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话语判断,大概率是冲着江秉川来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用在我的身上费功夫。”

就算是对方怎么恐吓他,也不可能得到想要的信息,但男人却没有因此改变心意。

他的确是为了执行任务前来,但在这种时候,封祁并不想抽出精力去想一些在此刻无关紧要的事。

“夫人,您不需要知道什么,”封祁的手掌压在纤薄的肩头,轻而易举地将菟丝转过来一点,借着微弱的光线,捏着他的下巴,用指腹压在柔软的下唇,分开那张绵软香甜的唇。

面容英俊锋利,看起来很难接触的男人,盯着他的嘴巴,说着极度下流无耻的话,“我只是在葬礼上对你一见钟情,想和你拥有美妙的一晚。”

……

夜半,负责巡逻的两名佣人点着灯笼,打着哈欠往前走,一边走一边聊天,直到靠近灵堂时。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好像有人在哭。”

“你别吓我……”

“真的有,而、而且好像是从灵堂里面传来的,该不会是二爷回魂了吧?”

佣人们吓得脸都白了,打着灯笼哆哆嗦嗦地推开了门,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泛着一层冷森森的光。

白幡随着夜风飘动,隐隐约约听到可以树梢上时不时传来虫鸣声。

他们走近,丝毫没有注意到灵台上敞开的棺材,甚至对着遗像里的男人鞠了几个躬。

“有怪莫怪,冤有头债有主,二爷您千万不要为难我们,我们只是在府上做工的。”

菟丝被一只手捂住了嘴,那只手几乎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他的呼吸都只能被罩在那只宽大的手里。

他快要呼吸不过来了,闷得半张脸都红透了,挣扎着张开嘴咬了男人的手心一口。

力道并不大,像是被小奶猫用牙齿细细地磨了下手心。

封祁收回手,手心都是香浓的香气还有湿润的一圈牙印,怎么有人连口水都是香的。

他并不害怕菟丝会大声地呼救,但出于某种恶劣的心态,压低声音,将手往下伸到了长衫里,

用仅有可怜的小夫人可以听到的音量,缓缓道:“嘘,不要发出声音哦,要是被人发现,不用到第二天,你在守夜当晚耐不住寂寞,和陌生男人乱搞的消息,就会在整个北城传开。”

菟丝的表情惊慌,浓黑的眼睫颤了颤,身子都在发抖,带着点祈求的意味,“不要……”

他不能被赶出江家,至少现在不行。

封祁只是恐吓天真又好骗的小夫人,没有那种让人窥探的嗜好,但菟丝显然已经吓坏了,分不清话里的真假。

对于他而言,这个陌生的男人可不会手下留情。

这时候,灵堂里忽然刮起了一阵邪风。

原本摆在灵台上的祭品,在这股不寻常的风力作用下,纷纷从灵台上跌落,发出一连串清脆而刺耳的破裂声。

瓷片四溅,与祭品混杂在一起,场面顿时变得一片混乱。

“啊啊啊鬼啊!!”

那两名佣人们被吓得顾不上仔细察看,慌乱地尖叫着逃跑,甚至在逃出去时被门槛绊了一下摔倒在地,迅速爬起来往外逃跑。

他们跑出去后,心里越想越慌张,顾不得还在深夜,直接咚咚咚敲响刘管事的房门。

“管事!灵堂里闹鬼了!”

刘管事黑着脸走出来,“闹鬼?那二夫人怎么样了?”

两人面面相觑,摇了摇头。

他们当时并没有找到那位孱弱又漂亮的小夫人。

暗着灯的江宅亮了大半,江庭昀甚至没有换衣服,匆匆披了件外套就朝着灵堂走去。

他赶到时,灵堂里混乱一片,水果、糕点、香烛,全部都被摔在了地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气氛。

江言卿站在那张黑漆漆的棺材旁,表情是从未有过的温和,轻哄着说:“没事了,别怕,我抱你出来。”

他弯下腰,稍微用了点力,小心翼翼地从骇人的棺材中,抱出纤细漂亮的小夫人。

在男人的衬托下,骨架纤细的菟丝像是个还在发育中的小孩,他像是吓坏了,身子都是软的,任由对方亲昵地抱着。

亮起的烛火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可以很清晰得看到菟丝湿红的眼角,以及被汗打湿后,黏在雪白小脸上的发丝。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但他们打开半阖着的棺材盖子,找到菟丝时,棺材里的小夫人瑟瑟发抖,蜷缩着,身下垫着一件亡夫的外套。

几乎所有人的脑海里都蹦出了同一个念头。

菟丝因为思念过度,所以偷偷在四下无人的夜晚,自己主动爬进去,想要与已经离世的丈夫待在一起。

江言卿无法理解这种举动,就如同他无法支持江家的冲喜行为。

“人死不能复生,二嫂。”

如果没人发现,他真的要在棺材里睡一晚上?

菟丝的嘴巴嚅嗫了下,像是想要辩解什么,但最后闭上了嘴巴,什么都没说,垂下一排浓密的眼睫,在眼底投射下淡淡的阴影。

他只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今晚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但落在外人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