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墨北淮进退两难

只见柳氏居高临下地看着莲儿，却忽然转了话锋，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坦荡，显然是说给林菲菲听的：“我柳氏活了这么多年，还能上她林菲菲这点小伎俩的当？你对我是否忠心耿耿，我心里有数得很，用不着她一个外人在这里挑拨离间！”

莲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柳氏这是给自己台阶下，也是在试探自己。她连忙爬起来，抹了把眼泪，走到林菲菲面前，同样压低了声音，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炫耀，一字一句道：“我可是怀了二公子的孩子，夫人她啊，不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哈……”

“什么？”林菲菲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踉跄了一下，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不可能……”

（莲儿一定是在骗我！墨北淮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莲儿那样心思歹毒的丫鬟。一定是假的，一定是莲儿故意来刺激我的！）林菲菲的心里，没来由的有些不舒服。

看到林菲菲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柳氏来了兴致，看向莲儿，饶有兴致地问道：“你跟她说了什么？竟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林菲菲猛地回过神，不管莲儿说的是真是假，眼下先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她看向柳氏，语气带着一丝恳求：“你不是一直很讨厌我吗？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我会离你儿子墨北淮远远的，再也不会踏足宰相府半步，再也不回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如果莲儿说的是真的，柳氏一心想让莲儿的孩子坐稳位置，定会巴不得我这个“障碍”赶紧消失，她应该会放了我的。）林菲菲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柳氏听了林菲菲的话，心里不禁盘算起来：她说的倒也不无道理。留着这个女人在府里，确实是个麻烦，还总引得淮儿心神不宁。若是她真能说到做到，远远离开，倒也省了不少事。

柳氏刚想松口答应，一旁的莲儿却看出了她的心思，连忙上前一步，对着柳氏急切地说道：“夫人不可！这林菲菲心机深沉得很，她心里一直对您怀恨在心，若是放她跑了，指不定将来会做出什么对夫人不利的事情来！莲儿这都是为了夫人您好啊！”

墨宏远也在一旁帮腔，摸着胡须说道：“她在咱们宰相府白吃白了那么久，耗费了多少粮食和精力，夫人可别犯傻，就这么轻易把人给放跑了，回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可别后悔得跟我哭诉不停！”

林菲菲听着两人一唱一和，只觉得眼前一黑，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破灭，真是欲哭无泪。

（哎，说了也是白说，这些人根本就不打算放过我。）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又无力地睁开。

“那现在怎么办？”柳氏被两人这么一说，又犹豫起来，一时没了主意，看向众人问道。

就在这时，莲儿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走进来的身影，顿时喜出望外，连忙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来人说道：“二公子，您可算来了！方才夫人还跟我说呢，说要让林菲菲她……成为您真正的女人。莲儿想着，夫人定是爱极了二公子您这个儿子，才会这般为您着想的，您说是不是？”

柳氏和墨宏远顺着莲儿的目光看去，只见小儿子墨北淮正迈步走了进来，两人连忙双双点头附和：“是啊是啊，淮儿，娘都是为了你好啊。”

林菲菲看到墨北淮，心中一动，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身子一软，故意做出晕眩的样子。

墨北淮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稳稳地接住了她快要倒下的身子，眉头紧锁，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关切，低头看着怀中的林菲菲，又抬眼看向宰相夫妇，沉声问道：“真的是莲儿说的那样吗？她们……有没有伤害你？”

林菲菲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她抬起头，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恳求，低声细语：“送我离开，求求你，送我离开这里。”

墨北淮的心被她那带着脆弱的声音轻轻拨动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温柔地应道：“好，别怕，有我在。”说完，他抬起头，目光如冰刃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带着无声的警告。

莲儿见状，急了，她得到柳氏递过来的眼神示意，连忙上前一步，张开双臂拦住了墨北淮的去路，急切地说道：“二公子，您不能就这么带她离开啊！您现在心软，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林菲菲的心猛地一沉，咯噔一下：他……他会真的带我离开吗？还是说，他终究还是会听他爹娘的话？

墨北淮抱着林菲菲，正视着她那双清澈又带着一丝惶恐的眼睛，那双眼睛像是有魔力一般，轻易就能让他着迷，让他心软。

他的脚步顿住了，心中犹豫不决一边是她的恳求，一边是爹娘的态度，他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柳氏见他犹豫，立刻厉声喝道：“淮儿！她和你之间还没有和离，只要一天没和离，她就还是你的人！你要怎么做，娘可以不管你。但你若是敢胡闹，由着她的性子来，把她惯得无法无天，日后有你苦头吃的时候，可别怪娘今天没好好提醒你！”

