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一串脆骨,咬了一口,嗯,这个好吃。
但袋子里好像就这一串……
“樊均,”他叫了樊均一声,“这个好吃。”
樊均没出声,专心?地啃着一串羊肉。
“樊均。”邹飏又叫了他一声。
樊均还是没理他。
邹飏不?得不?重新确定了一下左右,自己就是在樊均右边儿没错,自从?知道他右边才听得清之后,邹飏就几乎没在他左边待过了。
“樊均。”邹飏用胳膊碰了碰樊均。
“嗯?”樊均转过头。
“这个脆骨好吃。”邹飏把?烤串递过去。
“哦。”樊均伸手?准备拿。
邹飏拿着烤串一晃,躲开了他的手?,又重新递到他面前:“让你尝一块儿,不?是全给你,就这一串了。”
“嗯。”樊均应了一声,想要上?手?揪一块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有些犹豫。
“直接咬。”邹飏晃了晃手?里的烤串。
樊均看了他一眼,张嘴叼住了一块儿脆骨,邹飏把?签子抽了出来,接着吃剩下的。
“你刚没听见我说话吗?”邹飏吃了一块又问了一句。
“没……注意?,”樊均说,“你说什么了。”
“这么近你注意?不?注意?都?应该能听见吧?”邹飏看了一眼他右耳。
樊均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前两天一直耳鸣。”
“耳鸣?”邹飏愣了愣,“现在也?鸣着吗?”
“没了,就是有点?儿发闷,休息一晚上?就好。”樊均说。
“那你现在是听我说话还是看我说话啊?”邹飏偏了偏头,从?帽檐下面看着他的眼睛。
“听,就是声音有点?儿闷,”樊均笑了笑,“我看过医生,神经性的,压力大了,没休息好之类的就会……”
“哦。”邹飏应了一声,回手?就掏出了手?机,低头开始查。
神经性耳鸣。
樊均往他手?机上?扫了一眼,邹飏点?开搜索栏时,一堆的“拘留所XXX”的搜索记录排列整齐。
“你……想知道的话现在可以问我。”樊均说。
“知道什么?”邹飏问。
“拘留所吧啦吧啦。”樊均说。
“……靠,”邹飏听笑了,转头看着他,“你在里头我才搜的,你出都?出来了,我还吧啦吧啦什么。”
樊均笑了笑没说话,停了一会儿又交待了一句:“我耳鸣的事儿不?要跟吕叔说。”
“为什么?”邹飏问。
“他一直觉得是因为他发现太晚了,错过治疗时间了。”樊均说。
邹飏看着他没说话。
“我耳朵……是我爸走之前打的,”樊均低头看着手?里的签子,“当时就听不?清了,吕叔丽婶儿不?知道……后来发现耳朵伤了再去看,已经治不?了了。”
邹飏皱了皱眉。
“要知道我耳鸣,他肯定又要自责了。”樊均说。
“知道了,”邹飏说,“我不?会跟他说的。”
“谢……”
“闭嘴。”
吃完烧烤,樊均感觉自己耳朵比之前又好一些了,也?许是吃爽了,也?许是心?情一点?点?慢慢扬了起来。
他和邹飏一前一后顺着台阶往人行道上?走。
“打个车回去?”邹飏在后头问了一句,声音不?高。
但他听到了。
“你是在测试吗?”樊均问,“一会儿扫个车骑回去。”
“嗯。”邹飏应了一声。
回到人行道上?,他俩一人扫了辆车,樊均准备上?车时,邹飏在旁边又叫了他一声:“樊均。”
“听得到了。”樊均转过头。
邹飏骑在车上?,一条腿撑着地,往他这边倾了倾。
伸手?把?他帽檐往上?轻轻一抬,看着他的眼睛:“不?管怎么样,都?会一点?点?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