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6 厌倦

“往后，没我允准，你不得擅自离府。”陈煜冷冷下了禁足的命令，惊得岳秀兮都不知该从何辩解开脱。

夫妻二人在书房中，彼此沉默了许久，岳秀兮脸上的泪水也干得差不多了，缓缓走到一边，坐下后，反而冷静下来许多，双眼无神地盯着一个方向，缓缓问道：“夫君如今是后悔娶了妾吗？”

陈煜并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长吁一口气后，他才道：“我便是后悔，也是悔我自己当初不识好歹，自视过高，反而蒙了眼瞎了心，与你并无关系。你之于我，是我的选择，你无非是算计了我，而我当时，也急需你这样的‘算计’让我更可以顺理成章的稳固住自己可笑的自尊心。”

岳秀兮并不能理解透他这些话的意思，她急着又问道：“你还心悦于我吗？”

陈煜避而不谈，反而与她说道：“以后跟着母亲多学学规矩，不要惹她恼怒。你在陈府里，还是能安安稳稳过下去的。”

岳秀兮却不依不饶，收回出神的目光，死死盯着陈煜面无表情的脸追问：“夫君如今，是否对我生了厌倦，收回了你的喜爱？”

陈煜沉默不语。

“你说啊，回答我！”岳秀兮猛地站起来，音调也一并拔高。

陈煜微微蹙眉，却是道：“夜深了，你回院中歇着吧。”

岳秀兮歇斯底里喊道：“你回答我，你快回答我！你现在这样对我，是因为你变心了是吗？是不是变心了！”

那大呼小叫的动静，惊得书房外守夜的奴仆对视一眼，匆匆离开了一个。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又何来的变心。”陈煜低头自嘲。

“你什么意思？”岳秀兮心里陡然沉下去，逼问的语气都虚弱下去。

“无甚。你歇着吧。”陈煜不想与她继续纠结这些问题下去，否则，他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怨恨岳秀兮当初的欺瞒顶替。

若当初不是她，他知道是岳文媛，他不会抗婚的……不，即便没有岳秀兮，以他当初的心高气傲，他待岁岁的态度，那婚约还是会被他弄砸。

陈煜从来没有对自己做过的事说过的话有过悔，如今一幕幕想起，他越发清楚地知道，自己失悔不已。

岳秀兮看着陈煜如今冷淡的态度，自己比被婆母冬日里叫去跟前刁难立规矩，更像坠入冰窖。

“少爷，大夫人过来了。”门外的奴仆通传一声，门也被人一把推开。

陈大夫人领着丫鬟婆子大步走了进来。

“这么晚母亲还不休息？”陈煜倒是不意外看到自己母亲，起身走上前。

岳秀兮心里怵着陈大夫人，却不得不上前伺候着要去扶，被陈大夫人一个衣袖挥开，斥道：“老太太刚歇下，我就听到你们这里吵吵嚷嚷，休息？我哪里敢休息？我休息了，你们两个岂不是要掀翻了这个家？又哭又闹，当这府里是菜市口了吗？”

岳秀兮被训得麻木了，陈大夫人羞辱她没规矩一身市井小民气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只是她从没想到过当着陈煜的面，陈煜也未维护她一字半句。

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终究都是靠不住！

0137 除夕

眼见着就是年关，岁岁看着外头又飘雪，想到二皇兄布固还在塞在，一时感慨今年过年，不能团聚。

“城内多出细作，如今顺王殿下要替皇上守住丰都，承王殿下自是要守好边陲，待彻底太平下来，总有数不完的太平日子团聚的。”沈握瑜出言安慰道。

岁岁听了还是忍不住叹气，然后又嬉笑道：“除夕得入宫守岁，到时候又可以叫布景恪他们拜我，叫我皇姑姑了。”

“你还爱占这种口头便宜？”沈握瑜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卷说道：“高兰达不是也叫你一声皇姑奶奶？”

“叫我姑姑我答应，叫姑奶奶，好像我真的有多老似的。”岁岁随即又跨了脸，睨了他一眼，怨怪他说话讨人嫌。

沈握瑜笑而不语，岁岁坐到他身边，提了笔在宣纸上，随手画起了梅花来说：“又到了我送夜明珠的时候了。”

除夕这夜，岁岁早早就和沈握瑜入了宫，在寿泽宫里和夏花还有芳若，一起陪顾轻舟玩儿叶子牌。

棉棉在一旁和那只大鹦鹉对视了一个多时辰，就连茶都没空饮一口的。

赢了不少的顾轻舟心情甚好，招呼着棉棉过来，说近来得了一只很乖巧听话的猫儿，今晚就让她带回去。

棉棉高兴，磕磕巴巴说了一句谢谢娘娘，娘娘万安。

正是其乐融融的时候，丽嫔通传了后进来，一双眼似生了黏一般，一直绕着挽着自己母亲手臂的棉棉看，十句话里，总有七八句要夸一夸棉棉生得好，性子也文静乖巧。

夏花堪堪笑着，有些不知所以地看向顾轻舟，顾轻舟也并不多话。

“说来，索路这孩子，之前还总念叨着想皇贵妃娘娘了，今日除夕，难得能入宫，不知道娘娘能不能见一见他，也免得他总念给我听。”丽嫔笑容堆满了脸。

“索路成年前，本宫照料他的次数不多。这难得入宫一回，还是让他，多和皇上叙叙父子情吧，也省的来回折腾了。”顾轻舟不痛不痒拒了她的请求，丽嫔面上僵了僵，终于是偃旗息鼓的样子。

待丽嫔走后，夏花才问道：“娘娘，这个丽嫔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为她那个儿子，寻个靠山罢了。你不用理她，看顾好棉棉就是了。”顾轻舟叹息一声道。

宫中家宴，除了皇亲国戚，还有不少天子近臣也在宴席之中。

席间还特意请了戏台班子，岁岁这才想起，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去看戏。

上回听，都还是在琼楼，听玉郎君给自己唱的一出。

忽的那一句唱腔出来，她又觉得好生耳熟。抬头去那戏台子上寻，那扮着女相，正唱着戏的，身段也是越看越眼熟。

不对不对。岁岁晃了晃脑袋，揉了揉眼，自觉今日自己并未饮多了酒，睁大眼再去仔细看那戏台子上的人。

真是喝多了吧？他一个青楼的，上哪儿进戏班子？

真喝多了？岁岁心怀疑虑，喝下一小杯，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来。

【公 众 号 凤 阁 整 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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