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下的河水泛着暗光,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半晌,温念初开口:“我没有不开心。”
过了几秒,谢樾从书包里开始拿东西,动作熟稔得像早准备好了。
“手。”
不是询问,是陈述。
温念初摊开手掌,笑道:
“你不会又要送本小姐口香糖吧!谢樾。”
她想起第一次见谢樾,按照系统羞辱了他一顿,他居然给了她口香糖。
说起来,谢樾好喜欢给她买东西。
她活了两辈子,好像也只有他爱给她买东西。
温念初说完后,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居然是碘伏,酒精,还有纱布?
“这次不是吃的。”
在听到温念处的话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拧开碘伏瓶盖,开始用棉签沾取药液。
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气息,形容不出来,有些像兰草香气。
温念初看着他一把拉过她的手。
于是,她下意识缩了下指尖。
结果却反被他直接扣住手腕,力道不重,但不容挣脱。温念初能感受到他的掌心很热,粗砺的薄茧磨过她的手腕处的皮肤,让她觉得自己的心跳也跟着慢了半拍。
他垂眸看向腕表,表盘上跳动的数字让唇角微微扬起。
不知何时起,他竟也能通过这块表感知到她的心跳。
两颗心脏的律动在寂静中交织,一快一慢,渐渐趋于同步。这种奇异的共鸣让谢樾有一瞬的恍惚,仿佛胸腔里真的多了一颗不属于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碘伏擦过温念初手上的伤口时,谢樾听见她轻轻“嘶”了一声。
“疼?”
谢樾瞬间放轻了动作,指腹在她皮肤上很轻地蹭了下,像是安抚。
“我才不疼。”温念初扭头,望向江面。
没有人知道,这点微不足道的伤口对她意味着什么。
消毒水的气味总是让她想起医院惨白的灯光,想起那些被病痛啃噬的夜晚。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
明明已经重生了,却还是会被一点点刺痛击溃。就像此刻,明明谢樾的动作那么轻,她却连棉签触碰皮肤的凉意都在害怕。
温念初看着谢樾。
谢樾涂好之后,正在给她包扎。
“谢樾。”
“嗯。”
“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擦伤?”
“我猜的。执行任务总会受伤。”
温念初好像感觉这个回答也没什么毛病。
当谢樾包扎好后,温念初抬手看了看。
谢樾包扎手法意外地蛮专业的,纱布缠绕的力度恰到好处,既不会太紧勒痛她,又足够牢固。
*
“你是说,你小妈把重要的货都给了一个陌生人,让其去送货。”
白奕秋坐在沙发上,义愤填膺地说:“千真万确啊!爸!我要动那人,就是那人让我亏了几个亿买别墅。”
“您儿子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我真想一刀杀了那个贱人,结果还被莫如烟拦着,她居然还说什么要把那人变成自己人!”
白老爷把拐杖往地下一杵,发出“咚”的一声。
作为幕后真正的掌权者,他比谁都清楚莫如烟和白弈秋之间的明争暗斗。
这正是他重用莫如烟的原因。
看着眼前暴跳如雷的儿子,白老爷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白奕秋确实被养废了,可偏偏这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
那些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都是女儿,终究难当大任。
莫如烟,不过是他精心挑选的一块磨刀石罢了。
“你动不了的人...”白老爷缓缓起身,“说明你还不够格当这个家。”
“莫如烟敢拦你,就说明这人值得保。”白老爷转身,拐杖又“啪”地抽在白奕秋小腿上,给他打得跪了下去,“废物!”
白奕秋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爸!您真以为莫如烟是在帮集团?”他撑着膝盖站起来,西装裤上还沾着地毯的绒毛,“她分明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上次码头那批货...我知道她私藏了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