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韩战和李芙闹的动静有点大，两个婢女和朱焕当然是知道怎么回事，但别人不知道，见李韩两人终于入座，一名洪姓举子道：“昨夜你们院里是怎么了？都到了下半夜还十分热闹，在忙什么？”

李芙：“抓耗子──”

韩战：“抓中央空调──”

两人异口同声。

众人：……

抓耗子听得懂，抓中央空调是什么鬼？

洪姓举子：“韩兄，中央空调……是什么东西？会咬人？”

韩战十分严肃看着他：“会不会咬人不知道，但大小姐说，中央空调是一只会让人空虚寂寞冷的大妖怪，不止让人不舒服，还会脾气暴躁，最后难过而死。”

几个一块用饭的举子大惊失色：“竟这般厉害！”

“那抓到没有？”

“中央空调到底长怎样？”

众人七嘴八舌问韩战，韩战转头看向嘴角抽搐的李芙，所有人也都看向这流州解元。

李芙扶额，低头望泥地。

我还是回去种田好了。

有举子问：“李大小姐看过中央空调？”

“是啊！那是什么东西？”

“有书籍记载吗？在什么书？在下也去找找。”

“唉，李大小姐能画水车，还知道我们都没听过的中央空调，真是博学多闻，吾辈实在汗颜。”

并没有，谢谢。

李芙还在社死中。

小蝶一脸雾水，心里疑惑中央空调她去年夏天也听小姐说过，她那时说：“来的时候如果能带一台中央空调就好了！有中央空调我就能活啦！”

明明那时小姐恨不能拥有一台那什么中央空调，怎么在韩总管口中就变成了会使人空虚寂寞冷的大妖怪？

*****

从那天起，李芙闭门谢客，二叔家也不去了，开始认真看书。

国子监的藏书阁是她看过藏书最多的地方，诸子百家、天文术数，这里汗牛充栋，穷毕生之力都无法读完。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李芙让小蝶给她做了一些仿男子窄袖的浅色衣裙，头发也尽量学大多数学子束发玉冠，这样动作起来利落、写字也方便。

韩战第一次见到她这个造型，眼睛放出狼一般的光彩，当天晚上就要她穿这一身，然后从后面进入她，把人给操得身娇体软，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

李芙白日和举子们在书阁念书，韩战带着苗宇去街上；朱老爹的药卖得愈来愈好，特别是他听李芙建议做的一些玉蓉膏、芦荟胶，广受京城妇女欢迎；韩战和苗宇回国子监告诉李芙，李芙遂写信给杨棣，问问来京城开胭脂坊的可能。

高灿再也没有来找过李芙，李芙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其实这样最好，最能保护高灿和她自己。

苏袤在会试前又设了一次宴，就在洗风楼；李芙一身仿男装打扮，清秀英挺，矜贵潇洒得不得了，许多女举子看见都问她衣服哪里做的，这身太适合女子去应考了。

几人说说笑笑，又谈了最近读了什么书，写了什么文章，没多久，苏袤就陪着一名年约二十几岁的男子进来。

这男子身着白锦，衣襬绣着青竹，虽无华丽装饰，却难掩贵冑之气，苏袤让大家喊他“高公子”，李芙心里一噔，这是当今太子──高烁。

高烁自然也注意到李芙了，时不时问几句，言语中透露着欣赏，又说也仰慕公孙舆，只可惜没机会接受他的教导云云。

李芙表现得不卑不亢，既不过分清冷，但也不奉承；后来表现出更喜欢吕盈盈的唱曲儿，一晚上都很仔细聆听，让太子觉得这姑娘虽外表让人惊艳，但脾气却不识实务。

突然，席间听到段绅道：“听说长江洪汛今年比往年猛烈，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李芙一听立刻上了心，转过头来：“怎么了？江南淹水了吗？”

江南江北年年淹，李芙刚穿来的那一年，整个沛县全淹在了水里，要不是玉峰山庄地势高，茶山也高，玉峰山庄也难以保全；直到李芙的水车盖好，这三年江南沿岸，即使汛期凶猛，也没有大灾。

可她一出口，就被苏袤用眼睛制止；她看了“高公子”一眼，立刻转过头，继续专心听曲。

哼，这什么太子？听到江南百姓可能陷入洪灾，他还能饮酒作乐。

散会的时候，苏袤要送太子，寻了机会和李芙说了一句：“会试好好考，别给我丢人。”

李芙知道自己今天在太子面前塑造了自己刻板无趣的人设，让苏袤很满意；表面说是，其实心里鄙夷。

本小姐考好考差与你何干？要丢也是丢我家韩战的脸，关你什么事儿！

更何况本小姐才不会丢韩战的脸。

0074 #074 扬州水灾

李芙不再管苏袤，也远离太子，径自跑去找段绅。

段绅的父亲是户部尚书，管的就是朝廷的钱，赈灾这种事问他他最清楚；可段绅说他其实也只听个梗概，不过他答应回去问清楚一点，再告诉李芙。

李芙回程时心事重重，今天出门韩战没跟着，是苗宇驾车；一回国子监，李芙就去找韩战。

韩战正在院里坐着，有个女举子的丫头说煮了酸梅汤，拿了一壶过来，娇羞地捧给韩战。

韩战正在拒绝她：“我家大小姐不吃，谢谢你家主子。”

其实李芙不是不喝酸梅汤，是考试在即，韩战不让她吃院子里其他举子的食物。前几天因为其他院子发生下毒事件，起因就是举子互妒，相互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