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饭吧,今日厨子给做的奶汁鱼片很是不错。”岁岁不答反而笑着给沈握瑜夹了一筷子菜,全然将那地上跪着的安康视作无物。
沈握瑜自知这是岁岁同安康之间的事,他不好多管,再者说,这安康,虽说与岁岁是一同长大的情意,到底是要将岁岁的身心分出去一部分的人,哪怕只是阉人,他也不会大度。
待沈握瑜去了书房,岁岁也没有与安康说只言片语。
待到夜间,沈握瑜回到平昌阁,岁岁才对安康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就在外间继续跪着。”
安康哪里敢辩驳,跪伏在地应声道:“是,奴才遵命。”
沈握瑜觉得这样不妥,刚要说什么,就听岁岁道:“夫君,还不与我歇下?”
沈握瑜被这突如其来的“夫君”叫得甘之如饴,哪里还顾得上旁的,跟着岁岁到了里间,又听岁岁道:“这衣裳好难脱。”
“是吗,为夫来试试……”
平昌阁内,一帘厚重的门帘隔开了里外,安康跪在那儿,将那里头夫妻温存话语听得分明,额间也湿得更快了。
0093 遗症
“真的不用管他?”沈握瑜附身贴耳与岁岁道。
岁岁倒是一副铁石心肠的样子道:“不管。”
沈握瑜给岁岁解开身上那层层叠叠的衣物,小声嘀咕道:“本还想与你亲热一番,如今又得作罢,也不知是在罚他还是故意罚我。”
岁岁听完死死抿住唇,差点要绷不住笑出声。待沈握瑜将那外衣一件件悬挂起来后,岁岁走到他身后,两只胳膊环抱住他瘦削的腰身,歪着头仰望着沈握瑜的耳侧道:“那,不如明日?”
沈握瑜僵了僵身体,两手拉着岁岁的,转过身把她的手心贴到自己脸上,又用力亲吻上她的手心,然后弯着眼角道:“明日便明日,都听夫人的。”
可即便内间里并没有发生那等旖旎情事,只那夫妻耳鬓厮磨的温声软语,都叫跪伏在地的安康心如刀绞。
倒不如就此昏厥过去,好过在这里继续受折磨,看自己的殿下与他人亲密恩爱。
安康此时痛恨起自己跟随义父习武得到的尚算强健的身躯,竟不叫自己如意。
一夜过去,岁岁起身时,沈握瑜已经离府,而安康因无指令,还跪在原地,只是整个人已经透着股疲累无力。
岁岁穿戴齐整走了出来,淡淡扫过安康,默了片刻才缓缓道:“起。”
安康得了令,哑嗓道了声“奴才遵旨。”后,才似那佝偻老者一点一点,直起身板。一双腿跪得麻木到没了知觉,他试图站起,几次都没成功,右腿颤颤巍巍,好容易脚心沾了地,却又没能撑起另一条腿。
模样实在狼狈不堪。
岁岁面色冷冷,搁置在膝上的左手却曲了一下。
安康整个人双眼发黑,单膝跪地撑了好一会儿时候,稳下身体,再次尝试两只胳膊撑地,将另一条腿拖得曲站起来。
即便摇摇欲坠,安康终究是咬牙站了起来,头却低垂着,不再动弹。
岁岁看他那双腿微曲站不直的样子,忍下就要脱口而出的关切的话,只让他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想清楚了再来与她说。
“是,奴才遵旨,”安康话也应得有气无力,转身一双腿半拖着走出了平昌阁。
“去宫里把太医院院使请过来,让他去给安康看看。”
安康离去前那惨白无血色的面色让岁岁终是恻隐。
待那专治外伤的吴太医替安康看过后,就立即到了岁岁跟前回了话。
“跪久了,伤了膝盖,虽不说是多要命的伤,若是可以,好好休息将养,应该不至于废了双腿。”吴太医躬身道。
“你的意思是会有遗症?”岁岁急忙追问。
“这……”吴太医犹豫片刻,思量着道:“这倒是难说,微臣自会替安公公配上治伤的药膏,外敷内服,一定尽心尽力医治好安公公的腿伤。”
“需要多久能治好?本王要的,可不是一个患有腿疾的安康,吴太医懂否?”岁岁威胁的意味已经分明,吴太医只得连连应声,直道微臣一定竭尽所能。
吴太医走后,岁岁便一手将那桌上的点心碟子挥掷到地上砸了个粉碎。
群里催更有效。
0094 答疑
岁岁从宫中请了太医院院使进府的事根本瞒不住宫里。
顾轻舟听来此事还当是她又犯了旧疾,岁岁未免自己母妃忧心,特意早早进了宫,解释是因为安康做错事,自己罚得厉害了些。
“安康心思繁重了点,你若是真厌了他,早早把他送回宫里,母妃也自有安排。”顾轻舟道。
“没有,我与他的事,女儿心中有数。。”岁岁不肯透露到底是因何罚了安康,转而又与顾轻舟撒娇痴缠起来。
“我听闻你前几日又替一个青楼小倌儿出头,这又是玩的哪一出?”顾轻舟问道。
“女儿与那小倌儿也算是意外得来的缘分,不过他写戏本子唱戏倒是一绝,哪日得空,母妃出宫,女儿同母妃一起去听,如何?”岁岁坦然的态度叫顾轻舟反而不好再深究,在宫中陪自己母妃用过午膳,待顾轻舟午休睡下后,自己才从宫道往外走。
这出去的路上,迎面还撞见了宝音。跟随在她身后的侍女手中还提着食盒,看来往方向,该是送到御书房的。
“皇妹。”宝音温声细语,言笑晏晏。
岁岁其实相比恶意都写在脸上的珠兰来说,更是不耐烦应付笑里藏刀的宝音。
小时候,她也是有吃过宝音不少闷亏的。
岁岁不愿多看她,甚至对她的呼唤充耳不闻,从宝音面前缓缓而过。
宝音到是意料之中,侧过脸突然道:“陈小将军今日入宫,似乎是想向父皇主动请缨去边陲镇防。”
岁岁却似没有听到,连脚步都未停下,很快便消失在宫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