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吾着,半晌也讲不出个所以然,看我手中的东西,男人些许了然,在娘子的推销中把扇坠收入囊中,和我继续向前走。
鼓起勇气,我终是讲出口:“严雨时常戴的那个扇坠,我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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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眉,无声反问,也或是叫我继续讲,总之谢槐没说话。
而我深深吸气,讲到这里十分紧张:“不会出错,那是白芙亲手做的,上面的玛瑙是问白泽要的,玉石也是我帮着挑的,平安节绑不好,她还和我抱怨了许久。”
情绪控制不住,我伸出去的手都在颤抖,抓住了谢槐的手臂以作支撑:“那时候她说她要送给最好的朋友,青祁。”
谢槐一滞,凝眸看我,见我实在难过,他些许无奈,叹息中将我扶稳。
后又拉着我的手将我轻轻拉去他身边,伸手拥我入怀,用下颚蹭一蹭我,他说:“你把过去忘了,好好生活。”
“可是...”
“不要再问了,白芙已经死了很久,尸骨成灰,讲太多没有意义了。”
仰头看他,这样近的距离...谢槐松开我,伸手把我脸上的眼泪拂去:“这一次,你要听我的话。”
迟疑着,我点头,谢槐笑一笑,神色晦暗难懂。
他其实难过的很,在我们不曾相爱的日子里,他其实都难过。
这时候没讲过,后来才对我说。
对我说,说什么呢,说一些妄自菲薄,自作聪明的话。
先要叫我名字,好像我在他就安心许多,不喝醉时不会说,不到大难临头也不会说。
说他会放过我,说不敢蹉跎,要把自由还给我。
“我想着,你陪我一段日子就足够,我不会误你太久。”
“我会放你走,到时候天高海阔,你忘了我,不要回头。”
“我一直都知道我并非良配,嫁给我并非你本意,我早该给你自由的,但...江璞宝,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姑娘,说过很多次了,很高兴能遇见你。”
“所以我一直在对自己说,那就自私一些,叫你多陪我一些日子。”
“人活一世,我不想什么都没有。”
看吧,我就说他不是一个聪明人,有些时候谢槐他蠢笨至极。
不到生死关头都不会对我说这些话,我真是恨透了他。
那时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叫他清醒一些吧。
可日夜奔波,谢槐身上的伤还没痊愈呢,手伸出去我总是舍不得。
说起此处心酸难免,他闭着眼睛怅然的笑,以此掩饰狼狈不堪。
半晌等不来我的回应,便睁开眼来一探究竟,见我伸手悬在半空,他一愣,下一秒笑意更甚,扶着我的手腕去他脸上轻轻拍打:“我很该死对吧。”
像我这样的人,什么也没有也是应该。
眼泪滴落下来,又睁开眼看,伸手替我去擦,打湿手上干涸的血不小心蹭在我脸上。
有些抱歉,手悬在半空,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歉意的看着我。
而我胡乱的抹去一把眼泪,郑重其事的讲:“不要再讲这些话,我不喜欢听。”
“好。”他对我万分纵容,万分忍让,我说一句他便应一句。
“也不要再妄自菲薄,你对不起别人,对得起我。”
“好。”
“还有...”
“?”
“还有!我不会走,我喜欢你,我就要一直陪着你,不只是这稀里糊涂、患得患失的三五年,是我要陪着你,很久很久。”
“嗯?”不可置信,目光在我身上凝聚,身上还有伤,那时候他面容苍白,脸无血色,是难得是狼狈时光。
半晌,男人哼出一声餍足的轻笑,讲:“傻话。”
“不是傻话。”我很坚定,我不喜欢谢槐自我贬低,不喜欢他在我这里一次又一次的妄自菲薄。
我知道身为太监,他觉得亏欠了我,世上好男儿千千万万个,我有无数个选择,更何况我心中曾有白泽。
他是那样好的儿郎,英雄少年、举世无双。
反观谢槐,是杀人如麻的奸臣贼子,遭世人唾骂,遗臭千千万万年。
他觉得不相匹配。
的确,当初恨极了他,怕极了他,嫁给他也理所当然的身心抗拒。
但今时不同往日,人是会变的,人也是会被真心所打动的。
看着他的眼睛,我一字一句:“我说我喜欢你,我希望你也喜欢我。”
他拒不回答。
他说天不早了,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