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柔软的触感还挥之不去,一个个片段,如老电影般,一帧帧在脑海中不断回放。

苏若筠摇了摇头,将画面晃出脑外,只把上午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当做是霍景城的兴之所至。

第二天早上,苏若筠按照往常出门到茶馆,却见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祁致文昨儿个晚上想了一整宿,翻来覆去,总想替好友把这件事儿给办了,于是就来了茶馆。

走向前台,脸上挂着一抹浅笑,他客气地开口:“你好,我想见见你们茶馆的老板娘,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店内?”

小胡还是按照惯例,直接开口回绝:“不好意思,我们老板娘不见客。”

“麻烦你帮我去问一下,就说是祁二找她有点事儿。”

他话说的恳切有礼,小胡也只好走去偏院,她抬手敲了敲门,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传开。

她抬眸,目光随意地瞥向来人,看清是小胡后,便又垂下眼,专注于手中的建盏,她轻执茶杓,问道:“有什么事儿吗?”

“老板娘,外面有位祁总想要见您。”

苏若筠语气闲散,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哪个祁总?”

“就是……”小胡走至苏若筠身边,微微俯身,将头凑到她耳边,轻声低语。

闻言,苏若筠眉梢轻挑。

祁致文?他来找她有什么事儿?

“那你把他请过来吧。”

等到祁致文不疾不徐地跨过门槛,已是几分钟后的事情了,他坐在了苏若筠的对面。

苏若筠从长桌的柚木托盘中取出一只干净的杯子,拎过手边的茶壶,给祁致文倒了杯温水。

趁着她倒茶的工夫,祁致文不动声色的打量她,这几天,四九城下雨,天气微冷,穿着一件斜肩长袖上衣,领口顺着肩膀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与纤细的脖颈,简单的黑色牛仔裤,裤脚微微卷起,露出骨感的脚踝。

她生的标志,面容清秀姣好,长发半挽在后脑,几缕散落的发丝,增加了文隽,静坐在榻间时,低头掩眉,像是亭亭玉立的菡萏,不笑的时候,多了半分不近人情的清冷。

当玻璃杯被放置到祁致文的手边,他顺势端过,浅抿了一口,用杯子遮去了大半张脸,掩饰着自己的意图。

放下杯子时,祁致文已经在心中打好了腹稿,只是……

徐徐图之才是最有效的办法,直截了当反而坏事儿。

霍景城脸上的那巴掌还历历在目。

于是,他把话题绕来绕去,都没讲到正事儿上,东拉西扯的,要么是在说茶馆的生意不错,要不是跟她谈论茶馆有什么茶叶,可却没有表现出想买的意愿。

苏若筠气息微沉,细眉微蹙,开门见山地道:“您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儿?”

第43章 他被打,那是他活该

“第一次见到老板娘,难免有些激动,还请老板娘见谅。”

苏若筠莞尔,抬手将玻璃杯抵着唇角,抿了口茶水,茶香在舌尖散开。

祁致文搭在桌沿边的两只手缓缓交扣,把话接了上去,“比不上霍总三头两头地往茶馆这儿跑,和老板娘见的次数多。”

或许刚刚苏若筠还不知道祁致文所为何事,眼下听见这声“霍总”,她明了了。

她放下杯子,不慌不忙地开口,将两人之间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我开茶馆,霍先生爱喝茶,来茶馆无可厚非。”

祁致文微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苏若筠,“他爱喝茶,我跟他认识这么多年,倒是没看出来这一点,不过,”他的话锋一转,“他来茶馆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爱茶人。”

聪明人说话向来点到即止,三分话里藏着七分深意,余下的全留给对方暗自遐想。

可他这番语,苏若筠隐隐约约觉得总透着股不怀好意的算计。

她并没有接这话,“如果您是来喝茶的,那我欢迎之至,如果是来说这些无关轻重的小事,我觉得我和祁少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她的言外之意是在下逐客令。

祁致文挑了挑眉,突然开口,语调平缓,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霍总的脸上现在还留着巴掌印。”

“……他被打,那是他活该。”

“活该?”祁致文着实没料到,苏若筠的脾气会这么大。

按照常理,被男人用权势,财帛养出来的小星儿十个有九个都有小性子,有脾气,才有情趣,往往脾气之中,面对权/势,总有一丝乖软和温顺的余地,表面耍些小性子,可私底下的心都是虚的。

可他瞧着苏若筠冷着张脸,眉宇间皆是不耐,如果不是因着他的身份,恐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她扫地出门。

祁致文的语态缓了三分。

“大家都是聪明人,四九城的茶馆不止‘一川烟草’一家,霍总他非要来你这儿喝茶是什么意思,大家懂的都懂。”

“霍总挺喜欢你的,所以价格也往上抬了抬。他在泉荔湾有一套空置的房子,什么时候有空,你可以去瞧瞧,要是喜欢,将来也可以一直住在那儿。”

送房子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一来避免了去酒店,二来也可以当遣散费直接送了人。

“还有,关于日常花销,这是一张100万的支票,只要你同意,支票就归你,这只是个初始价,只要你把霍总哄高兴了,他不缺钱,苏明砚给你多少,他能翻倍给你。”

祁致文将一张支票推至苏若筠手边。

从小就在这个圈子里,世家子弟的权/色交易,财/色交易,苏若筠听过不少,也见过不少,却没想过有一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偏偏她是被包/养的那一方,更离谱的是那人还说的理直气壮。

她垂眸端详着手边的支票,先是问了句:“霍景城让你来的吗?”

祁致文摇了摇头,“不是,但他也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