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荧注意到他醒来，没有情绪的问。

力信在她拿了丝袜要套腿上时走了过来，接过丝袜，拢好了替她套在脚上，然后淡淡的说：「我回去换了衣服，睡了下再过来，正好遇到研哥要出去」

缪荧嘟着嘴，她知道自己和力信的游戏，若是让父亲和哥哥知道，可能会是个麻烦的事，但她也没有很喜欢力信周到的顾虑，如果力信能不管不顾的就这么睡下，她可能会高兴一点。

不过她没说出口，她不是小孩子了，也知道力信会为难，她没有想让力信难办，于是也就忍着，看男人替自己穿好丝袜。

「出去吃饭？」

力信握着她的脚问她，缪荧还是嘟着嘴，但点了头，然后在力信起身后，拿了自己的包，和力信一起下楼。

他们开车去了商场，吃缪荧喜欢的港式餐厅，饭后，力信陪着缪荧逛街，替她拎袋子，上上下下地在各种商店里穿梭，力信隐约地感觉到缪荧心情不好，她一不开心就喜欢买东西发泄，但他不知道缪荧为何不悦，只能默默跟着她，在她试穿衣饰鞋袜时给点意见。

大肆购物后，缪荧累了，力信送她回家后，她就打发力信离开，她暂时不想要看到力信，要不然她的脑袋又要胡思乱想。

力信替她把购物袋都摆好，看缪荧把自己裹回棉被里，只猜想他们夜里胡闹，缪荧没睡够，也就没有多想，离开了缪家大宅。

025二十五、小狗，不会不甘心吗？

力信驱车前往拳馆，昨天龙武说的话他其实颇为在意，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段，能够拿走帮里前辈的地盘，还哄得二当家做说客，特意在老爷子面前演了出戏。

到了拳馆，他看见不少物品被摆在了门口，包括他平日放在专属置物柜里的东西，这完全坐实了地盘的易主，力信也不恼，只是上前收拾自己的东西。

有人从拳馆里出来，力信抬头，发现是龙武。

龙武双手插在裤袋里，笑得张扬：「来打拳啊，小狗，我们还是很欢迎你的」

力信没有被他的蔑称惹恼，只是淡淡地问：「林教练呢？」

龙武嗤笑出声：「那老顽固我打发走了，他又不是正经拳手出身，对拳馆的经营没什么帮助，你想练拳的话，我们现在请的是退役选手当教练，完全好过林清」

力信皱了眉，看来这个地方，已经被龙武完全的颠覆了，抬眼看了看拳馆里面，没有半个熟面孔，力信把自己的东西都拿完了，转身就要离去。

「小狗，不会不甘心吗？你们费劲要留下的，我轻轻松松就拿走了，不会觉得自己废吗？」龙武在他背后叫嚣着，力信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再有回应，龙武有些不满意他的反应似的，朝地面吐了口沫，转身走进了拳馆。

骑车离开了拳馆，他猜想林清大概去了老马的其他地盘，老马在帮里资历深，虽然之前丢了几个地盘，但应该留着发迹地的武术馆，力信想着就骑了过去。

果然，他在武术馆门口，看见擦着玻璃门的林清。

「林教练」他和林清打招呼，林清看见他，莫名的有些激动，上前握了他的手：「你怎么找到这里来？」

力信笑了笑，他在帮里虽然什么事都不管，但随着缪荧多少出入了几此帮中的大会，只要稍微留心，便能得到很多资讯。

「之前马哥说过他有个武术馆，我那时感兴趣问过，刚刚去拳馆看已经大变了样，就猜您是不是换到这里来了」

林清听着露出了落寞的神情，拍了拍力信：「帮里的年轻人，太气盛了，老马手下的场子被瓜分了不少，幸好这武术馆还留着，要不我也没地方去」

力信听着有些难过，帮里过往的风气不是这样的，他还以为龙武是特例，现在听起来，似乎是一阵新的浪潮。

「抢地盘的，都是些什么人？」力信进一步的问了，他总觉得自己该问，至少能让缪研知道，他感觉缪研应该是不会希望这样的风气持续扩张的。

「二当家手下的最多，被抢地盘的，不只老马，你以前的头头生哥现在也只剩一家歌厅，南街的胡十六最惨，被赶去和米街的小虫管一个赌场，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总觉得，二当家手下的人，在扩张他们的势力，德汇的平衡已经歪了」

林清语重心长的说了很多，力信默默地听着，又想起了吴叔在缪老爷子公寓里和江绮的亲密，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出了些端倪。

「谢谢林教练跟我说这些，马哥他还好吧？」

「受挫很深，但好过其他人，武术馆外，他还保下了小吃店和按摩店」

叹了口气，林清从口袋里掏出了烟，问力信抽不抽，力信摇了头，然后看他点烟，深深的吞吐烟雾，像是想靠着缭绕的烟气，散去惆怅似的。

「我们都老了，拚不过那些年轻人，阿信你在大小姐身边算是安泰，但如果二当家那边反了，你就要遭殃啰」

力信听了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知道，转身他去卸下自己从拳馆搬来的物品，问林清：「这里有我的置物柜吗？」

林清终于笑了，要他随便选个喜欢的用。

026二十六、幸好他现在把她逗笑了

武术馆里头有不少传统长兵器，但角落里也挂了沙袋，力信找了个空置物柜放好自己的东西后，就绑了手，开始击沙袋。

林清抽完烟，进来后看了他打了半天沙袋，便拉他对练。

虽然不是选手退役，虽然没有正式的教练资格证书，但林清有实战出来的老练经验，力信很享受跟林清对练。

汗水湿透了整件上衣，林清去拿了运动饮料给他，力信找了个角落坐下，看林清转身又去找其他人对练。

林清有用不完的精力，可惜他的拳馆没了，力信觉得遗憾，他不能再多帮林清多一点。

喝掉了整罐运动饮料，力信在武术馆的淋浴间冲了澡，换了衣服后和林清道别，骑车回到家中。

奶奶坐在客厅，看到他时一脸不高兴，力信早有自觉，他跟着缪荧后就没有夜不归宿过，奶奶八成是为昨晚等不到他生气。

「奶奶」力信喊着奶奶，来到她身边拉过塑胶板凳坐了下来，老人嗔怪的看着他，抱怨道：「昨天等了你一晚上了，去哪了？」

「去海边看海而已，没事」力信说着，拉过老人的手，覆在自己脸上。

苍老的手指摩娑着他的脸，奶奶拍了拍他的脸颊，担忧道：「你现在这个工作稳定，要珍惜，不要到处乱跑，还熬夜，影响了工作怎么办？」

力信乖巧的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

这是力信的谎言，在他成为缪荧的保镳后，他的生活趋于规律，也不像在街头混时，时常受伤，那时他就跟奶奶撒了谎，说自己脱离了帮派，在拳馆当陪练。

所以奶奶虽然会操心他受不受伤，却不会想到他还在过走钢索的日子。

听他顺从的答应，老人像是满意了，放开了他的脸，但随即又蹙眉道：「你去看看你妈，宝宝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她忙了一整天」

力信点头，起身去往二楼，正好和走出房间的母亲碰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