快就到了沈东升该下葬的时候。按照惯例，沈清业的最大的孩子，还是男生，就得抱着沈东升的遗像。只是王桂花却好像有自己的想法。在别人都喊要出殡的时候，王桂花却突然间跪在了沈东升的遗像前哭喊了起来。“老沈啊，你个杀千刀的谁允许你就这样走了。”“你说了，我和梦怡这辈子没依靠，你就是我们的依靠啊。”“现在你走了，我和梦怡孤儿寡妇的怎么办啊！”她锤着地，甚至还捶打着自己的大腿。“时间到了，该出殡了！”有人又说了一句。沈清业想上前去抱遗像，被王桂花给赶走。“你们谁都不许把老沈带走，老沈啊，老沈！”她越喊声音越大声，就好像她自己动了情一样。沈梦怡捂着肚子站在一边，低头拭泪。王桂花突然间就把什么样给拉下来。“老沈，你看我们的外孙就快出生了，你怎么不看看我们的外孙再走啊？”“你不是最想抱外孙了吗，你就那么狠心走了啊！”“我们送你去BJ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我们一回来你就死在BJ了，你命好苦。”蒋玉婷差点按捺不住要上前去对着王桂花踹一脚。这不就是欺负人吗？说沈清瑶没照顾好沈东升呗？甚至还想着抢房子呗。蒋玉婷呸了一声，恶狠狠地看着王桂花。沈梦怡挡在王桂花的面前，“这是我爸的灵前，还不允许你一个外人来放肆。”“你们一家还真是不害臊啊，当初是谁生拉硬拽把沈东升带到BJ的，又是谁一声不吭就回来的？”蒋玉婷说完，和沈梦怡对峙。“你们这么急急忙忙回到西安，到底发生了啥呢？”沈清瑶也抬起头看向沈梦怡。王桂花的哭声停了片刻。当她意识到不能停的时候大伯却开口了。“都别闹了，人死为大，是不希望我二弟安息吗？”王桂花站起身，站在大伯面前喊“哥”。大伯大手一挥，“出殡，别耽误了吉时。”屋子里的人都动了起来。大家按照顺序排队，一路从沈家抱着沈东升的骨灰去到了山头。坟墓已经挖出来了一个。烧纸钱的人一路跟着边哭边烧。这一画面，让沈清瑶突然间就想到了杜棠葬礼的那天。乔玉芬一个人带着一只篮子去到了山头。沈清瑶不知道是那片山头，甚至这些年就没去过。乔玉芬某天好像说过，在靠近村子的另外一边。因为那边没人会去抢，甚至也没小孩去搞破坏。乔玉芬想着，她老了，没准哪天就死了。两个孩子不会留在西安这山沟沟里，将来总有一天会离开。那里，才是最适合杜棠长眠的地方。沈清瑶的眼神突然间看向了另外一座山。从这里，看不见她想看见的那座山。同样，也见不到杜棠。沈清瑶收回视线，不自觉就攥紧了自己的双手。江砚注意到了这一点，顺着沈清瑶的视线看了过去。他不知道沈清瑶在看什么，也不知道那个方向有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沈清瑶的难过。江砚搂住沈清瑶的肩，“今天晚上回去，我给你按摩一下。”“累了吧？”沈清瑶摇摇头，轻松一笑。沈东升要下葬了。解决完这件事情，她浑身就轻松了。想到这，沈清瑶身上就好像一瞬间又充满了力气一样。烧元宝的烧元宝，哭丧的哭丧。真正的吉时到了。沈东升去BJ的时候，是一个一百五十斤的男人。回来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几斤的骨灰盒。沈清业抱着骨灰盒，小心翼翼放进了土里。土一层一层盖上，大家才惊觉突然间下起了小雨。拿着铁锹的人一铲又一铲覆盖土，直到这个坑被完全填满。只有遗照上的沈东升还能看见。以后，大家再也见不到之前的沈东升。也挺好的。有些人，挂在墙上了才会老实。人群再次下跪，礼炮响了三声。当沈清瑶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同时快步离开了这座山。雨下得越来越大了。江砚和沈清瑶从这座山上下去的时候见到蒋玉婷和江峰撑着伞在等他们下来。两人一靠近，伞就送了过来。“怎么样了，一切都顺利吧？”江峰率先开口问话，沈清瑶就只能用点头回应。她有些不想讲话。沈梦怡和王桂花走在他们的身后，两人不知道还在商量着什么。沈清瑶突然间停下来，看向了沈梦怡。“你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沈梦怡错愕地看着沈清瑶，她捂住自己的嘴巴做出惊讶的样子。“你到底在讲什么啊，我怎么好像听不懂。”见到她这副样子，沈清瑶恨得牙痒痒。“属于我的，还有我哥的，你们一样都抢不走。”她无情回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