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面的魏翌,脆弱又无助,余微极少见到,她有些心疼,以至于她根本就舍不得再对他说出一个拒绝的字语去伤害他,犹豫片刻,最终她应了声,“好!”
一个嗓音极轻极低的字语,却听得魏翌心神一震,他满脸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看着她唇抖了抖,“微微,你说什么?”
余微却是不肯再和他说了,趁他松开她,她赶紧站起了身,撇过泛起薄红的脸,“你不愿说便不说了,先吃饭吧,粥都要冷了。”
余微说着,就去端了粥过来喂他。
魏翌见着颇有些失望,只是经过方才那番,他心头的狂躁之气竟得到了短暂的平息,他深眸紧紧盯着她,“微微,方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可好”
余微见他这样,猜他应当是恢复过来一些了,心下微松了一口气。
听到他的要求,也不理他了,只将粥递到他嘴边。
魏翌盯着递到嘴边的粥,又看她一眼,张口将粥吞下。
热粥下肚,加上她方才的话带去给他的震颤和心安,他周身的郁气也稍微散了散。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余微就能清晰感觉出他的情绪,见他这般,她又舀了一勺粥递去他嘴边。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一口粥喂下,她忍不住再次问他,“方才到底怎么了?”
是华老不肯原谅他吗?还是他在因华询的事自责?
余微恢复了那段记忆,自然也知道了华询这么个人,那是华老的孙子,和魏翌差不多大。
魏翌那会儿过府来看她,他偶尔也会跟在身边,是一个极为温润有礼的少年。
他被害一事,她曾听祖父和祖母提过一耳朵,说是他好友的孙子没了,被人切断双腿再拔舌扔在府门外,死得特别凄惨。
那时候祖父的神情特别凝重,最后还忍不住叹息,说她有一身怪力或许是好事,让祖母别太过于限制她的怪力。
魏翌听她再次问起,眼睫颤了颤,他看着她,动了动唇,却不知从何说起。
又该怎么告诉她,他确实没用……他能安稳活这么多年,实际是他母妃拿命换来的。
余微见他沉默,又感受到他瞬间低落下来的情绪,赶紧说了声,“你不愿说便不说了吧……”
话音未落,就听魏翌出声道,“母妃的死,不是意外。”
吧嗒一声,余微盛粥的勺子掉进碗中。
“你说什么?”
“我也是才知道,皇帝原本打算对我下手,母妃为了保下我,没有拒绝丫鬟的后续投毒,选择用自己的死给太后示了警。”
“她是为了让我能活下来心甘情愿被人害死的!”
魏翌哽了哽嗓子,收紧了手,低眸继续说道,“就如华询那般,都是受了我的拖累,为了我这个累赘……”
魏翌话没说完,就被拥进了一个温软香甜的怀抱。
“你别这样说,你不是累赘,也没拖累到谁。”
余微圈住他的脖子,怕碰到他伤口,并不敢用力,只红着眼圈和他说,“你不要将所有事都负罪在自己心上,母妃和华询的死,你又有什么什么错,错的应该是那些该遭到报应的坏人,那些刽子手!”
余微看过话本子,可话本子里,皇帝就是一心为四皇子考虑的慈父,为江山考虑防止外戚势强的明君。
她又哪里想得到,原来这位明君,如此卑劣,竟是用这样的法子,阻挡着武安侯府和太后的势力。
他那时才十岁,还身有残疾,又哪里碍了这位君主的道了。
怒意袭上余微心头,一时间她生出了干脆彻底崩塌掉剧情的冲动……
魏翌浑身一震,他身子蓦地僵直,手也微抖了抖,一时竟是忘记了反应。
下一瞬,他又听到了让他鼓膜震颤的话,“魏翌,你别难过好不好,你一难过,我心就跟着疼,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便是你败了,我也带着你一块儿逃命……
魏翌浑身一颤,一颗心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汩汩暖流自心间涌出,漫过经络传向四肢百骸,直接将他先前燃起的狂躁暴戾浇灭了个干净,随之而来的是激动的热血在灼烧沸腾。
“微微……”
他抖着唇,喃喃一声,手一抬覆上了她的腰肢,回搂着她。
最后犹觉不够,他急切的想做点什么来疏解自己内心的激动与燥热,他又松开她,盯着她那张粉嫩的樱唇,俯身覆了上去。
软肉娇嫩香甜,让他一触就沉迷其中,竟是无师自通般,他试着去允.吸,啃.咬,深.入辗转,以索取更多。
余微触不及防被他攫住了唇,她脑子轰的一声炸开,耳中嗡嗡,心也砰砰砰的剧烈跳动着,似要从胸腔蹦出一般。
一霎间,她竟是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想不到了……
鼻息间都是他带给她的灼热气息,她睁大了眼,却只看到他近在咫尺的浓密眼睫,而唇上的灼热还在持续加深,勾着她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去感受那份软滑的灼热,并试着回应,与之交缠。
时间似乎就在那一刻静止,舱内两人紧紧相拥,相吻……
阳光透过舱内窗柩的缝隙洒进,直射在两人身上,晕出一道人间最绚丽的画卷。
余微腰被他滚烫的大手越撰越紧,最后似要被他掐断嵌进他那炙热有力的身体里一般,她才仓惶回过神,慌忙挣开他。
“吃饭吧……”
余微说着又去端了粥过来,也不敢抬头,直接舀了勺递过去。
魏翌被她挣脱开,怀里顿时一空,心头也空了一瞬,再看着递到面前的粥,他也不肯吃了。
他灼灼眸光锁向她,见她一张羞意满载的脸,酡红晕染,似花开最艳时的海棠一般,微肿的红唇更是娇艳欲滴,那饱满的唇珠上还晕着水光……他眼眸又是一暗,喉结也不受控制的上下滚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