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杜贤使出浑身解数百般讨好,明玉兰日日沉浸对方的温柔乡中不可自拔,直到她不小心发现杜贤有好几次背着自己去巡店收账簿的时候,心中升起了隐隐的不安。

对方却一脸宠溺:“你本就不喜欢这些繁杂的生意事,咱们夫妻一体都是一家人,我只想尽我所能多分担一些,不让你那么劳累。”

明玉兰于是又被糊弄了过去。

此事过去不到一个月,杜贤将一名女子往家里带,并安排房间给她住下,说是远房亲戚家的表妹,过来寻亲要住上一段日子,这一住就是三四个月,偶然一次明玉兰见到杜贤衣衫不整地从所谓表妹房中出来,这一下就被惹爆了。

杜贤这时也懒得跟她争辩,颇为无赖地道:“娶了你十年你就给我生个赔钱货,还不许我找别人,那你倒是给我生个儿子!”

明玉兰不依,却不想被这人一把掐住了脖子,几乎喘不过气来,直到两眼翻白的时候男人才放开手任她像烂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安分点,如今你爹不在了,没有人护着你了,还有,柔儿现在十三岁了,多的是想要娶她的人,我看东城万盛粮仓的赵老爷就挺好,他还缺个九姨太,你敢到处嚷嚷,试试看我不把她给嫁过去。”

明玉兰一听他这话,顿时两眼一黑,就要晕过去,待她缓过来颤声质问道:“杜贤,你还是不是人,柔儿是不是你女儿,你居然丧心病狂要把柔儿嫁给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东西做妾,你的良心是给狗吃了吗?”

杜贤嘿嘿一笑:“别跟我谈良心,这些年明权这个老东西明里暗里不知道怎么刁难我,我不过是给明家一个小小的回馈而已,而且柔儿又不随我姓,没了她我又不是绝后了,我们老杜家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说完往表妹荷香肚子上瞟了一眼。

明玉兰脸色顿时煞白,颤抖着唇道:“杜贤,你可别忘了,这是明家,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赘婿,这个家还是我说了算,待我把你赶出去,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杜贤闻言冷笑一声,向她逼近,将人抵在墙上,脸色也变得狰狞着道:“看,你这副模样跟你爹真是一模一样,别的人在你们眼中就低贱如猪狗,你当真以为这个家你如今还能做得了主?”

说完转头冲着门外大喝道:“六子,去把福伯叫来。”

明玉兰一听福伯的名字顿时脸色煞白,福伯正是父亲身边的老仆人,多年来一直跟在明老太爷身边寸步不离,为明家忙前顾后,就连自己这些日子接手明家的产业,也是福伯手把手教的。

可如今杜贤居然在这当口把人唤过来,难道!!!

明玉兰身子直发抖,上下牙齿忍不住打架。

不要一会儿老仆人来了,进门之后看也不看明玉兰一眼,径直冲着杜贤叫了一声老爷。

明玉兰此时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不是不知道杜贤是头养不熟的狼,只是庄子上还有粮铺的管事和掌柜,还有家中族中的老人们,都是跟着父亲一起过来的,父亲待他们一直不薄,之前也一直想着不论怎么样,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们必定也是会帮衬自己,可万万没想到,最先背叛的居然是她认为最不可能的人。

明玉兰颤抖着唇叫了一声福伯,老仆人没有出声,看到杜贤点头后才回了一声夫人。

“看清楚自己的处境了么!”杜贤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第17章

明氏以为只要她把荷香给忍下来,这个日子还是可以过得下去。

可这段时间以来杜贤的反应却让她心中隐隐不安,往时自己这个向来隐忍温吞的丈夫,贯以文质彬彬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自从老太爷去世之后,许是压抑太久,或是本性就如此,没有人约束之后,一夜之间忽然换了一副嘴脸,已然没了以前温文尔雅的姿态。

判若两人的丈夫让明氏心中心中惶恐不已。

她知道,丈夫这样的转变就意味着,倘若他真的想对明家取而代之,根本就不会顾及往日的脸面和今后的声誉,强取豪夺未尝不可能。

意识到这一点的明氏心中重重一跳。

前面一段日子还算正常,直到有一天,她去账房支取一百两银子的时候,账房先生支支吾吾地道:“夫人,老爷说了,往后银钱支出需经他同意才行。”

明氏闻言怔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紧接着一言不发,抛下账房先生,脸色绷得紧紧地往老太爷以前的院子里赶。

才一进院子,就听到有调笑声传来,已经隐忍了一段时日的明氏越想越觉得憋屈,如今自己在这个家里倒是成了外人,胸腔有一种隐隐要炸开的感觉。

便什么也顾不上,命身后两个嬷嬷上前将门给撞开。

随着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软榻上正在卿卿我我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坐了起来。

见到是明氏,杜贤忍不住冷笑一声,毫不避讳地搂过一旁的荷香,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怎么有时间过我这院子来了,莫非是想一起玩?”

明氏呸了一声,身后的两个嬷嬷脸上也露出鄙夷之色。

“杜贤,账房那边是怎么回事?”

杜贤勾起脸皮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夫人,当家方知柴米贵,如今家里花销大,我再不管这个家都给败没了,既然我来管自然是听我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杜贤,这里可是明家,我乃明权唯一的女儿,堂堂明家的继承人,拿银子还得经你同意,这是何等天大的笑话!”

“看来夫人是想提醒我把家宅门口的牌匾字换一换,也罢,如此一来我管起这个家来也算是名正言顺了”杜贤放开一旁的荷香,站起来整了整衣袖,漫不经心地道,“既然如此,这个月选个黄道吉日就把这事情给办了吧。”

明氏顿时大吃一惊,她今日过来也不过是为了出口气,要知道,明家的这块牌子,父亲看得有多重。

而且一旦让杜贤得逞,自己往后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

一时间胸中气血翻腾,手指着杜贤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贤冷笑一声,冲着门口的小厮道:“没看到夫人犯病了吗,还不快扶她到椅子上歇着。”

小厮闻言疾步上前将明氏架到椅子上,令她动弹不得。

明氏万万没想到杜贤竟敢对她来硬的,瞬间着急大骂道:“杜贤,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去找叔父们过来评理,族中老人定将你逐出门去。”

杜贤这才走近,弯下腰贴她耳边压低着声音道:“明玉兰,你以为你那几个叔伯叔公能替你讲什么话,你五叔公在外边欠了一屁股债,我刚帮他还干净了,还有你七叔公和二伯三伯,怕是等着你爹死等了很久了,你爹死后不过三天几个人大喇喇地找上门问我讨要银子,只要我应允了他们就不管咱们家的事情,剩下的那些残的残死的死,你觉得你还能找谁帮你做主!”

明氏听完他这一番话,脑子里嗡嗡作响,摇了摇头,嘴中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五叔公和七叔公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信。”

“你就自欺欺人罢,不信可去试试看,”杜贤没再理会她,又冲着门口的小厮道:“去把大小姐叫来,今天得把府上的事情给理一理,往后这个家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没规没矩的。”

待小厮转身要走,杜贤又一把叫住他:“那个叶秋娘还有大小姐院子里的人也一并带过来。”

明氏听他这话顿时脸色变得煞白,耳边尤想起前日杜贤的威胁,城东万盛粮仓的张老爷,顿时如五雷轰顶,两眼发黑。

明柔在小厮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刻让人通知了族中的几个叔公前来主持公道。

这才带着叶秋娘和院内的下人慢吞吞地赶过来,进屋之后,看着被押在椅子上的明氏,就知道杜贤今日势必要把脸面撕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