林菲菲看着墨北淮那犹豫不决的样子，心中的希望一点点黯淡下去。她束手无策，那副无助又脆弱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无形中仿佛在邀请着他的怜爱。

墨北淮看着她，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原本想要迈开的脚步，就这么停了下来。

莲儿和柳氏见墨北淮停下脚步，脸上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第13章 皇家家宴，各怀心事

墨宏远更是朗声大笑起来，拍了拍墨北淮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儿子，有担当！去吧，该怎么做，不用爹教你了吧？”

莲儿站在一旁，两只手紧紧地揪在一起，指甲都快要嵌进肉里了。她看着墨北淮怀中的林菲菲，

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当场就冲上去刮花林菲菲那张碍眼的脸。自己忙前忙后，费了这么多心思，到头来竟是为他人做嫁衣？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胸口像是堵了一团火，烧得莲儿快要喘不过气来，几乎要气吐血。

柳氏也在一旁催促着：“快去啊，淮儿，别愣着了。”

林菲菲被他们的话和眼神刺激得面红耳赤，一股羞愤涌上心头，她抬起头，瞪着墨北淮，脱口而出：“你敢！”话一出口，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这话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无疑是在刺激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完了完了……他该不会真的被激怒了吧？难道今天真的要被……要被他在这里“教训”一番吗？）林菲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

墨北淮看着她这副又气又怕、像只炸毛的小猫似的样子，心里忍不住笑了她还是头一回这么怕自己，倒有几分不一样的可爱。

墨北淮看了眼身旁的爹娘，见他们脸上都是鼓励和支持的神色，心中想：果然，爹娘是不会骗我的，他们都是为了我好。

莲儿站在一旁，看着墨北淮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笑意，再看看柳氏和墨宏远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朝着她最不愿意见到的方向发展。

夜色如墨，泼洒在巍峨的紫宸宫殿顶，琉璃瓦在宫灯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今日是宫中家宴，殿内暖意融融，熏香袅袅，与殿外的清寒形成了鲜明对比。

皇后娘娘身着一袭绣着凤穿牡丹纹样的正红色宫装，裙摆随着步履轻轻摇曳，金线绣成的凤凰仿佛在灯影下展翅欲飞。她身边伴着五位公主，皆是盛装打扮，环佩叮当。

君阳公主一身湖蓝色衣裙，衬得她沉静端庄；宁德公主穿了件藕荷色绣玉兰花的褙子，气质温婉；绵玉与绵锦两位公主是双生，一个着鹅黄，一个穿粉绿，活泼灵动；尚圣公主年纪最小，一身绯红，像枝娇俏的海棠。

五人随着皇后，缓缓走向早已等候在主位的皇上与太子霍砚辞。

皇上身着明黄色常服，虽未穿龙袍，却依旧气度威严。他望向皇后的眼神，满是化不开的情深意切，仿佛这满殿的华贵，都只为衬托眼前人的美好。

皇后迎上他的目光，嘴角漾起一抹满足的浅笑，那笑容里，有对这份宠爱的珍惜，也有身为后宫之主的从容。她依着宫廷礼仪，款款落座，声音温婉动听：“谢皇上。”

“母后说的是哪里话。”皇上笑着摆手，目光扫过五位公主，眼中满是父爱，“朕的女儿们，真是越发亭亭玉立了。就连绵玉、绵锦，也都长成大姑娘了。快，都入座吧。”

尚圣公主性子最是天真烂漫，她挨着皇上坐下，仰着小脸笑道：“父皇，您对母后的宠爱，真是越来越让我们姐妹们羡慕了。瞧瞧这眼神，恨不得把母后捧在手心里呢。”

皇上被小女儿逗得朗声大笑：“哈哈哈……你这小机灵鬼，就你嘴甜。父皇对你们母后好，那是应该的，等你们将来嫁人了，也都会遇到把你们捧在手心里的人。”

皇后在一旁听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悄悄抬眼望了皇上一眼，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情。

与这温馨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的，是太子霍砚辞。他端坐在自己的席位上，手中握着酒杯，闷闷地饮着酒。