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最高兴的莫过于李芙，高灿斜睨着她：“补妳迟来的洞房花烛夜，妳可高兴了？”

0142 #142 我、不、甘、心！

高灿只要想到李芙居然猴急地在除夕夜，带着嫁衣连夜北上，就为了在祁山和韩战成婚，便气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听说是在朱城城门上喝的交杯酒？这都传到茂城来了！呿，没见过妳这么恨嫁的女人。”

李芙嘿嘿笑了两声，没办法，她想念她家大蟒君了。

可是洞房花烛夜……

李芙苦笑，公孙舆倒下后，政事堂以她马首是瞻，事情太多，都不知道能不能抽身回家。

那一天，扬州军归来，茂城欢声雷动，百姓几乎蜂拥而出；各家敲锣打鼓，户户放着炮仗、孩童们拍手唱歌，整座茂城欢天喜地。

高灿亲自率领群臣在城外等候，可等大队靠近，所有人发现，在前头领军的，居然不是狼威将军韩战，而是他们大晋的战神：乔方。

李芙心脏一紧。

乔方来到高灿面前，他打了胜仗，脸上却无一丝喜色，满脸风霜单膝跪在高灿的面前：“臣擅离职守，请陛下治罪。”

李芙看着高灿笑着亲自将乔方扶起来：“乔将军是我大晋功臣，替换韩将军回来必有原因，何罪之有？”

李芙心里虽然也是这么想，但没见到韩战，心里失望又焦急，只是不能表现出来。

高灿亲自将乔方迎入城中，满朝文武随后而入；当天殿上，乔方扼要说明军情；果然他道，没有让韩战随军回来，是因为他们预判匈奴单于有可能随时翻脸，而匈奴只怕韩战，不得不让他镇守在祁山。

高灿听闻之后，欣然道：“乔将军安排得当，理该如此。”他又道：“乔将军、韩将军和崔将军三位此战居功厥伟，归朝后朕都应该论功行赏──”

乔方却抱拳道：“陛下，此战过后，鞑靼派信使议和，不过他们态度倨傲，议和内容有所要挟，其实他们内部已乱，非常惧战，千万不可随意妥协。另外，臣还有本要奏。”

殿内鸦雀无声，高灿脸色已经难看起来，嘴角的笑意抿成一条直线。

李芙听闻心里也是一惊，她从乔方说的几句话里找到重点，那“要挟”二字耐人寻味，鞑靼人还有什么可以要挟大晋？

等她意识到乔方想做什么的时候，乔方已经取出奏折，她立马出列拦阻：“乔将军，您凯旋而归，一路上想必十分疲累，不如先回兵部休整……”

高灿还有点没反应过来，李芙忙侧身对他使眼色，她挤眉弄眼，高灿眉头深锁，乔方看了缓缓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没有把折子拿出来。

散朝后，乔方将折子交给了张公公，让他交给高灿。

勤政殿御书房内，高灿龙颜大怒，把张公公递给他的折子直接掼在地上。

“他乔方是什么意思！”

李芙、苏袤、唐子庚和段绅等人，没有一个敢吭声。

他们都没有看折子，可是心中都了然。

“乔方呢？我们乔大将军呢？”高灿大吼。

“回陛下。”张公公小心翼翼回道：“乔帅此刻正在偏殿等候。”

高灿深吸口气，脾气想发作又忍住，三次深呼吸后，终于道：“你们都退下。”

李芙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她无论如何设想，也没想到乔方回朝第一件事，是上书要劝高灿，迎回被俘虏的平康帝。

这事是高灿唯一的逆麟。

想也知道因为鞑靼人被乔方打狠了，派使臣放话，说若乔方再继续穷追猛打，他们就要杀了在大安城里的平康帝。

李芙等人对视一眼，无声退出书房，然在退了两三步，高灿劝喊道：“子茵，妳留下。苏学士，你把乔方叫过来。”

李芙闷声留了下来，可是此刻她也不敢乱说话了。

高灿起身，在御书房里走来走去，脸色十分阴沉；不久后，殿外脚步声起，乔方入内，李芙立刻转身把御书房的门给关上。

果然，高灿当着乔方的面，直接掀了整张龙案，“砰──”地发出一声巨响。

乔方脸色铁青，他料到高灿会生气，但没料到他会如此生气，整个人也怒目瞪视，两人视线在空中碰撞，互不相让。

李芙心里干着急，一时不敢开口。

一阵静谧后，高灿冷笑：“凭你这折子，朕就可以杀你的头。”

乔方气势却更强悍：“臣只做自己该做的事，问心无愧。”他上前一步：“若陛下因此要砍臣的脑袋，砍了便是。”

“别以为朕不敢杀你！”高灿怒吼。

“陛下息怒……”李芙一旁弱弱地说。

“陛下身为大晋国君，哪有陛下不敢的事？”

“大哥，你少说两句……”

“乔方，你现在是在讽刺朕？”

“三哥──”

“臣不敢。”

“大哥……”

“哼，这大晋是你保的，你不敢还有谁敢？你不就仗恃着打了胜仗，来朕面前耀武扬威下指导棋的吗？”

“三哥，你别……”

“陛下这么说，岂不折煞本将？本将愧为大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