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近很近,贴着我的耳廓:“你猜沈观南本名叫什么?”
“他不就叫沈观南吗?”
笑了笑,谢槐说:“他姓崔,单字一个鹤。”
啊,这名字普普通…
他姓崔???
这是皇姓,当年太祖登基时下颁的第一条指令便是更名改姓。
不只是这一个姓氏,就是名字里有也不行,甚至同音不同字也不行。
因此,这天底下姓崔的,只此一处。
我突然顿悟,满是惊愕的去和谢槐对视。
满意我这个反应,男人把我手上的扇坠拿去,告诉我天快亮了:“你稍微睡一会。”
“谢槐。”
“嗯?”
“我更睡不着了。”
似也意料之中,他不意外,只是问:“怎样才肯谁?”
我认真想了想,说:“想你给我唱歌。”
“…我不会。”
“你会的,谢焕礼说你小时候给他唱过。”
有些恍惚,他不记得了,片刻后笑,伸手在我身上拍了拍:“这样行吗,太久没唱了,半点我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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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破了脸,不欢而散。
真相实在难看,谢焕礼无法接受严雨时的身份,无法接受白芙不是白芙。
他的感情变得尤为可笑,闹剧一样的填满他的前半生。
光阴虚度,真心错付,有那么一瞬谢焕礼的眼里满是恨意。
这可真伤人,哪怕严雨时无所谓的轻笑,对镜贴装。
目光交错,她说的如此轻易:“你想如何呢?你爱白芙,但白芙爱你吗?”
故作不解,歪头看他,懵懂又无辜,好像那做错事的人不是她。
“严雨时!你...”
“我如何?你恨我?那太可笑了,你在信里可不是这样写的。”
“我是写给白芙的!”
说到此处,她面上的媚色一扫而去,目光暴戾一拍而起:“早说过了!白芙从来都不记得你!别说她死了你们两个不可能,便是她活着,她也爱不到你身上去!”
转过身,头上的珠翠叮当作响,玉石间相互敲打,犹如利刃的碰撞。
她不是那软弱的姑娘,向来不懂得退让,只会一步一步的逼近,把残忍的真相当做那杀人的刀,毫不留情挖出爱人的心脏。
愤慨激昂,恶言相向,谁也不肯向后退让,愤愤盯着彼此,势必要辩出个输赢。
半晌无声,许久之后,谢焕礼开口,讲她可笑。
“严雨时,严大人,简直可笑。”
我不觉得你爱我,我只觉得你愚弄了我。
他突然平静下来了,顷刻间胜负已分,有人目光沉寂,也有人满眼失望。
红了眼眶,死死咬着牙,不甘心的继续等,等他的下一句话要如何来讲。
可他却说:“或许是我命中注定,与你之间有此孽缘,我认命,我就是替那枉死的姑娘可惜。”
人无回头之期,万幸的是今时今日,尚有我选择的余地。
你我之间,后会无期。
深深的一眼,决然而坚定,他义无反顾的回头,身后是她悲鸣一般的声音:“谢敬奇!”
停住,却不回头,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体面,来完整这个无法改变的结局。
那样不甘,她问:“我是谁真有那么重要?”
他说:“我与严大人,萍水相逢。”
而已。
他说萍水相逢,他说而已...
等了片刻,她无言语,于是又一次抬起腿,离开这是非之地。
剩下女人站在门前望,绝望而寂静,一点一点解了头上的珠翠垂落在地。
玉石俱碎,覆水难收,青丝三千宛如索命的白绫,顺着肩头垂落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