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如何？对了，听说你们生了个女儿，恭喜。”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长命锁，交给李芙：“送给小侄女的礼物，礼轻情意重，四妹别嫌弃。”

那是一只纯银的长命锁，李芙眼眶还是红的：“怎么会？大哥给的，就是世上最贵重的礼物，我替小雪团收下了。”

“小雪团？”

“是。”李芙笑：“白肉嘟嘟的，像一团雪，韩战就叫她小雪团；大名一个璃字，琉璃的璃，她的眼睛简直就是韩战的翻版。”

乔方想象一个白皙圆润的小姑娘，有着一双如汪洋深邃清亮的眼睛，不禁心生向往。

“有机会真想见见她，一定很可爱。”

“一定有机会的，到时候让她给大伯父磕头。”

乔方点头：“南方一切如何？”他又问了一次。

李芙本不想提高灿，但这是绕不过去的：“三哥把国家治理得很好。”许多狗屁倒灶的事过去就不提了，但高灿确实算是一位明君。

“大哥怎么跑到我族里当奸细了。”

“这话说来话长。”

原来八年前鞑靼人与五胡南下，乔方被敌人两次偷袭；第二次甚至传出他已经死亡，当时他是遇上伏兵，损兵折将，自己沿着临水被冲往下游，一身盔甲、令牌都遗失了。

李芙自然记得那一次，鞑靼使臣甚至用乔方的护腕来虚构乔方已死，逼大晋签和。

三年多前他离开，就是去找那户救他的人家。

“是个女子？”李芙心细挑眉问。

0172 #172 西耶身边的护卫队里，有蒙拓的人

听李芙暧昧一问，乔方窘然：“不是妳想的那样，四妹。”乔方说完居然起身朝李芙跪下去：“是我对不起杨姑娘。”

李芙吓一大跳，忙起身将乔方扶起来：“大哥，你怎么这样，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又没怪你……”

李芙气极：“你这样弄得好像我堇初表姐和你有什么似的，哼！”

乔方一听，也觉得自己做得过了，耳根一红，叹道：“是我配不上她。”

“行了，好人卡不用再发了，我堇初表姐和……三哥过得很好。”

“是吗？”乔方眼底欣慰的同时，闪过一丝落寞，不过李芙故意忽略，现在这些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意思。

韩战道：“大哥，后来如何？”

乔方才说，救他的是一户鲜卑猎户的女儿，名叫雪雁；当初他伤好要回来时，许诺她会回来报答他们；可这次乔方回去找那户人家，想不到她的父母已经被杀死，而她也被一群鞑靼人……

韩战和李芙都不敢说话，乔方说后来雪雁独自留在自己的部落，不过却怀上了鞑靼人的孩子，但命运多舛，生下孩子之后就死了……

“她嫁人了吗？”李芙问。

乔方摇头：“不过我为她手刃了仇人。我跟她的族人说，我要收养她的孩子。”他看向韩战和李芙：“孩子长得很好，我给他取名叫乔正。”

一个有鞑靼血统的孩子，成了乔方的养子，还取名乔正。

方正方正，李芙嘴角抽搐，好吧，贤乔梓一对。

乔方道：“去年夜狼人和鞑靼人开战，为了抢夺地盘，我本来想带正儿回南方，但有一队夜狼人被鲜卑人围困，我不明就里，居然救了傅卢可汗。就这样，当我知道他居然就是二弟的大哥，我便以鲜卑猎户的身分，混进了他的队伍，跟着来到大安。”

“那你的养子呢？”

“我先托给了一位夜狼猎户，现在居住在长白山下，猎户听说是以前的夜狼将领，名叫乌贺。”

韩战一震：“是乌贺大叔？”他惊喜道：“你见过他？”

乔方点头：“你认识他？那老先生听说是你们夜狼有名的神射手，终身未有子嗣，见到正儿很喜欢，就收他为徒。”

李芙皱眉：“这样好吗？大哥，不是我说你，那小正儿身为孤儿，好不容易有你这个爹，他一定很想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又把他扔给别人，说不定心里正自卑难受……常常躲棉被想念养父你……”

乔方：……

韩战道：“如果是乌贺大叔，倒是可以信任，我以前的箭法就是乌贺大叔教的，他在夜狼族地位很高，连我大哥见到他都要客气三分。”

“这不是信不信任、厉不厉害的问题，是亲情！”李芙拍桌子：“韩战，若你好不容易有了女儿，我就要把小雪团送进山里给个神射手当徒弟，你忍心？”

韩战一凛，立刻看向乔方，剑眉倒竖：“大哥，你这样做不对。”

乔方：……

乔方一连被两人攻击，硬着头皮道：“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样，没经历风雨打磨，以后如何成事？更何况我要潜入大安，将来要和他一起替他母亲、替我大晋那些牺牲的将士报仇，如何将他带在身边？”他叹了口气：“不过你们放心，这次只要能全身而退，我就会把乔正带在身边，陪他一起成长。”

李芙点头，嘴角上扬，这样才对。

乔方又说从那之后，他就潜伏在东域府内，想伺机刺杀蒙拓，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李芙挑眉：“果然咱兄妹想的是同一路。现在有大哥和韩战连手，我们胜算高了不少。”

“不，不妥。”乔方却摇头：“强行刺杀固然可成，但无论西耶王子和蒙拓关系如何恶劣，那终究是鞑靼自己人，若杀了他，必定刺激鞑靼军民上下一心，增添北伐的阻力。”

“这我也想过。”

李芙把自己准备的毒茶叶计划说给乔方听，乔方沉吟半晌：“这是个可行办法，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让他慢慢中毒身亡……可要怎么下毒？”

韩战道：“我们也在找机会。蒙拓很少出门，又不收南方来的东西；今天我们让席克引荐，若能成功，那就好办了。”

乔方点头，他说自从上次蒙拓溃败，他回来后就处心积虑想除掉西耶王子：“我曾偷听到一次他与傅卢可汗的对话，这一次冬猎节，塔格大王子和蒙拓可能会下手。”

李芙眸色一缩，乔方得到的这个情报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