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静琳眼神闪烁了一下,怀疑中又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悸动。

苏禾溪趁热打铁,抛出了诱饵:“我已经和他谈好了,我们决定离婚。就在今晚……他说想见见你,有些话想亲口对你说。你去他宿舍找他吧,地址你知道的。”

蔡静琳将信将疑,但渴望压倒了一切。

搞定蔡静琳这边,苏禾溪回到裁缝铺。

房东的最后通牒就在眼前,铺子里一片狼藉。

周凛看着她苍白疲惫的脸,眼中满是心疼和自责:“小溪,对不起,是我没用……”

苏禾溪心中闪过一丝刺痛,但立刻被更强烈的决绝压下。她故意用一种灰心丧气的语气说:“守着这空铺子也没什么意思了。今晚……我去你宿舍凑合一晚吧,反正以后都要住在那了。”

她需要这个借口进入周凛的宿舍,也需要让周凛处于一个容易放松警惕的环境。

周凛闻言,更是愧疚难当,只觉得是自己无能才让她连个安稳住处都没有,哪里还会有半分怀疑?连忙点头:“好,我去收拾一下!”

去宿舍的路上,苏禾溪在路边小店买了一瓶白酒。

到了周凛那间简陋的单身宿舍,苏禾溪环顾着这狭小却整洁的空间,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酸涩。她甩开情绪,拿出酒瓶,对周凛说:“心里烦,陪我喝一杯吧。”

周凛皱眉担忧:“小溪,喝酒伤身,你……”

“就一杯!”苏禾溪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自顾自地倒了两杯酒。在背对周凛的瞬间,她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药粉抖进其中一杯,手指微微颤抖。

她将下了药的那杯递给周凛,自己拿起另一杯:“喝吧。”

周凛看着她眼中的“悲伤”和“决绝”,心像被揪住一样疼,以为她是在为裁缝铺和未来的分离难过,不忍拒绝,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灼烧着他的喉咙,也模糊了他的警觉。

药效发作得很快。周凛开始觉得身体发热,头脑晕眩,视线有些模糊。

这时,敲门声响起。

苏禾溪立刻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精心打扮过的蔡静琳。

周凛看到蔡静琳,愣了一下,眉头下意识地皱起:“静琳?你怎么来了?”

他声音已经带上了些许沙哑和不适。

蔡静琳看到周凛泛红的脸颊和异常的眼神,又看到屋内的苏禾溪,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苏禾溪却热情地迎上去,拉住蔡静琳的手,将她往屋里带,嘴上说着言不由衷的话:“静琳姐来了,快进来坐!周凛刚才还念叨你呢!”

就在蔡静琳半推半就进屋,周凛挣扎着想站起来,两个妇人谈话,他在屋里不合适。

就在他起身的一瞬看,苏禾溪像一只灵活的猫,猛地抽身退到门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砰”地一声将门关上,并从外面用早就准备好的锁头“咔嚓”一声锁死!

“苏禾溪!你干什么!开门!”屋内立刻传来周凛震惊、急切、甚至带着严厉怒吼的砸门声!药效和愤怒让他声音变形,“你把门打开!我已经和你结婚了,你让我和一个未婚女子同处一屋像什么话!开门!”

苏禾溪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听着里面周凛焦急的吼声,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她死死咬着嘴唇,决然地离开了。

周凛当初强迫她不是很厉害吗,现在就让他尝尝她当时的绝望!再说,和他同处一屋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初恋情人,他应该开心的不得了!

屋内,周凛的怒吼变成了断断续续、压抑着极度痛苦的喘息:“走开……蔡静琳你走开……我不需要……苏禾溪!你……混蛋!”

他猛地推开蔡静琳,在蔡静琳错愕的目光中,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节瞬间血肉模糊!

剧烈的疼痛让他暂时清醒,他靠着墙滑坐在地上,粗重地喘息,用自残的方式守住了底线。

蔡静琳又羞又恼,看着为了守住对苏禾溪的忠诚而不惜伤害自己的周凛,嫉妒和愤怒让她口不择言地吼道:“周凛!你醒醒吧!你以为苏禾溪为什么要把我们关在一起?她早就找好下家了!红星厂的汤越霖看上她了!就等着你这边离婚,她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她根本就不要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周凛最后的心防。

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震惊、痛苦、难以置信……最后统统化为一片死寂的灰败。

是啊……汤越霖……那样的人物,有权有势,能给她锦绣前程,能托举她走向她渴望的远方。而自己,除了蛮力和一颗真心,还能给她什么?连一个安稳的裁缝铺都给不了她。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不顾一切撞开门,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在初冬寒冷的夜里,一头扎进了村头那口冰冷的池塘里!

刺骨的寒冷包裹了他,却比不上他心里的万分之一痛。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泡在冷水里,仿佛唯有这样,才能麻痹那颗被撕裂的心。

第32章 没有如愿以偿的喜悦

周凛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毫不犹天快亮时,周凛被早起担水的村民发现,七手八脚地把他从几乎冻僵的池水里拖了上来,赶紧通知了周家人。

周家人一听缘由,顿时炸了锅!王慧仙哭天抢地,周稚生和周蓝茵气得眼睛通红,一家人浩浩荡荡地冲到裁缝铺,对着熬红眼,一夜未睡的苏禾溪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

“毒妇!你个黑心肝的毒妇!”

“我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你竟然为了攀高枝,这样作践我儿子!你还是不是人!”

苏禾溪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骂懵了。

直到从周家人混乱的哭骂声中,她才拼凑出昨晚的真相。周凛没有碰蔡静琳,他宁愿自残,甚至投河自尽!

就在这时,脸色惨白如纸、浑身还在微微发抖的周凛出现在了铺子门口。他虚弱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妈,稚生,蓝茵……别闹了……回去……都回去……”

他醒来知道家人来找苏禾溪时,便拖着虚弱不堪、冰冷浸透的身体,一步一踉跄地朝着裁缝铺的方向赶来。他不能让自己的家人伤害她,即使她……那样对他。

当苏禾溪看着周凛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湿冷未干,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强撑着虚弱的身體出现在铺子门口,用那样沙哑无力的声音阻止家人讨伐她时……

那一刻,苏禾溪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穿了。

所有的算计、委屈、以及对未来的恐慌,似乎都在这个男人笨拙而坚定的维护面前,变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