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破开的口子,她一眼就发现了里面被紧紧包扎的痕迹。
江淮之低头一直看着宋婉的发窝,看到对方因为担心自己而失了方寸,他心中那股纠结顿时被藏进角落。
过了一会儿才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修整几天即可恢复。”
“真的吗?”
宋婉抬眼看向江淮之的眼睛,毕竟在她以前的记忆里,伤者或病患总是会这样安慰关心自己的朋友或家人。
现在江淮之所说的这些话,在她心里同理。
江淮之可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一颗心都泡在宋婉的关心里软乎乎的。
“不行,我要仔细看看。”
说着,宋婉当着众人的面,将江淮之的袖口往上推,被包的严严实实、鼓囊囊的一只手立刻出现在她眼前。
下一秒,她就用自己的眼神向江淮之求证:这就是你所说的不严重?
这只手臂包的估计有江淮之另一只手臂一点五倍大,估计是绑了固定用的木片才会如此。
被宋婉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江淮之顿时心虚不已,觉得君子为人就该坦荡荡,不该欺瞒关心自己的夫人。
他刚准备开口解释自己伤势的真实情况,就被宋婉按下。
“三爷无需多言,这些婉儿都看在眼里,如若不是婉儿耽误了救治的时间,三爷肯定不必伤到如此严重。”
而后宋婉又对着身后的林南和明武说:
“你俩赶紧扶着三爷回房休息,将大夫写的药方交到绵心手里,待会儿我看着三爷用药。”
明武对扶着江淮之入睡很是得心应手,在林南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一手扶着江淮之往正房走去。
只留下原地的林南一脸无奈,但还是将大夫开的药方交给绵心。
若真正说起来,三爷的伤势根本没必要开内服的汤药,只需更换外伤涂抹的药膏即可。
林南有药方也还是多亏了心思缜密的江淮之,才不至于出现尴尬的情况。
宋婉也赶紧跟着江淮之入了内室,明武谨记三爷的交代,刚把人送到,立即闪身出正房,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江淮之是一边怨恨自己的卑鄙,一边欣喜地享受宋婉的关心。
宋婉看着“狼狈”的江淮之,开口道:
“今夜事发突然,要不是三爷及时阻止,恐怕我就要葬身贼人之手。因此今夜就由我来照顾三爷,明武他们性子都比较不拘小节,还是待在正房比较好。”
现在江淮之早已是骑虎难下,只得点头答应。
而后在粟玉的服侍下洗漱,平躺在床上休息。
这还是江淮之第一次在宋婉清醒的状态下进入正房休息,心中思绪繁杂,直至闻着被褥上散发的淡淡花香,他的身体和神经都情不自禁地放松。
宋婉看不出江淮之的所思所想,接过绵心递来的汤药,心想:反正她也想和江淮之培养感情,趁这个机会开始正好。
想到这,她不停地用勺子摆弄碗里的汤药,企图快速使其降温。
勺子与碗壁碰在一起的声响,将身心完全放松的江淮之从中拉出来。
他一睁眼看到的就是宋婉垂头低眉,温柔地替自己给汤药降温的画面,温馨美好,甚至希望时光能在这一刻停留的再久一些,呆呆地看着宋婉的一举一动。
宋婉不断摆弄手里的汤药,直至感觉温度适宜,一抬眼就撞入江淮之神情的眼眸之中。
她微微一笑,问道:“三爷用药可需要来点蜜饯?正好我房中备着不少蜜饯,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一听,江淮之就知道对方是在调笑自己,脸上的温度开始上升,脸绷得更紧。
立即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接过宋婉手里的汤药,一饮而尽。
接着目光坚定地看着宋婉带有笑意的眼睛,“为夫未曾用过蜜饯甜嘴。”
宋婉脸上的笑意更深,接过江淮之递来的药碗,回道:“那三爷可真是厉害呢。”
江淮之脑海中只听到“轰”的一声,整张脸变得通红,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是陷入了宋婉话里的陷进,现在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宋婉装作浑然未觉的样子,一手往江淮之的额头探去。
温热的触感与江淮之滚烫的额头形成鲜明对比,这下子江淮之身体更是顿时僵住,无法做出躲避的动作。
她仔细感受着手心的温度,凑在江淮之身旁低语:“也不知三爷是否因为伤口发热?额头的温度怎么这么高?是不是需要找府医来看看?”
这一个三连问,直接把江淮之问得无地自容,脸绷得更紧。
强撑着将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夫人不必担心,为夫就是暂时不适,刚刚大夫说过暂无大碍。今夜出了这么多事,夫人也该休息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宋婉真想笑出来,这下子她原本对江淮之伤势的担忧也散去不少。
“三爷受伤还是睡内里比较安全,夜间有事喊我一声就成。”
江淮之面对如此说话的宋婉,真的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接着在宋婉的搀扶下慢慢往床铺内里移动,顺便还看着宋婉给他按紧肩上的被褥。
宋婉自己也按照胡氏的关心,饮下一碗安神汤才入睡。
这夜两人都睡得非常好,一夜无梦到天明。
宋婉惦记着江淮之的伤势,一醒来就低头查看江淮之额头的温度,察觉到并未发热,一颗心顿时放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