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要是江淮之的手往后不好使用了该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可能耽误了江淮之最佳的救治时间,她的眼眶不受控制地开始变红,眼前的景象也开始变得朦胧。
吩咐好侍卫之后,胡氏又回到之前的镇定,先是检查了一边昌邑郡主的情况。
一抬头就发现宋婉的情况有些不大对,立刻想到可能是自己刚刚的反应太强烈,连带着宋婉都开始担忧起来。
慌忙解释道:“婉儿不必如此担忧,叔昀身强体壮,估计就是一不留神被划到了。你想想,既然当时叔昀刚叫你一人将郡主带出来,肯定是对自己身体的伤势有把握,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真的吗?”
此时宋婉的声音已经带着一丝哽咽,脑子里的画面不停在江淮之受伤前后转换,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
她带着这样的担忧回到侯府,而后又神思恍惚地回到竹栖院。
粟玉和绵心两人看着这样的宋婉十分忧心,不过就是稍微离开了小姐一会儿,怎么回来就变成这副样子。
心里非常想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又担心自己说错话惹小姐伤心。
宋婉一手抚着额头,一手不停地在椅子上敲打,并且敲打的声音频率越来越快。
两人在一旁听着都开始觉得心焦,绵心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柔和却不失力量。
“夫人,到了该安寝的时辰了,要不您先睡着,待会儿前院有什么事,奴婢明日再同您细说。”
闻言,宋婉摇了摇头,问道:“三爷如今可是回府了?”
粟玉和绵心齐刷刷摇头,这下子宋婉一颗心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这边被担忧的江淮之,等到胡氏派来的侍卫之后,押着三个贼人前往京兆尹府,将今夜发生的祸事说清楚。
今日整个汴京城内百姓都沉浸在七夕的节日欢乐中,京兆尹派出不少人维持秩序。
因此,江淮之押着三个贼人来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毕竟每每节日的那天一些鸡毛蒜皮的杂事数量总是会上升。
可当京兆府尹认出江淮之后,立刻将此事的重要程度打上一个标签。
“不知江大人来此可有何要事?”
“只是遇到了一群拐卖孩童的贼人,现下交由大人处置。”
京兆府尹听到这三人所犯罪责,那是气不打一出来,他们平生最恨的就是拐卖孩子的人贩子。
律法对此事也是严惩不贷,可还是有不少人铤而走险,想必今日被江大人抓住的就是这群带有侥幸心理的人贩子。
当即大喝一声:“来人,快将这三贼人拿下!”
将贼人交由负责此事的官员之后,江淮之就带着侍卫和小厮们准备回府。
林南此时才注意到三爷袖口的血迹,惊讶地喊道:
“三爷可是受伤了?来人,快去叫大夫。”
江淮之立即抬手阻止林南的喊话,回道:“不必如此惊慌,小伤而已。少夫人现下在何处?”
一听问道宋婉,明武立即积极地回答,“三爷放心,少夫人应该同夫人带着救下的孩子一起回了府上。”
闻言,江淮之向前走的步子越发加快,似乎是看出江淮之的着急,明武似有感叹地说:
“刚刚赶往三爷这儿时,少夫人似乎很担心三爷的伤势。我看说书的不就经常说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也不知……”
后面的话没继续说下去,可是意思却很明白,足够身前的江淮之听清楚。
江淮之手臂上的伤真的不严重,还没有他幼时练武受的伤严重,不过就是伤口渗出的血迹沾在袖口上,显得伤势严重罢了。
原本他是准备回到府里再处理伤口也来得及,但听到明武的话后,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该有的心思。
他觉得那样的自己很卑鄙,可当在路上看到依旧燃着烛火的医馆时,脚步一拐,进了医馆。
“大夫,请您帮我包扎的紧实一点。”
竹栖院内,宋婉收到胡氏派人传达的消息,说是救下的昌邑郡主并无大碍。
经过周太医的诊治,情况与刚刚医馆大夫所说的话差不多,刚刚喝下一碗安神汤,睡梦中的神色也安稳下来了,让宋婉不要再担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宋婉最担心的不是昌邑郡主,而是江淮之。
在这样的等待中,她逐渐陷入梦魇,眼前似乎出现了江淮之被醒来的贼人打斗的场面,江淮之手上的血越流越多,逐渐在地上汇成一滩血水。
她眉头紧蹙,嘴里不受控制地小声喊道:“江淮之,江……”
就在她即将陷入一片血色的梦境时,外界突然传来粟玉惊喜的声音。
“小姐,三爷回来了!”
“什么!”
宋婉立即从梦魇中惊醒,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追问道:“你说三爷回来了!”
“对对对!奴婢派了人在府门前等着,刚刚三爷就进了大门,想必此时也该走到我们院前了。”
宋婉现在是一刻也等不了,连忙朝着院门走去,赶到时正与自觉卑鄙、不断在内心唾弃自己的江淮之撞到一起。
她连忙将江淮之从上到下打量一番,关切地问道:
“三爷可是何处受伤?我明明记得当时您的袖口有血迹。”
说着,一把托起江淮之的袖口,果然在背处发现了一处血迹,还有那被利刃割破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