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屿瞧着他故意?乖巧卖好?的模样,忍不住低低轻笑出声?。

子桑见她笑了,也扬唇笑了起来。

若是有人找死,该杀还是要杀的,只是玉儿既然?不喜欢杀生,那暗地?里解决便好?,莫吓着她了。

第59章 第 59 章 引诱

暮色降临, 夜市也逐渐热闹起来,赵玉屿和子桑两个人逛遍了整个小镇,新做了几?身衣裳, 吃了馄饨, 又买了些扭麻花和糕点抱回客栈当宵夜。

回去的路上?正巧经过一座道观,子桑朝里瞥了一眼, 夜幕里道观依旧香火鼎盛,进进出出皆是祈福的香客。

他若有所思地凝望一眼,小道士们正将院子里成堆的香灰扫出鼎炉, 正殿祈福的红箱里塞满了香火钱。

赵玉屿见他望向道观, 调侃道:“这座道观里说不定?还有你的塑像呢。我听说民间的百姓很是信奉抚鹤神使,为你特意制作了神像与三清上?神一道供奉在道观之中,要不咱们进去看看?”

子桑倒是不甚在意, 拉着赵玉屿离开:“都是些泥菩萨, 自欺欺人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这些神像也是寄托了百姓们的美好心愿嘛。”

赵玉屿只当这是个小插曲,并未放在心上?, 扭头便忘记了。

回到客栈后她舒舒服服泡了个澡,这几?天又是闯火场救人,又是冰洞过夜,又是落水又是骑熊, 如今骤然松懈下来,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长舒一口气, 将身体沉下浸泡在温热的浴桶中,感受着热水微微漾起,水流包裹住每一寸肌肤, 热意顺着舒张的毛孔涌入体内卸下了疲惫,舒服得昏昏欲睡。

月移西窗,暗香浮动,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间听到楼下隐隐传来的二更梆响,赵玉屿猛然打了个瞌顿从?酣甜的睡梦中惊醒,才?发现居然已经戌时了。

她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都泡了一个时辰了吗?

浴桶里的水居然还是热乎的,还冒着热气。

赵玉屿有些奇怪,拽下白布擦了擦身子,换上?新买的衣裳撩开阻隔视线的纱帘,便见子桑正歪坐在椅子上?看书。

猴大在一旁尽心尽力的给?他剥橘子,小祖宗矜贵得很,吃橘子须得橘肉橙黄,不见杂色,就连橘子上?面的白梗都得撕下免得吃了苦涩,难为了猴大还得掐起兰花指一点点撕开白梗。

赵玉屿系好腰带问?道:“子桑大人,您还未沐浴呢吧。”

她有些不好意思,子桑让她先洗,结果她却睡着了,耽误子桑一直坐在这里等候。

她轻声道:“我去换上?热水来。”

正待出门,尚未抬脚就听到子桑道:“太?晚了,换水又得许久。”

他放下书伸了个懒腰,“你那水又没凉,我将就着泡下就行。”

赵玉屿一愣,他怎么知道水还热?

子桑似乎看透了她的疑惑,一边毫不避讳地褪去衣服走向浴桶,纱帘都懒得垂下,一边坦然道:“我方才?给?你续的热水,见你睡得太?沉,便没叫醒你。”

赵玉屿:“!”

那,那她不是被看光了!

子桑似乎并没有意识到男女?有别这个问?题,他褪干净衣裳,当着赵玉屿的面□□滑入水中,扭身趴在浴桶边,下巴压在手臂上?,原本便流畅的肌肉线条愈加起伏惹眼。

见赵玉屿面红如血,子桑有些好奇:“怎么了?”

“没,没什么。”对于他的坦坦荡荡,赵玉屿尴尬一笑,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是耽误你泡澡了。”

子桑轻唔一声,打了个哈欠:“是有些晚。”

他脑袋微歪,因困倦而略微狭长的眼眸隔着氤氲的水汽濛濛望向赵玉屿,声音惫懒道:“下次一起泡吧。”

如果有一天,一个长相清俊正合你意的少年□□靠在浴桶里,眼中略含困意和稚气的朝你邀请一起沐浴,你会怎么办?

赵玉屿觉得此时脑袋里如同有一颗雷弹轰然炸开,蘑菇云冲天而起,遮天蔽日失去理智,大脑宕机,两眼发直,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子桑的话当真像是在勾引人沉沦的妖精,可他那副惫懒懵懂的模样又异样的纯净,不掺杂丝毫的杂质和邪淫,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赵玉屿只得向自己解释,子桑自小便没受过人伦教导,他肯定?是不懂得这些才?会说出这种话,当初在奉仙宫沐浴,他不也是当着自己的面褪去衣服,还让自己帮他按摩呢。

如子桑这种倔强又骄傲的少年,怎么会做出勾引人的事情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玉屿甚至在思考是不是自己泡了太?久的热水澡出现了幻听。

只是鼻子不争气地一热,一股热流顺着鼻腔丝滑流下。她伸手摸了摸,鲜红的鼻血像是一展飘扬的旌旗扎得她眼疼。

她连忙捂住鼻子昂头闷声道:“天干物燥,天干物燥。”

说罢,逃也似的跑出门,也不管说话前后矛盾,“屋里水汽太甚有些闷,我出去透透气!”

子桑望着她飞鸟般逃离的身影,眉梢微微扬起,目光狡黠,弯了弯嘴角,略歪脑袋回味着赵玉屿方才?的神色,眼神微黯,面色露出一丝潮红。

玉儿害羞起来更可爱了,好想将她拦在怀里,亲她、抱她,想……

子桑并非完全?不懂人事,摘星楼中书籍众多?,其中也不泛一些杂书。只是他往日对这些无?感,甚至厌恶于旁人有所接触,所以这类书略带翻翻便无趣的丢在一旁,而今回想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赵玉屿自然不知晓子桑的想法,她此时站在客栈门前猛吸清醒空气,等到发闷的脑袋彻底清醒了才?摘下塞鼻子的纸巾。

鼻血止住了。

赵玉屿松了口气,正想转身回到客栈,下意识抬头望向客栈二楼,紧闭的窗户透出摇曳烛光的暧昧昏黄,像是鹅梨账中燃起的一缕暖香萦绕周身,脑海中又不由回想起方才?子桑在氤氲水汽中流露一汪春意的眼眸。

她哀嚎一声,捂着脑袋蹲在地上?。

完蛋了,她的想法不干净了!

磨磨蹭蹭良久,等到三更的梆响,客栈里一直守着的小二也遭不住了,打着哈欠问?她到底进不进来,不进来就关门了,赵玉屿才?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