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芙从西耶眼里看出他对韩战的崇拜，但同时他应该也从情报里知道他在大晋南方的作为；至于李芙，因为她都在朝廷调派，因此西耶只知韩战娶了江南首富，却不知李芙在大晋朝廷的影响力。

“赤卢王子，以你的能力，你根本不用给汉人做事。”

“可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汉人救了我，并让我活下来，这恩必须报。”

西耶似乎也认同他这样的说法，又问：“你是打算以决斗的形式，打败你大哥？”

“我还没有想好。”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他一脸希冀：“不回南方了？”他看了李芙一眼：“你的妻子现在都跟你回来了。”

“我现在不敢答应你。”韩战十分重视承诺，即使对西耶也一样：“但我总有一天，会回到我的族里，带领我的族人。”

西耶咧嘴笑：“我信你，我母后也信你一定做得到。”

李芙一旁看着，就是韩战这样的态度，才能得到西耶的敬重；如果是她自己，早胡说八道一顿胡侃乱说，先唬住西耶再说，但韩战这样，反而更能让鞑靼人相信。

“我母后那里虽然态度保留，但赤卢王子，等冬猎节后我登上王位，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帮你。”

事态的发展完全按照李芙他们计划的，西耶果然来拉拢韩战了。

“谢谢你，这个承诺我会记下。”

“冬猎节要和我一起去吗？我可以安排位置给你们。”

李芙一旁皱眉，依照此刻的规矩，她不应该插话；可西耶看出她的担忧，回答道：“妳不必担心，我会对付蒙拓。”

李芙点头，她知道鞑靼会有自己的安排，就不再替他烦恼。

夫妇俩送西耶出门，走到门口他转身：“那日在白狼山，见到远方升起一团火焰……”

韩战道：“那就是我的旧部。”

“是哪位同伴？既然他救了我，我想给他封赏。”

韩战却摇头：“他替我做危险的事，不宜在人前出现，我已经让他秘密离开了，若暴露在席克面前，将有生命危险，大汗好意，我会转告他。”

“对了，听说东域府失踪了一名哑奴，是不是……”

韩战也不骗他：“正是，我知道他这次一定会曝光，所以才让他撤离。”

“不只席克，蒙拓正在查他的身分，你们要小心。”

西耶走了，三人重新在房里讨论。

“为什么西耶会那么在意大哥？”韩战皱眉。

“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谁？”乔方问。

0178 #178 他有我，什么时候想回夜狼都可以

李芙摇头：“不可能，如果他知道埋伏在东域府的是我大晋的战神，难道蒙拓和席克会不知道？想必此时早已经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查人了。”

“大哥，你在鲜卑部落有没有暴露过身分。”

“没有。”乔方很肯定：“鲜卑毕竟还是外族，我不会那么傻。”

乔方是因为意外救了傅卢，才进的东域府；如果席克和蒙拓有心要查，那一定会往那方向查去，李芙未雨绸缪：“得把乔正转移地方才行。”

“对。”韩战道：“只要继续追查，就能查出你被鲜卑少女救了的事，再结合时间地点，他们就算不知道当初少女救的是你，也会联想到你，毕竟大晋军人里有你这样身手的人不多。”

“冬猎节大哥就不要出现了，否则本来是围攻蒙拓，最后可能转变成围攻大哥。”韩战道。

三人又讨论了一番冬猎节究竟要如何安排，才散会。

第二天，孙谊拿了出城文书，带着商队离开；此刻留在韩李夫妇身边的，就真的只有范氏兄弟和青荷。

他们身边人愈少，之后逃离的速度也愈快。

韩战在客栈偶尔会自己下厨，他还是一如以前，会给李芙准备鸡蛋羹；乔方有次大加赞扬韩战的厨艺：“二弟可以当大厨了。”

韩战难得笑：“都是因为芙儿。”

“是四妹教的？”乔方一脸惊讶：“看不出来四妹还有这等本事？”

当然没这本事啊！李芙脸红：“我哪会呀？不过就是爱吃、嘴挑，韩战又宠我。”

乔方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

三人一边吃喝，一边回忆起以前的事；李芙发现乔方记得很多小事，有些事她自己都忘记了，可乔方还记得。

例如他第一次来芙瑶山庄，吃的第一碗面。

“面上有四个荷包蛋，还有满满的牛肉。”乔方眼角溢着笑意：“自京城沦陷，大哥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面食了；每次打仗肚子饿的时候，就常常想起在四妹山庄那碗好吃的面。”

李芙想起那天，乔方接他们过江，吃了那碗面，就又匆匆出门去打仗；看似云淡风清，实际上却记了那么多年。

李芙一时忍不住：“大哥，三哥他……”

气氛一僵。

李芙吸一口气：“那么多年过去，能放下，就放下吧。”

想不到乔方放下筷子：“不放下又如何？生老病死，过个几年，我放不下也得放下。”

“那大哥这次回去，见到他就别再骂他了。”李芙替高灿求情：“我觉得有时候他也挺可怜的。”

乔方笑着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